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煜依旧冷着脸不语。
喜安红着眼睛脆生生道,“今儿早去给老祖宗请安的时候,爹爹说老祖宗身边有贼,让我把玉佩悄悄丢在寿安堂帮忙找出贼人,老祖宗一听说我的玉佩在那儿不见了,发了好大的火,最后贼人找到了,是老祖宗身边伺候的寒枝,我可是立了大功的,爹爹不能恩将仇报,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要离开娘亲!”
说完气呼呼地把小脸儿一扭,后脑勺对着裴钧煜以示不满,小脑袋贴在姜瑜颈窝,小手愈发抱紧了她。
姜瑜心里对女儿怜爱不止,微微低头用脸颊挨了挨她的额头,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指尖拂过她细软的额发,柔声夸她,“我的喜安今儿这么厉害呢,帮了老祖宗这么大的忙……”
喜安感受着娘亲说话轻笑时胸腔传来的低低震动,鼻尖萦绕着娘亲身上的味道,心里踏实下来,终于破涕为笑,抬起头看着姜瑜“咯咯咯”地笑了。
母女俩自然而然、旁若无人地亲昵。
本是多么温馨的一幕,却看得某人额头顿时突突地跳。
姜瑜见女儿笑了,才终于抬起头看向男人,细问起今早的事儿。
裴钧煜知她想转移话题,心里正堵着气,只直接对女儿道,“我对你们两个一视同仁,你兄长要分院独住,你也一样,乖乖听话,不要再找你娘亲求情,这回没人帮得了你。”
说完又看着姜瑜,语气凛然,不容置疑,“阿瑜,儿女要一般教导,万不可有失偏颇,你照顾得了她一时,护不住她一辈子,既然迟早都要松手,不如便同乐安一道,省得日后落个偏心的埋怨。”
话是这么个理儿,但姜瑜这会儿一心向着女儿,眼看女儿瘪了嘴又要哭,什么道理她都听不进去了,也不想在孩子面前跟他争执,便牵着喜安起身往外间走,让他自个儿换身衣裳出去用晚膳。
裴钧煜这下脸更是黑得彻底。
明明昨晚还说什么夫妻要同心同德、同气连枝,一碰上孩子们的事,尤其是女儿的事,她眼里便仿佛再没别的了。
他对此很是不满,不满她一味地惯着孩子,不满她插手他对孩子们的管教,往后若再这么下去,一而再再而三的,他这做父亲的威严何在?
更不满的,是在他和孩子之间,她总是最先关注孩子。
正如此刻,有女儿在,她便不理他了。
昨晚肩上被她咬的伤口突然隐隐作痛,那疼痛仿佛在一瞬间放大了十倍,痛得厉害起来。
用晚膳的时候,喜安仍在闹脾气,不与裴钧煜说一句话,姜瑜继续耐心哄着她吃饭喝药。
裴钧煜一度想发作斥责,可纵是再看不惯女儿任性的模样,但看到桌上那碗黑乎乎的药,也不得不先压下心中不满,暗暗想着今晚必须说服姜瑜让女儿分院独住,无论用什么手段。
用过晚膳,裴钧煜去书房处理公务顺便教导儿子,姜瑜则陪伴女儿,各司其职,夫妻二人依旧没说上两句话。
前院书房,乐安因功课做得不好,被裴钧煜好一顿训斥,重新出了题目让他作文,让他多背了几篇文章,待好不容易背完,写的文章也勉强看得过眼了,裴钧煜又罚他着单衣在院子里加练半个时辰的剑法。
父子二人比平日晚一个时辰回瑶光院,却不见姜瑜派人来问。
屋内点着烛火,父子俩往内室走去,不见姜瑜人影。
厨房得了主子回来的传话,及时端来宵夜。
“双儿姐姐,娘亲呢?”乐安问。
双儿一边把宵夜摆上桌,一边应道,“太太已经在姑娘房里歇下了,说今晚要陪着姑娘睡,便没有等你们,怕你们饿,吩咐厨房做好了鸡丝粥和枣泥山药糕。”
乐安眼神一黯,“我没胃口,不吃了”,又转向裴钧煜微微低头道,“儿子先回房了,爹爹也早些歇息吧。”
双儿赶忙拦住他道,“还是吃点儿吧,太太特地交代了,说你功课繁重,费神费力的,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点儿养身暖胃的东西睡得舒服些,好歹吃一口,或许吃着吃着就有胃口了,读书虽要紧,也不能不顾身子啊。”
“那给我盛一碗吧,我吃了再睡。”乐安听话地坐到桌边,又看向裴钧煜,等他坐下一起吃。
裴钧煜摆了摆手,“你吃吧。”
说完便大步向喜安睡的房间走去了。
乐安见他走了,身体放松下来,边吃边随口问道,“双儿姐姐,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爹爹今日比平时严厉许多,一看就不对劲。
双儿瞥了一眼门外走远的身影,才坐在乐安身边低声道,“姑娘今晚闹脾气了,爷想让你们兄妹俩分院独住,姑娘不肯,太太也不肯……”
乐安听着双儿的话若有所思,一口顺滑鲜美的鸡丝粥下肚,确实暖胃可口。
喜安屋内已熄了烛火,母女俩像是歇下了。
裴钧煜刚想推门进去,转念一想,收回手一甩袖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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