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那套偷来的护士服,涤纶面料蹭得皮肤有点痒,宽大的袖子和裤腿让她行动起来总有些别扭,可那又能怎样?
她脸上那层薄薄的易容,加上口罩的遮掩,让她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个疲惫的夜班护士,不起眼,却又融入得天衣无缝。
手里捏着陈默那家伙神不知鬼不觉搞来的员工编号,她心跳不自觉地加速,那闸机“咔哒”一声应声而开时,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一股肾上腺素直冲脑门。
地下b区,那个传说中的禁地,她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带着一丝医院特有的冰冷和压抑。
走廊的灯光昏暗,像特意为了隐藏什么而存在。
刚拐过一个弯,心头猛地一紧,她就看到王培那张熟悉又令人厌恶的脸,正带着一队护士巡查。
那家伙,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执行者模样,眼神却像毒蛇一样,总能嗅到空气中细微的异常。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数秒,那种压迫感,简直能把人盯穿。
叶雨馨心里一紧,指尖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地低头整理着口罩,顺势,将一枚微型干扰器,像黏附的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贴在了墙角消防栓的背面。
那一刻,她感受到了金属的冰凉和细微的黏性,心里默默祈祷这玩意儿能撑住。
好在,王培只是扫了一眼,似乎并没有发现异样,径直带着队伍走了过去。
叶雨馨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钻进了那道不起眼的通风井通道。
一股夹杂着铁锈和灰尘的闷热气息扑面而来,她几乎是凭借着本能,打开了头顶的微型战术手电。
狭窄的通道里,光束划过,她赫然发现,两边的墙面竟然布满了细密的划痕,密密麻麻,像某种绝望的日记。
那些划痕,有长有短,有深有浅,分明是有人长期在这里,用指甲、用石子,甚至是牙齿,默默地记录着时间的流逝。
一股冰冷的战栗感顺着她的脊椎直冲脑门。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探测仪,仪器屏幕上跳动着冰冷的数字,显示空气中残留着微量麻醉性气溶胶成分。
这下她更确定了,这里,绝不是什么普通的通风管道,简直就是个被遗忘的囚笼!
她沿着管道,像一条敏捷的蛇,艰难地爬行了将近二十米。
突然,下方传来一阵隐约的孩童哼唱声——正是《月亮船》,那首被徐墨辰视为线索的童谣!
可这旋律,却扭曲得厉害,像是被某种机械强行调校过,少了孩子的天真,多了一份说不出的诡异和空洞,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叶雨馨屏住了呼吸,心头猛地一紧,她放轻动作,俯视而下。
透过格栅,她看见了一间密室:七个孩子,面无表情地围坐一圈,每个人都戴着厚重的耳机,面前摆放着老式录音机,那画面,简直像一幅黑白电影的定格画面,充满了荒诞的恐怖。
一名身穿白袍的研究员,正冷漠地调整着旋钮,嘴里像念经般低声念叨着,声音里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只有冰冷的科学狂热:“再试一遍,直到他们忘记怎么哭。”叶雨馨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那是一种彻骨的愤怒和悲哀,这群混蛋,简直是魔鬼!
与此同时,沈知遥,在周医生那段《月亮船》录音的指引下,也来到了老工业区深处,找到了吴志明位于一处锅炉房改造的单间住所。
这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煤烟味,带着些许潮湿,空气中还混杂着旧纸张的霉味,简直像时间在这里停滞了一般。
老人开门时,拄着一根老旧的拐杖,那双深陷的眼睛,却像刀锋般锐利,上下打量着沈知遥,语气带着明显的敌意:“你是林晚秋派来的?”
当得知沈知遥是自己找上门来,而不是被“派”来时,吴志明眼底的敌意才稍稍褪去几分,却换上了一抹更显苍凉的冷笑:“哼,你们这些‘康复师’,现在也想知道真相了?”他的声音带着岁月磨砺的沙哑,一瘸一拐地走到一张堆满了书和旧物的桌子旁,从一堆泛黄的纸张中,抽出了一叠更显陈旧的文件——那是“母语净化工程”的年度报告,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像带着血泪的印记。
吴志明那布满皱纹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其中一页,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看清楚了!这里白纸黑字写着“老人又指着一页批注,眼神中闪烁着悲壮的光芒:“你们听到的‘空白之声’,以为是巧合?狗屁!那都是我们这些人,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塞进广播系统的反向编码!每一首歌,每一段看似无意义的杂音,都藏着一句话——‘我们没聋,也没哑。’”
沈知遥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那些她一直怀疑的,不愿相信的残酷真相,此刻被一个亲历者,用他残破的生命,血淋淋地揭示出来。
她颤抖着问起那个她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的名字——“林小满……她呢?”吴志明却缓缓地摇了摇头,那张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悲痛:“她不在名单上,因为她……根本没活到登基那天。”这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钢针,狠狠地扎进了沈知遥的心窝,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小满,她的小满……原来从一开始,她就输了,输给了这个名为“工程”的巨大机器。
叶雨馨在密室里拍下了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后,她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迅速收起微型相机,准备撤离。
可就在她准备悄无声息地原路返回时,一道阴冷的声音,却在她身后骤然响起,像毒蛇吐信,带着彻骨的恶意:“不愧是叶家大小姐,身手依旧不减当年啊。”是王培!
那个混蛋,竟然去而复返!
叶雨馨心头猛地一沉,知道自己暴露了,她猛地转身,却见王培手里赫然拿着一把特制的钳子,正迅速地拧断通道的电闸,发出“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
“轰!”的一声,整个通风井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所有的退路都被切断了。
耳边传来王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以及由远及近的,急促的脚步声,不止一个,是好几个!
叶雨馨被困井道,黑暗和绝望像潮水般将她吞没。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战术匕首,指尖冰凉。
千钧一发之际,她几乎是本能地扯下耳边戴着的通讯耳机线,将那细长的线缠绕在通风格栅的螺丝上,然后,用战术匕首的刀尖,在金属格栅上,发出“短、短、短,长、长”的高频震颤——那是“回音会”约定好的求救信号!
她不知道有没有用,但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仅仅十分钟后,仿佛是她的求救信号真的被听见了一般,整栋楼的火灾警报骤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撕裂了夜的寂静,伴随着“嗡”的一声巨响,水泵系统莫名其妙地启动了,水流像决堤的洪水,从消防水管里汹涌而出,廊道里瞬间积水倒灌,一片混乱。
叶雨馨趁着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她一落地,身形还未站稳,便撞见了一道匆匆赶来的身影——周医生!
两人四目相对的刹那,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流划过。
周医生的眼神复杂,有震惊,有无奈,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帮助。
她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压低了声音,语气急促而冷峻:“b区病历本今晚会被销毁。你要找的孩子,编号x07,用药记录写着‘永久静音’。”说完,周医生没有丝毫停留,转身便匆匆离去,只留下一串沉甸甸的钥匙,挂在会诊室的门把手上,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永久静音……”叶雨馨的脑海里,回荡着周医生最后那句话,胸口像被堵了一块冰,窒息般的疼痛让她有些眩晕。
她没有动那串钥匙,只是凝望着周医生离去的方向,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复杂。
徐墨辰紧握着那张伪造的死亡证明,只觉得周身血液都凝固了。
他母亲,一个活着的人,竟然要给自己办“预住院”,用一份死亡证明来对抗无法逃离的监听,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也是最残酷的真相。
他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怒火和冰冷。
老门卫看着他,又慢慢地添了一块煤到炉子里,火光一跳,映亮了他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
“有些事情,”老人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平静,“只有假装死去,才能真正活下来。”沈知遥握着那张薄薄的出入证,心跳得像擂鼓,在寂静的深夜,这医院精神科会诊室简直就是个鬼屋。
最后那个保险柜“咔哒”一声被她撬开,里面空空荡荡,没有预想中的文件,却是一台老式录像机和一盒标签纸都有些泛黄的磁带,上面赫然写着“林小满·最终评估”。
她颤抖着手将磁带塞进录像机,屏幕瞬间亮起,晃动的画面里,一个小女孩孤零零地坐在纯白的空间里,戴着耳机,嘴唇开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还记得妈妈说的话吗?”一个话外音响起,声音冰冷得像手术刀。
小女孩默默点了点头,然后在白板上写下一行字:“她说,姐姐听到了。”紧接着,画面外传来模糊的争执声,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沈知遥紧紧地抱住磁带,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下意识地想关闭电源,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她心头一紧,迅速将磁带藏好,猫着腰钻进了旁边一个阴暗的储物柜。
门被推开了,赵文山那张阴沉的脸出现在门口,手里把玩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钳,嘴角勾起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该清理最后一个活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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