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听了,心口涌上一阵挫败和失望,下意识道,“怎么竟又是二弟妹撺掇出来的事儿?她就这么讨厌我么?”
“又?看来这已不是二嫂第一回给你找麻烦了,她先前还干了什么好事儿?”关氏看着姜瑜落寞不解的神色,秀眉一挑,追问的语气中难掩同仇敌忾的兴奋。
姜瑜立马回过神来,虽不愿提起,但也不想扫她的兴,便拣了几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抱怨了安氏几句。
关氏如觅知音,连连认同,不停地附和,拉着姜瑜的手越握越紧,把这些年她跟安氏的恩怨琐碎倒豆子一般说了个干净。
姜瑜本无心听她二人之间的是非,但听着听着倒是听进去了,对安氏的为人处事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心里便也不再那么难受了。
闹出这么一场,老太太大发雷霆,下令把寒枝和小桃都赶出了府去,连同她们在府里做事的家人也一并赶到庄子上去做粗活,对安氏则只关起门来训斥了好一会儿,最后也只罚她闭门自省半年,念佛抄经以修身养性,月例银子减半而已。
看起来是罚得轻了,但安氏守寡,日子本就寂寞,如此一来,只怕日子更如死水一般。
安氏只派贴身丫鬟送一对普通玉佩过来,态度也实在不够诚恳,不知是真的觉得无颜面对姜瑜,还是破罐子破摔勉强做个样子算了。
若姜瑜对此不满,存心不让她好过,她还有的是苦头吃。
这一层,明眼人都心照不宣。
关氏摸不准姜瑜会如何做,也无意落井下石,说完老太太对安氏的处置以后便识趣地不再提起她。
姜瑜轻声应了一句,也没有多说什么,面上依旧笑着,知道关氏有孕嗜酸,便把刚剥完的青桔递给她,让她解解渴,随口问了问她腹中胎儿的情况,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和忧愁。
话头一转,关氏的话匣子就此打开,从夫君孩子说到衣裳首饰,从吃食玩乐说到奇闻趣事,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说了个遍,话题转换得极快,她性子活泼,是个爱玩乐的,又饱读诗书,每件事儿都说得头头是道,通俗易懂,很有意思。
偏姜瑜也是个爱玩儿爱听热闹的,听得津津有味,双眼放光,听不懂也不羞于开口问,问的每句话都能问到关氏心坎儿上,引得她越说越起劲儿。
姜瑜一边听得入神,手上一边及时给她递上各种点心和水果,生怕饿着这个孕妇。
两人说说笑笑,时间打发得快,眼看着天色完全暗下来了,屋里的烛火一盏盏点得亮堂起来,在紫兰的轻声提醒下,关氏这才发现时候不早了,忙扶着吃得更加圆滚的肚子起身告辞,眼睛扫过桌子上姜瑜手边堆成一座小山的果皮,顿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嘴角两边的梨涡,平添几分俏皮的天真,瞧着着实讨喜。
姜瑜亦是一脸的意犹未尽,留意到她爱吃的几样水果和点心,又让人给她装了好几碟,放满了两个食盒,让她带回去慢慢吃,亲亲热热地送她出门。
得知安氏所为的些许郁闷,便就在谈笑间这么散去了。
想起关氏说起骑马驰骋时的刺激和快意,姜瑜心里不由得对春猎更多出几分期待来,拉着双儿和雁儿继续聊得欢实。
没多会儿,裴钧煜下值回到府里,半道上碰到从寿安堂回瑶光院的一双儿女,便抱着女儿一起回去,乐安则被他打发到书房温书。
一踏进院门,喜安便扯着嗓子喊“娘亲”,声音听起来急切又委屈,虽然双手抱着爹爹的脖子,小身板却从他怀里扭出大半往前倾,看起来老不乐意了。
姜瑜听到动静快步出去,见裴钧煜手忙脚乱地哄女儿又哄不好的无奈样子,忍俊不禁。
还没等她问,喜安一见着她便伸手要她抱,瘪着嘴要哭不哭地问,“娘亲,哥哥是不是…是不是快要搬出去了?那我呢?我是不是也要搬出去?我…我不想搬出去,我不要离开娘亲……”
说着说着眼泪便掉下来了,话也说不下去了,张着嘴巴哇哇大哭。
姜瑜看得心疼,连忙一边柔声哄一边要伸手抱女儿。
裴钧煜却不让,稳稳抱着女儿侧身躲过了她的手往屋里走去,冷下脸沉声道,“都是你平日太惯着她,惯得她愈发没有规矩。”
喜安一听这话哭得更狠了,在他怀里挣扎得更加厉害,“爹爹坏…爹爹是坏爹爹……娘亲救我……”
姜瑜看不得女儿哭成这样,心里莫名地慌,顾不得男人脸色难看,一进屋便把女儿抱坐在膝上哄,“怎么了这是,谁说要让你搬出去的,不搬不搬,咱们不搬,娘亲可舍不得我的心肝儿呢,乖,不哭了不哭了啊……”
喜安紧紧抱着姜瑜,眼泪汪汪地瞪着坐在旁边的裴钧煜,“爹爹坏,今天早上我才帮了他一个大忙,没有给我奖励就算了,还恩将仇报,要跟我抢娘亲,赶走了哥哥还不够,还要赶走我……”
姜瑜听得有些糊涂,问道,“夫君,你到底跟喜安说什么了?还是有人在她面前嚼舌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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