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护律师笑了，“是吗？那就做精神鉴定吧，只要精神鉴定结果显示，毛利兰没有问题，那我就认输。”
“否则，你就输了。”
九条玲子检察官好笑，“那只是新的开始。”
妃英理小声插言，不过都听见了。
“你错了，那就是结束。”
“鉴于兰之前的病历，鉴定机构必定认为她存在精神疾病。”
“虽然不影响当下的生活，但上裁判廷较真，是另一回事。”
“你需要证明，兰在那时候的精神状态是正常的，而你办法证明。”
“虽然你可以反过来，让对方证明，兰在那时候的精神状态是不正常的。”
“但对方可以证明，因为兰现在的坚持，就是不正常的。”
“正常人不会把别人在酒桌上的话当真，因为如果大家都一言九鼎，那还要法律去约束合同干什么？”
“之所以有合同法，就是因为客户在酒桌上的答应不可信，要签合同才行。”
“而只要确定是酒后签的合同，也是可以食言反悔的。”
“兰抓住对方在酒桌上说的话不放，坚持那是真的，要对方为此事负责。”
“这样的精神状态，在所有人看来，也许构不上精神疾病，但绝对就是有问题的。”
“当然，你要是能找十个未成年人当陪审员，那你还有胜算。”
“但只要陪审员是成年人，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那么就没有人会认为，兰的精神状态没问题。”
“十个社会人士，十个人都不会认可兰做的事情。”
“所以，一旦鉴定结果出来，你就输了。”
“而兰的精神鉴定，结果显而易见。”
“只要你没办法阻止兰去做精神鉴定，那你现在就已经输了。”
九条玲子检察官思索，随后摇头，“你们这些大律师，都是查漏大师，抓住一个漏洞，就使劲的扣。”
辩护律师失笑，不过没说他只是妃英理手中的牵线木偶，这个漏洞是妃英理找到的。
九条玲子检察官耸耸肩，“算了，我认输了，就不浪费法律资源了。”
“既然毛利兰有病史，那么让毛利兰去做精神鉴定，就必定会得到一个异常的结果。”
“那东西，会害毛利兰一辈子。”
“干脆就在此止步吧，当今天的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妃英理致意，“多谢。”
……
裁判官宣判，牛込严杀死永濑豹太，是一场摔跤训练中的意外。
由于毛利兰供词存在问题，所以只剩下牛込严的供词。
因为无罪推定，牛込严首先是无罪的，所以他的供词是有效的。
所以，皆大欢喜，裁判廷里一片欢呼。
无论是摔跤队成员们，还是永濑豹太的家属们。
毛利兰看得，摇摇欲坠，又晕了。
对她来说，死者家属不为死者讨公道，一心一意只为钱，这实在太刺激了。
心理过不去，只能晕着过去了。
……
那边把毛利兰送回医院，九条玲子检察官找上了妃英理。
“是你支招吧？”
“没办法，他们要对兰下毒手。”
“理解，不过我的案子，我的升官怎么办？”
妃英理说道：“案子要看时机，我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随后打量，“我个人觉得你现在挺好，如果你愿意去处理没完没了的文书，你早就去了。”
“哈，不愧是我的对手，真了解我。”九条玲子检察官笑道，“我等着下一场的相遇，看看能不能把你女儿送进少教所。”
妃英理耸耸肩，“我想那醉汉的家人，很快会向警方解释，那醉汉是个恶德之人。”
“他是故意挑衅兰，然后准备故意撞碎玻璃，用受伤来讹诈兰。”
九条玲子检察官好笑，“好说辞，但你当警方会信吗？”
“这事情不是说说就可以的，没有毛利兰那一拳，他就算撞上去，应该也不会死。”
妃英理说道：“这谁知道呢？总之有账本，有其他人证，可以证明，那醉汉就是干这个的。”
“只是之前的受害者，担心构成刑法犯罪，没有报警，选择私了。”
“我女儿这次，纯粹是醉汉运气不好，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他是挨了我女儿的拳头没错，也确实是在我女儿拳力的推动下，这才撞死的。”
“但方向是他选的，他一开始就选择了要撞向玻璃。”
“如果他选择别的方向，他不会死。”
“所以真正的，最关键的选择，是醉汉自己选择的。”
“醉汉的死，是死于他自己的选择，与我女儿毛利兰无关。”
九条玲子检察官木了，旋即点头，“厉害，这也能翻过来，你厉害，这些帮派更厉害，那准备好那么多托儿。”
妃英理摇头，“不，这是真的，那些人不是帮派的托儿，真的是醉汉的受害者。”
“那家伙每年干好几起类似事件，讹骗钱财高达几千万日元。”
九条玲子检察官捂脸，“所以，真正厉害的是你们。”
“帮派本就没想过把你们往死里逼，所以特别找这样前科累累的家伙，好在万一进入死局的时候，仍然能留下一条后路。”
妃英理笑道：“自然不是怕我和我丈夫，也不是怕木田今朝。”
九条玲子检察官点头，“理解，是怕木田今朝求黑泽阵。”
“因为木田今朝是个心软的家伙，而他绝对能求黑泽阵保下毛利兰。”
妃英理感慨，“是啊，弱肉强食，不外如是。”
“唉，我们的司法工作，任重道远啊。”九条玲子检察官感慨着走了。
妃英理也叹了口气，法律说是给所有人准备的，但只对愿意遵守的人有效。
因为是法律不是完美无暇的，不愿意遵守的人，总能找到漏洞。
想堵死所有漏洞，把所有人都约束在里面，却是不可能的。
因为所有事情都是相对的，所以不存在完美的法律。
只有让任何人都挑不出瑕疵的，完美的官司！
……
毛利兰醒过来，听说醉汉那边已经没事了。
一脸茫然，“醉汉？什么醉汉？”
病房里的毛利小五郎，妃英理，阿笠博士，化身江户川柯南的工藤新一，四人面面相觑，个个头上冒汗。
毛利兰疑惑，“妈，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在医院？”
“你等等。”连忙喊医生检查。
医生慢慢询问，确定毛利兰是过不去这个坎，记忆自我修正，把相关事情都忘了。
从酒宴时开始，就没有四个帮派进门的记忆，也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
只记得牛込严杀了永濑豹太，说是训练意外。
而她什么也没做，更不知道帮派设局害她，有个醉汉意外而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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