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孤问他：“你觉得你这个样子，我妈妈会喜欢吗？”
“什么？”冯钦垣爬了起来。
林孤：“你长这么高，不觉得过于突出吗？”
“是吗？”冯钦垣摸了摸下巴。
眨眼之间，他又变成了一米八的高度。
林孤确定了，能够自由变换身高，说明父亲还是有些力量在身上的，不用管他。
他再次转身，想要跟上何老师。
何家兄弟和陈家兄弟见那个叫林孤的少年就这么抛下自己的父亲不管，都默默叹了口气。
有个天神父亲，这是何等荣耀的事？
他居然对这样的父亲不管不顾！
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陈大壮对陈小壮说：“三弟，你去帮帮忙吧。”
陈小壮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话毕，陈小壮叫上张小强，俩人一起将冯钦垣扛了起来。
就这样，这群人一个挨着一个，一个不落地出发了。
地面上躺着的林花儿意识到周围的人都走光了，一骨碌爬了起来，悄悄尾随他们。
之前的事，她有记忆，但她不理解。
她觉得那样的她特别丢人。
她觉得自己暴露了一贯的伪装，就像是扒光了走在马路上。
没脸见人了。
何湘带着大家走了会儿，始终没见到出口，她压低声音问林孤：“我们该往哪里走？”
林孤看向她：“您不知道？”
刚才她信誓旦旦的样子，还以为何老师明确知道路在何方，以为她可以带领大家找到出口。
何湘挠头，微微一笑，笑得眉眼弯弯，似阳光融化春水，像小鹿跳跃林间。
她道：“我路痴嘛。”
林孤彻底没辙。
他也不知道出口在哪，只能去问冯钦垣。
此时，冯钦垣被小强小壮抬着，颠了一路，已经颠睡着了。
警觉的艳秋看出了异样，她凑到何湘面前，问：“你们不知道出口在哪儿？”
“嗯。”何湘点头。
“跟我来。”艳秋发话，何湘立刻跟上。
身后的小渣渣们也都尽数跟上。
所有人跟上。
之前，大家盯着火人看热闹的时候，艳秋发现一个暗影。
她悄悄跟踪暗影，起初只是好奇，想要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暗影身法很怪，像是武侠里会功夫的人，艳秋想：这暗影到底是谁？是敌是友？
她对暗影愈发感兴趣，愈追愈远。
后来，暗影停了下来，艳秋不敢靠近。
她在原地不动，暗影却是离她越来越近。
艳秋觉得不对劲，本能地想逃。
忽然，一个身影跃至她面前，白衣翩跹，像个谪仙。
居然，是一位古代人！
那古代人对她说：“艳秋，你跟我来。”
艳秋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古代人：“我叫沈一白。”
沈一白？
艳秋觉得这名字熟悉又陌生，莫名地有一种亲切感。
她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带你去找出口。”
话毕，沈一白就用他那奇怪的步法走远了。
艳秋赶紧跟了过去。
沈一白将艳秋带至出口，却不让她出去，又将她带去了一个满是钻石的地方。
那是天神出现的地方。
艳秋顺着沈一白原本带她走的路，带着众人找到了一扇门。
门的附近，大家都提着一口气。
这是决定生死的临门一脚，忽然有点犯怵。
何湘叹了口气，声音低低的：“这次出去，不管外面是个什么样子，我都不存在了吧？”
林孤知道，何老师蕙质兰心，什么都瞒不住她。
见她刚才意气风发，还以为她是满不在乎的，原来一切的心酸，都掩盖在了笑容底下。
他耗费大量心神拯救的一个人儿，就要从世上消失了。
而且再无被创造的可能。
她就像一个美仑美奂的泡沫，璀璨，易破。
林孤看着她，努力保持微笑，笑着笑着，眼泪不争气地聚成一滴。
何湘粲然一笑：“哭什么？人终有离散。”
林孤擦了把眼泪：“我没哭。”
何湘：“你要是实在舍不得的话，不如……我们做套模拟卷吧？”
什么？
模拟卷？
林孤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何湘给他解释：“沉浸在做题中，就会忘掉所有的不愉快。”
小渣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何老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跟她一样，热爱做题？
何湘走到冯钦垣面前，此时，冯钦垣已经醒来，他呆呆地看着何湘：“何老师，你想干嘛？”
何湘淡淡一笑：“借您点力量。”
何湘将自己的要求与冯钦垣说了，不一会儿，冯钦垣抱了五摞卷子过来。
冯钦垣：“何老师，这是语、数、英、物、化五科的高考模拟卷。”
何湘接过卷子，分别叫夏小安、车小方、严小复、康小活、安小药分发给了同学们。
她站在众人面前，对大家说：“同学们，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这是一套模拟卷，你们拿好，回去之后认真做，有不明白的地方要相互探讨。
“把每个知识点弄明白，重视每一次操练，大家聚成一团火，相信你们一定能考上北大华！”
小渣渣们拿着卷子，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恨不得现在就摊开卷子，就地考试。
“何老师，”王小明看着何湘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湘看向他，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小明：“你不跟我们一起出去吗？”
刚才何湘说话，字里行间全是“你们”、“你们”、“大家”，将自己置身事外。
她这是什么意思？
何湘张了张口，随后莞尔一笑：“我不一定能出去。”
众人不解。
何湘摆了摆手：“算了，我们一起出去吧。”
说着，她捏紧拳头，走进那道出口的门。
众人见何湘进去了，也都一个跟着一个，鱼贯进入。
门内，是一条长长的阶梯。
阶梯很长，四周昏暗，一眼望不到尽头。
林孤进入之后就径直走到何湘身边，见何湘安然无恙，激动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何湘侧过头看他：“明明，你怎么了？”
林孤问她：“何老师，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现在？”何湘仔细感受了下，“胸闷，有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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