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隙深层的熵雾浓得能拧出黑水,暗红的光从地面裂缝里渗出来,映得四人的影子歪歪扭扭——空气里的腥锈味混着焦糊气,吸进肺里像吞了滚烫的沙砾,呛得人不停咳嗽,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地面的裂缝越来越宽,缝里爬出来无数墨黑色的“熵藤”,藤条表面布满尖刺,尖刺上凝着暗红的熵能结晶,缠上石笋就瞬间将其勒碎,断口处还冒着淡紫的烟。
阿烬扶着阿梢往前挪,掌心的共生石凉得像冰,仅存的一点银光藏在焦纹深处,勉强压着体内乱窜的熵能。他肩头的焦纹已经发黑,每走一步都牵扯着骨头疼,嘴角的血沫擦了又涌:“熵藤会缠脉纹,也会缠活物——别被它碰到。”他抬手挥出一道微弱的银光,砍断缠向阿椹脚踝的熵藤,银光照过的地方,熵藤瞬间蜷成焦卷,“共生石的能量快耗尽了,只能勉强断藤。”
阿梢的金线只剩半截,灰白的丝线上还沾着熵核的黑灰,指腹的旧伤血肉模糊,草药贴早就被熵雾蚀成了碎末。她用断金线探路,丝线碰到熵藤的瞬间,就发出“滋啦”的声响,冒出淡白的烟:“阿烬哥,熵藤里裹着脉纹的暖光!”她眉尖一蹙,忍着指腹的剧痛,让金线顺着熵藤往上爬,“像是熵藤在吸脉纹的暖光——脉纹快被缠死了!”
老木攥着怀里的镇脉石残片,残片的暖光透过指缝渗出来,勉强驱散身前半尺的熵雾。他腰侧的旧伤疼得直不起腰,每走一步都要扶着地面,指腹的老茧磨得渗血:“这残片是镇脉石的核心,能引脉纹的暖光。”他把残片举到眼前,残片表面的共生纹泛着微弱的暖黄,“熵藤怕脉纹暖光,我们跟着残片的光走,能绕开熵藤密处——但熵巢在暖光最弱的地方,那是脉纹的断口。”
阿椹的光带只剩一缕微光,像快要熄灭的萤火,护在众人身前。他臂弯的伤口撕裂开来,鲜血顺着光带往下淌,滴在地上瞬间被熵雾蚀成黑渍:“光带能挡熵藤的尖刺,但撑不了多久。”他往光带里揉了揉自己的血珠,微光竟亮了几分——塑形者的血能短暂激活光带的共生纹,“我的血能续点光,但得省着用,熵巢前肯定还有更烈的熵能。”
话音未落,前方的熵藤突然疯狂涌动,像被惊动的蛇群,瞬间缠成一道丈许高的藤墙。藤墙上的尖刺泛着暗红的光,滴下粘稠的熵能汁液,落在地面就烧出一个个小坑。更远处,熵巢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是一个巨大的暗紫色巢穴,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往外涌着熵雾,巢穴周围的脉纹全被熵藤勒得发黑,断口处渗着暗红的熵能,像在流血。
“藤墙挡路了!”阿梢的金线刚碰到藤墙,就被尖刺划断,断口处的丝线瞬间化为黑灰,“我的金线穿不透——熵藤的熵能太烈了!”
老木把镇脉石残片往前递了递,残片的暖光突然亮了几分,顺着藤墙的缝隙往里钻:“熵藤的根在脉纹断口处!”他咳着血,指了指藤墙底部的裂缝,“残片的光能引脉纹的暖光,从根上烧断熵藤——但得有人把残片嵌进裂缝里。”
阿烬的共生石突然泛起一道刺眼的银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亮,却透着濒灭的决绝。他推开阿梢,扶着石笋站直身体,肩头的焦纹爬满了脖颈:“我去。”他掌心的共生石猛地发烫,银光照得他脸色惨白,“共生石最后的能量能护我穿过藤墙——你们跟着暖光走。”
“阿烬哥!”阿梢想拉住他,却被阿椹拦住。阿椹的光带缠上阿烬的胳膊,微光顺着焦纹往下爬:“我的光带能帮你挡点熵藤尖刺。”
阿烬摇了摇头,握紧共生石往藤墙冲去。熵藤瞬间缠上他的腿,尖刺扎进皮肉里,烫得像烙铁,熵能顺着伤口往体内钻,让他眼前发黑。他咬着牙,用共生石的银光砍断缠来的熵藤,每走一步都留下带血的脚印,银光照过的熵藤纷纷蜷成焦卷,在他身后留下一条狭窄的通道。
终于到了藤墙底部的裂缝前,阿烬把镇脉石残片嵌了进去。残片的暖光瞬间暴涨,顺着脉纹的断口往里钻,藤墙的熵藤开始剧烈抖动,尖刺上的结晶纷纷脱落,藤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枯萎,发出“噼啪”的断裂声。
“快过来!”阿烬回头喊,话音未落,共生石彻底暗了下去,他腿一软,摔在地上。藤墙轰然倒塌,化为无数黑灰,被熵雾卷走。
老木扶着阿烬站起来,镇脉石残片的暖光从裂缝里渗出来,顺着脉纹蔓延,照亮了通往熵巢的路。阿梢的断金线突然亮了起来,顺着暖光的方向晃了晃:“脉纹的暖光在聚——熵巢的核心,就在暖光最弱的地方!”
四人互相搀扶着,往熵巢走去。阿烬的共生石凉得像冰,阿梢的断金线泛着微光,阿椹的光带只剩一点萤火,老木的残片暖光越来越弱,却仍在前方指引着方向——绝境未绝,织网的终程,就在熵巢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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