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勇没想到韩健会这样议论陈淑娜，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味，他用提醒的语气说：“你不也是代表陈淑娜来签谅解备忘录的吗？没有陈淑娜对你的认可，在这里签合作备忘录的恐怕就不是你了吧？”
韩健斩钉截铁地说：“我代表的不是陈淑娜，我代表的是华艺国贸公司。”
贾勇说：“陈淑娜也是代表华艺国贸公司的啊。她是代表华艺国贸公司委派你来签署合作备忘录的。从另外一个角度说，应该陈淑娜来签谅解备忘录，她来不了，委托给了你……”
韩健打断了贾勇说：“你没想一想她为什么来不了了吗？”
贾勇愣住了，他追问道：“为什么？”
韩健犹豫了一下说：“她被要求配合调查广西铅锌矿建设投资款的去向了。”
贾勇顿时觉得自己的头嗡的一下蒙了，好久说不出话来。
韩健看着贾勇问：“陈经理有没有跟你说过，她最近会忙着广西铅锌矿上市的事，和你的业务对接，今后由我来负责。”
贾勇回忆了一下，觉得陈淑娜的话跟韩健的话，虽然理解起来不完全一样，但大致内容还是差不多，就点了点头。
韩健说：“据说，她的事情就是在广西铅锌矿的上市审计过程中发现的。现在要求她作为广西铅锌矿的法定代表人和董事长，配合调查广西铅锌矿建设投资款的使用情况。估计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你联系不上她了。今后你业务上有什么事情，你就跟我说吧。”
贾勇侧着头，不认识地看着韩健说：“你是陈经理从集团调到华艺国贸公司业务三部的吗？”
韩健坦然地说：“我调到业务三部这件事，是季总临终前提出来的。但是，集团和公司之间的人事调动，肯定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贾勇问：“现在集团和公司之间的人事调动谁说了算啊？”
韩健说：“王一腾和老朱。”
贾勇说：“看来公司在酝酿全面的人事调整啊。”
韩健点了点头。
贾勇问：“我这个客户身份的人，还能不能再多了解一点，华艺国贸公司的人事安排。”
韩健说：“你知道也好，将来咱们之间的联系可以更加顺畅。老朱虽然还没有被正式任命，他实际上从季总不能处理日常工作以后，就代理了华艺国贸公司的总经理职务。
“我来之前，公司正式宣布，陈淑娜在配合调查期间，我代理业务三部经理职务。陆浩代理广西铅锌矿项目公司总经理职务。”
贾勇说：“你现在是我的领导了。”
韩健大咧咧地说：“什么领导不领导，咱们是在一个宿舍里住过的哥们儿。”
贾勇一时没有从得知陈淑娜配合调查的震惊中完全恢复过来，脑子转得有一点儿慢，话也跟不上了。
韩健像是等到了机会，顺势说道：“还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我这回来，跟何洪利也见了一面。他说，你们前一段时间有一点儿争执，我就没有让你参加。
“何洪利也在联系铁矿石贸易，你看能不能把这回签的合作谅解备忘录的后期执行交给何洪利？”
贾勇强压着怒火问：“为什么这么安排呢？这是谁的主意？”
韩健说：“这当然是何洪利提出来的。不过，公司考虑他的建议还是有道理的。跟我来的这个民营钢厂，何洪利以前联系过，还陪他们在巴西接触过铁矿石出口商。
“在国内，华艺国贸公司的两拨人跟同一个客户谈业务，这让客户无所适从，到底跟谁谈呢？”
贾勇盛气凌人地说：“跟你谈啊。以前是跟陈经理谈，你现在代理业务三部经理了，当然是跟你谈了。我把台搭好了，本来是要请我师父来唱戏的，她说让你唱主角，那你就来唱啊！”
韩健知道贾勇为联系铁矿石业务费了不少心血。在陈淑娜的授意下，贾勇也有扶持他这个业务三部经理的意思。可是他在国内受到的压力贾勇并不知道。
韩健只好自说自话地解释说：“国内民营钢厂陆浩也认识。陆浩在国内联系了民营钢厂，何洪利在这边联系了铁矿石贸易商。他们是这么分工合作的。”
贾勇大惑不解地说：“陆浩跟民营钢厂联系的时候，陈经理还在主持业务三部的工作，他联系民营钢厂应该不是以华艺国贸公司的名义联系的。
“何洪利在这边联系铁矿石出口商，不让我参加会谈，我事后问过，他也不是以华艺国贸公司的名义在跟铁矿石出口商接洽。
“陈经理和我可都是以华艺国贸公司的名义在联系业务。我们是公司行为，他们是个人行为。
“何洪利以个人名义联系不下来的业务，我以公司名义联系好了，现在让我把这个业务的后期执行交给何洪利，这个我想不通了。我不明白你作为业务三部的代理经理怎么会这么安排工作。”
韩健赶紧推脱道：“这哪里是我能定的事。你不理解这样的工作分工，也不能怪你。还是沟通的太少了。
“有些事可能陆浩跟陈经理说了，但是陈经理没有跟你说。或者是，她想说，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她就开始配合调查了。”
贾勇挑衅地说：“那就麻烦你跟我说说呗。”
韩健说：“陆浩虽然不是代表业务三部跟国内民营钢厂接触的。但是他当时就是广西铅锌矿的常务副总经理了。陈淑娜和于建学不在矿上的时候，一直是他在主持工作。他是代表广西铅锌矿跟民营钢厂接触的。”
贾勇一脸狐疑地看着韩健说道：“他这样说了，难道你就相信了？”
韩健面无表情地回应道：“我信或者不信又能怎样呢？这很重要吗？”
贾勇听后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地说：“你难道就是一个工具人吗？没有自己的判断吗？
“其实你心里非常清楚王一腾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品性吧！你知道老朱和稀泥的本事，你也知道陆浩心中打的那些小算盘！尽管如此，你还是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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