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倒了,灰撒了一地。
花自谦没动,手还按在心口。那三根金针还在震,像是有人拿细线从里面往外拉。他抬头看苏曼曼,她正盯着右腿环,金属圈边缘泛着红光,像烧热的铁片贴在皮肤上。
林小满缩回左臂,黑丝缠回皮下,指尖微微发抖。她刚才那一试,差点被反吸进去。
道士依旧坐在角落,鲁班尺残片搭在膝上,眼皮都没抬。
“不是外敌。”花自谦终于开口,“是书。”
他说完就站起身,走到桌前把盖着古籍的绸布掀开。《天机织录》露出来,封面那几个篆字像是活的一样,轻轻晃。
“躲着不看,它反而更闹。”他抽出点妆笔,咬破指尖,在黄纸上画符阵轮廓。血一落纸,线条自己延伸了几分,像是认主。
苏曼曼走过来,袖中滑出织女神丝。她没说话,直接割开食指,一滴血落在阵眼位置。纸上光一闪,屋里温度骤降。
“我看到了。”她声音有点哑,“不是现在的我……是民国那个跳染缸的人。她在喊,但听不清。”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把左臂黑丝延展出去,分成七缕,分别搭在符阵外围七个节点上。她闭眼,开始模拟星盘碎片的运转频率。
嗡——
一声低鸣从纸里传出来,像是老式织机刚通电。
花自谦盯着符阵中心的星形图案,瞳孔微缩。他记得这节奏,昨晚梦里就听过。那时候他还躺在道观院子里,玉佩裂痕渗着血,梦见一个穿云锦的女人站在天上,手里扯着一根黑丝,另一头连着他心口。
“成了。”林小满睁开眼,“我能感觉到源头……不在城里,往南边去,靠近江岸。”
苏曼曼忽然抬手,把书合上。她右腿环烫得厉害,低头一看,皮肤已经红了一圈。
“再看下去,我会忘事。”她说,“刚才那一幕之后,我想不起我妈长什么样了。”
花自谦立刻收笔回袖,把整本《天机织录》塞进乾坤袖最深处。蜀锦裹住书页,嗡鸣声停了。
道士这时才动了一下,把鲁班尺残片轻轻放在桌上。咔哒一声,像是锁扣合上。
“你们现在知道的,已经比我知道的多了。”他说。
没人接话。
半晌,花自谦又把书拿出来,翻到之前那页批注。他用点妆笔点了下眉心,再看那行小字——“黑丝非缚人之链,实乃连心之线”。
他念出来的时候,语气平得像在读菜单。
林小满抬头:“什么意思?”
“意思是。”花自谦看着苏曼曼,“我们三个,可能早就在一块儿过。”
苏曼曼冷笑:“你少来这套,上辈子我是绣娘,你是锦衣卫,这辈子你是鉴宝师,我还是设计师。你每次见我穿黑丝就眼神发直,嘴上还说‘这是战甲’。”
花自谦没否认:“我说的是实话。黑丝就是战甲,你腿上的环才是武器。”
“那你呢?”她盯着他,“心口插三根针的男人,天天拿眉笔改运势,喝肥宅水用汝窑杯。你真觉得自己是正常人?”
“我不正常。”他点头,“但我清醒。白莲儿不会等我们慢慢练级,她说了‘她终将归来’,这句话肯定有讲究。”
林小满突然站起来:“那就练。我现在就能再试一次。”
“你刚才差点被抽干。”苏曼曼拦她。
“所以我更要练。”林小满甩开她的手,“你们有前世记忆,有家族传承,我呢?我就是一个被黑丝寄生的小姑娘。我不想哪天醒来发现自己做了坏事,还不记得。”
屋子里静了几秒。
花自谦拍了下桌子:“明天开始,每天两次演练。一次清晨,一次月升。道士前辈,您要是能指点几句,我们感激不尽。”
道士没看他,只伸手摸了摸鲁班尺残片的缺口:“我能说的不多。但有一句——别让血流进阵图太深。织女当年就是血浸三日,才被天界剔骨。”
说完他就起身,退回后殿去了。
门关上后,三人对视一眼。
“他到底知道多少?”林小满问。
“不知道。”花自谦把书摊开,“但有一点他说对了。我们不能靠耗命去拼。”
苏曼曼坐下,拿出随身带的设计稿。她不用笔,直接用指尖划线,每一道都带着朱砂色。
“我在记。”她说,“把这些符阵转成图样。以后绣在衣服上,随时能用。”
“你还能绣?”林小满惊讶。
“只要不碰阵眼,问题不大。”她抬头,“再说,我设计的衣服,本来就有《璇玑图》的回文诗藏着。”
花自谦笑了下:“所以你每季高定,其实都在偷偷布阵?”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年年爆单?”她瞪他一眼,“你以为客户买的是裙子?他们买的是命格转运。”
林小满听得一愣一愣的:“那……我能学吗?”
“可以。”苏曼曼撕下一页空白纸,“你先把黑丝的流动路线画出来,我要看看它的脉络是不是和《璇玑图》一致。”
林小满接过纸,咬破手指就开始画。她画得很慢,每一笔都像是在对抗体内的阻力。
花自谦则重新蘸血补全符阵断裂处。这次他加了点小心思——把星盘碎片的能量引了一丝进笔尖,让线条自带运转惯性。
等他画完,整张图自己转了半圈。
“有点东西。”他喃喃。
苏曼曼抬头:“别贪快。道士说得对,血不能流太多。”
“我没流。”他擦掉指尖血迹,“是笔吸的。”
话音刚落,点妆笔突然发烫,笔尖冒出一缕青烟。
三人同时警觉。
花自谦赶紧把笔收回袖中。他记得这感觉,上次这样,是他在直播时误画泪痣,结果孟婆半夜敲他房门要讨杯奶茶。
“这玩意越来越不听话了。”他嘀咕。
“因为你用它干的事越来越多。”苏曼曼合上设计稿,“画眉改运、点唇破障、现在还拿来导灵力。它只是支笔,不是充电宝。”
林小满突然抬头:“你们说……如果我把黑丝练成护甲,能不能去商场试衣间查阴桃花局?”
“你想当卧底?”花自谦挑眉。
“我可以装模特。”她认真道,“听说他们最喜欢横死的时装精怪,我这种带黑丝的,正好混进去。”
“不行。”苏曼曼直接否决,“你还没掌握收放节奏,万一被控制,咱们连你都救不回来。”
“那总得有人去。”林小满握紧拳头,“不能一直被动挨打。”
花自谦沉吟片刻:“等我们把‘九宫引丝’练熟再说。到时候三人联动,你在中间控丝,我和苏曼曼前后呼应,进可攻退可守。”
“前提是。”苏曼曼盯着他,“你别在关键时刻看我腿发呆。”
“我那是战术观察!”花自谦辩解,“黑丝从你腿环出发,路径最稳!”
“哦。”她冷笑,“所以下次你说‘姑娘的罗袜真是坚固战甲’,也是战术分析?”
林小满忍不住笑出声。
气氛松了些。
外面天光渐亮,偏房里的纸堆静静躺着,像睡着的老鬼。
花自谦把符阵收好,准备重新整理笔记。他翻开新一页,刚写下“九宫引丝·第一日”几个字,笔尖突然滴下一滴血。
血珠滚落,正好砸在《天机织录》翻开的那页批注上。
字迹开始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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