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隙最深处的暗紫几乎凝为实质,熵脉蚀流的源头盘踞着一块磨盘大的黑晶——那是“熵核”,表面布满蛛网状的裂纹,暗紫色的蚀流正从裂纹里汩汩涌出,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吸进肺里像吞了碎玻璃,扎得胸腔生疼。周围的脉纹全呈墨黑色,像被烧焦的藤蔓,缠在熵核上,每搏动一次就渗出血丝般的熵能,地面的石笋尖全凝着暗红的结晶,一碰就炸成带着腐蚀性的黑雾。
阿梢的金线刚靠近熵核,丝线上的暖黄光晕就剧烈闪烁,镇脉石粉的护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指腹的旧伤被熵能灼得钻疼:“阿烬哥!熵核在吸石粉的光!”她猛地往后拽金线,丝线上的光星崩裂了好几颗,“蚀流变得更烈了,像有手在扯金线!”
老木攥着最后一把镇脉石粉,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腰侧的旧伤疼得他直不起腰,嘴角的血丝混着熵雾凝成黑渍:“这是熵脉的根,熵核不破,蚀流永远封不住!”他把石粉凑到鼻尖闻了闻,那暖黄粉末沾着掌心的汗,已经开始微微发烫,“最后这点石粉,得缠在金线上,嵌进熵核的裂纹里——烧了它,才能断蚀流!”
阿椹的琉璃光带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光带表面的共生符文只剩零星闪烁,臂弯的伤口渗出血珠,滴在光带上瞬间被蚀成灰:“光带撑不了多久了!”他往光带里揉进最后一点石粉,光带勉强泛起金琉璃色,“我用光带裹住金线,能让石粉烧得更久——但得有人引开蚀流,不然阿梢近不了熵核!”
阿烬的共生石已经烫得像烙铁,石面的焦纹爬满整条小臂,血管里的熵能余韵让他头晕目眩,嘴角的血沫越积越多:“我来引。”他往前踏了两步,共生石的银光骤然暴涨,在身前织成半透明的光盾,“老木,你带阿梢嵌金线;阿椹,光带锁死熵核的裂纹,别让蚀流反扑!”
话音未落,熵核突然发出刺耳的尖鸣,表面的裂纹瞬间扩大,暗红的熵能像喷泉般炸开,蚀流分成数道,像毒蛇般缠向四人。阿烬的光盾被蚀流撞得凹陷,银纹崩裂了好几道,掌心的共生石焦纹渗出血丝:“往熵核冲!”他猛地将光盾往前推,银光照得熵核的裂纹更醒目,“我撑不了半盏茶!”
老木拽着阿梢往熵核冲,沿途的黑雾沾在衣摆上,瞬间烧出黑洞洞的破洞,他把最后一把镇脉石粉全撒在金线上:“缠熵核的裂纹!石粉遇熵能会燃——烧断熵核的脉纹!”他枯瘦的手按住阿梢的手腕,帮她稳住颤抖的金线,腰侧旧伤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快!”
阿梢咬碎了下唇,血珠滴在金线上,与石粉、光带的暖光融在一起,丝线上的光晕瞬间燃成橘红色。她瞅准熵核最大的一道裂纹,猛地将金线嵌了进去:“阿椹哥!快!”
阿椹的光带瞬间缠上金线,像藤蔓般绕着熵核缠了三圈,共生符文在光带上炸开,艾蒿香混着石粉的暖味,竟压过了熵能的腥气:“光带锁死了!”他臂弯的伤口撕裂开来,鲜血顺着光带往下淌,“石粉要燃了——都往后退!”
老木拽着阿梢往后扑,阿烬的光盾已经布满裂纹,共生石的银光开始暗淡。熵核的裂纹里,橘红色的石粉火焰猛地窜起,像烧红的铁水,顺着蛛网状的裂纹蔓延,蚀流瞬间沸腾,发出“滋啦”的灼烧声,暗紫色的蚀流碰到火焰就化为黑灰,熵核的搏动越来越弱,墨黑的脉纹开始寸寸断裂。
“轰”的一声闷响,熵核炸成无数黑色碎块,被石粉火焰裹着烧成灰烬,周围的黑脉纹失去了熵能支撑,纷纷崩解。但就在此时,界隙深处突然传来更沉闷的轰鸣,暗紫色的熵雾像潮水般涌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浓烈,地面裂开丈许宽的缝,缝里泛着暗红的光,隐约能看见更深层的熵巢轮廓。
阿烬的共生石彻底暗了下去,焦纹爬满了肩头,他扶着石笋才勉强站稳:“熵核破了,但还有熵巢……”他咳着血,掌心的共生石凉得像冰,“石粉没了。”
阿梢的金线已经断了半截,剩下的丝线泛着灰白,指腹的旧伤血肉模糊:“我的金线还能探脉……”
老木捂着胸口,嘴角的血丝不断涌出,却从怀里掏出半块烧焦的镇脉石碎片——那是之前磨粉时剩下的残片,还带着点暖光:“这碎片能引脉纹的暖光……或许能撑到熵巢。”
阿椹的光带只剩一缕微光,却仍护在众人身前:“走——织网没结束,熵巢必须封。”
四人的身影迎着涌来的熵雾,往更深的界隙走去,仅剩的微光在浓暗里摇曳,却透着绝境里的韧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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