“怎么样?没骗你吧?这老梁修好了,比新梁还结实。”李师傅擦了擦手上的木屑,笑着说,“我刚才用锤子敲了敲,声音脆得很,再用几十年都没问题。”
苏晚刚要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陆时砚打来的。她接起电话,语气轻快:“喂,时砚,你到了吗?”
“刚到厂房门口,你在楼上?”陆时砚的声音带着笑意,“秦峰把修改好的投资协议带来了,你要是方便,我们现在可以聊聊。”
“方便,我这就下来。”苏晚挂了电话,跟李师傅打了声招呼,快步下楼。
厂房门口,陆时砚穿着深色衬衫,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秦峰站在旁边,手里还提着一个工具箱——里面是陆时砚昨天说的,给张婆婆准备的老花镜和针线盒。看到苏晚下来,陆时砚迎上去:“老梁修复得怎么样?”
“特别好!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比新梁还好看。”苏晚拉着他的手往楼上走,“对了,昨天你说的投资方案,我想好了,我同意。”
陆时砚脚步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恢复平静:“你想清楚了?不用再考虑考虑?”
“嗯,想清楚了。”苏晚停下脚步,看着他的眼睛,“我觉得你说的对,接受投资不是靠你,是我们一起帮传统工艺找更多出路。不过,我有两个小要求,想加在协议里。”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都答应你。”陆时砚的语气很认真。
两人走到二楼,李师傅已经收拾好工具准备离开,看到他们,笑着打趣:“小伙子,你眼光好啊,这姑娘不仅懂设计,还懂怎么疼老物件,你们俩一起做工作室,肯定能成。”
陆时砚笑着点头,等李师傅走后,才转头对苏晚说:“你的要求是什么?”
苏晚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两条手写的条款:“第一,你作为投资人,不能干涉工作室的任何运营决策,包括设计方向、团队招聘和工艺选择;第二,要是需要对接资源,比如面料商、展会方,必须先经过我的同意,不能直接替我做决定。”
陆时砚接过纸,看着上面清秀的字迹,忍不住笑了:“就这两个要求?”
“嗯,这是最重要的。”苏晚有点紧张,“要是你觉得不行,我们可以再商量……”
“不用商量,我都同意。”陆时砚打断她,从文件夹里拿出协议,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条款说,“你看,秦峰修改的协议里,已经写了‘投资人不参与日常运营’‘收益分成1%’,现在加上你这两条,刚好更完善。”
苏晚凑过去一看,协议上的条款写得清清楚楚:“投资人陆时砚仅提供资金支持,不干涉工作室运营管理;工作室需定期向投资人提交财务报表(仅用于资金监管,不做决策依据);投资人可协助对接资源,需经工作室负责人苏晚书面同意;收益分成比例为年度净利润的1%,其余归工作室所有,用于传统工艺传承及设备更新。”
她看着“书面同意”几个字,心里一暖——陆时砚早就想到了她的顾虑,连资源对接的细节都写进了协议里。
“还有这个。”陆时砚从文件夹里拿出另一张纸,是一份“资源清单”,上面列着面料商、老工匠、展会方的联系方式,“这些都是秦峰筛选过的,比如小镇的面料商,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以后你要织锦,他们可以优先供货;还有国外非遗展会的对接人,顾老也帮忙联系好了,要是你需要,随时可以跟他们对接。”
苏晚拿起资源清单,看到小镇面料商张叔的名字后面,还写着“可赊账30%,账期3个月”,忍不住抬头看向陆时砚:“你跟张叔说过了?”
“嗯,昨天跟他通了电话,他说你是个懂织锦的好姑娘,愿意给你方便。”陆时砚看着她,眼底满是温柔,“不过你放心,这只是我帮你搭的桥,要不要用这个条件,还是你说了算。”
正说着,楼下传来陈瑶的声音:“晚晚!张婆婆来了!”
苏晚眼睛一亮,拉着陆时砚往楼下跑:“快,我们去接张婆婆!”
厂房门口,张婆婆穿着蓝色的布衫,手里提着一个布包,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扎着马尾辫,手里抱着一个木盒子——里面是张婆婆常用的织锦梭子。看到苏晚,张婆婆笑着迎上来:“晚晚,我们来早了,没打扰你吧?”
“不打扰!您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苏晚接过张婆婆手里的布包,“快进来看看,这就是以后的工作室,楼上的老梁刚修好,特别好看。”
张婆婆跟着苏晚走进厂房,看到修复好的老梁,眼睛立刻亮了:“这老梁修得好啊!保留了原来的木纹,还透着劲儿,一看就是懂老物件的人修的。”她又走到工艺区,看到苏晚画的织机摆放草图,忍不住点头:“你这布局好,织机放在窗边,光线足,织锦的时候能看清丝线的颜色,比我们在小镇的阁楼里好多了。”
跟在后面的小娟抱着木盒子,小声说:“张婆婆,这里比我们家还亮堂,以后在这里织锦,肯定特别舒服。”
苏晚听到这话,心里暖暖的:“小娟,以后你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随时跟我说,我们可以再调整。对了,我在厂房附近租了公寓,有两个房间,您和小娟住一间,还有一间放您的织锦工具,您看行吗?”
“行!怎么不行!”张婆婆拉着苏晚的手,眼眶有点红,“你这孩子,比我亲闺女还贴心。我本来还担心,到了城里住不惯,现在一看,你什么都准备好了,我放心了。”
陆时砚在旁边看着,悄悄对秦峰使了个眼色。秦峰会意,从工具箱里拿出老花镜和针线盒,递到张婆婆面前:“张婆婆,这是陆总给您准备的,知道您织锦的时候需要老花镜,特意找工匠做了轻一点的镜框;针线盒里的针都是圆头的,不容易扎手。”
张婆婆接过老花镜,戴上试了试,笑着说:“正好!我原来的老花镜太重,戴久了鼻梁疼,这个轻得很,谢谢你啊,小伙子。”
陈瑶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打趣:“陆总,您这准备得也太周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工作室的‘后勤部长’呢!”
陆时砚没反驳,只是看着苏晚,眼底满是笑意:“只要能帮到她,做什么都愿意。”
苏晚听到这话,脸颊微微泛红,连忙转移话题:“张婆婆,我带您去看公寓吧,离这里很近,走路十分钟就到,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我们现在就去买。”
“不用不用,有地方住就行,不用再花钱了。”张婆婆摆摆手,“我刚才看了工作室,心里就有谱了,明天我就把织机从老家运过来,再教小娟织你说的‘缠枝纹’,争取月底就能出第一批织锦,不耽误你国外展会的准备。”
苏晚心里一热,用力点头:“谢谢您,张婆婆。”
几人一起去了公寓,张婆婆看到干净的房间和阳台上晒着的被子,更是满意。小娟跑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菜市场,兴奋地说:“张婆婆,这里楼下就有菜市场,以后我们不用走老远买青菜了!”
张婆婆笑着点头,转头对苏晚说:“晚晚,你放心,我们肯定好好干,不辜负你这么用心准备。”
从公寓出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陆时砚提议去附近的餐馆吃饭,苏晚想起张婆婆爱吃家乡菜,特意选了一家做江南小菜的餐馆。饭桌上,张婆婆跟苏晚聊起织锦的细节,陆时砚偶尔插一两句,都是关于面料保存、织机维护的专业建议,显然是提前做了功课。
陈瑶看着两人默契的样子,悄悄对秦峰说:“你家老板现在越来越像‘贤内助’了,以前谁能想到,陆氏总裁会研究织机维护啊?”
秦峰压低声音,笑着说:“自从遇到苏小姐,老板变了好多,以前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懒得收拾,现在连工作室的老梁修复都要亲自找资料。”
吃完饭,陆时砚要回公司处理事务,临走前把投资协议递给苏晚:“你先看看,要是觉得还有需要修改的地方,随时给我打电话。等你确认没问题了,我们再找律师公证,确保工作室的所有权完全归你。”
苏晚接过协议,认真地点头:“好,我今晚仔细看看,明天给你答复。”
陆时砚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太累了,要是看不懂的条款,记得问我,我比你懂这些。”
“嗯,我会的。”苏晚看着他上车,直到车子消失在街角,才收回目光。
陈瑶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样?现在放心了吧?陆时砚是真的尊重你,不是想替你做什么。”
“嗯,我知道。”苏晚翻开协议,看着上面“不干涉运营”的条款,嘴角忍不住上扬,“以前我总怕,接受他的帮助会被人说靠关系,现在才明白,真正的支持,不是替你铺路,而是帮你把路铺得更稳,却让你自己走过去。”
下午两点,苏晚回到工作室,张婆婆和小娟已经开始收拾工艺区的角落,准备放织机。苏晚拿出陆时砚给的资源清单,给小镇的面料商张叔打了个电话,确认下周织锦的到货时间。挂了电话,她又翻开投资协议,一条一条地看——陆时砚把所有可能涉及“干涉运营”的条款都删掉了,甚至加了一条“若投资人违反约定,苏晚有权单方面终止投资协议,且不承担任何违约责任”。
看着这条条款,苏晚心里满是感动。她拿出笔,在协议的最后一页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给陆时砚发了条消息:“协议我看了,没问题,明天可以找律师公证。另外,谢谢你,时砚——谢谢你让我觉得,靠自己的同时,也可以放心地接受你的帮助。”
没过多久,陆时砚回复了消息,只有短短一句话:“因为你值得。明天我陪你去公证处,公证完,我们去看看你说的那个小书架,给工作室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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