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出了门。
留在场间的二人却是忽然冷了场。
双方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或是该问些什么。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般，不知该用微妙来形容呢，还是该用尴尬来描述。
还是鹿鸣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今日又到了七日之期，还好你回来了，不然耽误了疗程，我可不管你了。”
“奴婢记着日子呢，不敢耽搁。”李晚霞乖巧的回道。
想了想接着说道：“京都有本门的分堂，我这几日都在那里，我师父也刚好来了京都。”
“嗯。”鹿鸣随口回了一句。
“还有……我师父让我传话，希望能见见您。”李晚霞有些试探着说道。
“你师父见我，干嘛？”
鹿鸣说完，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有着一块人家门派的‘掌门令牌’。
自从第一次见面给李晚霞亮过之后，自己后来就一直未曾理会。
甚至也没有过多打听李晚霞门派之事。
如今倒是全然忘在脑后了。
自己好歹也是人家门派的‘掌门令使’，人家要见见自己，或者说要‘拜见’自己也是必然的。
只是鹿鸣对那个什么‘天地逍遥门’一无所知，也不太想掺和到其中去。
其实说到底着还是打心底里嫌弃人家门派没啥名气。
这要是换成‘蜀山’，估计他早就自己屁颠屁颠的去投奔了。
“那个，我如今俗务缠身，眼看学院招生在即，也需要时间做些准备。等过些时日，我再去拜会他老人家吧。”鹿鸣试着想些借口推脱一番。
“门派之中，掌门之位空悬已久，如今公子身负掌门令牌，家师已经传讯各地堂主和长老，不日就会在京都汇合，共迎公子接掌掌门之位。”
李晚霞没有理会鹿鸣的推脱，有些急切的说道。
“嗯？让我当掌门？”
鹿鸣有些愣神。
李晚霞点了点头，有些欢喜的说道：“嗯，我与师父说了您的事情，师父听后很是高兴，希望可以先跟公子见上一见，商量一下相关事宜。”
鹿鸣却皱了眉，眼神有些阴沉的看着李晚霞。
李晚霞随随即反应过来，紧忙解释道：“公子放心，小白姑娘的事我没有对任何人透露分毫。”
鹿鸣认真看着李晚霞的眼睛，确认她应该没有说谎，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然而依旧有些不悦的看着李晚霞没有说话。
李晚霞有些局促，继续说道：“我师父只是想见见公子，真的没有恶意的，这点奴婢可以拿性命担保。”
“没有恶意？不经过我同意就将讯息传递出去，还召集了门派堂主和长老前来会面？”鹿鸣语气清冷。
“你拿性命担保？你这条命本来就是我的！你凭什么擅作主张！”
鹿鸣对于李晚霞私自将自己的消息告诉其师父，心中自然不免有气。
她师父毕竟是她最亲近的人，这点鹿鸣倒也能理解。
既然她没有暴露小白的身份，就说明她还是有些分寸的。
然而更让鹿鸣气愤的是，她那个师父在听说自己有掌门令牌后，似乎是有所想法，居然要召开什么门派大会，总感觉是在算计自己。
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越想越气。
李晚霞在心底早已认准了此生要追随鹿鸣。
此时自知理亏，见鹿鸣真的生起气来。
轻轻跪倒在鹿鸣身前。
俯首说道：“奴婢从来不敢忘记这条性命已经给了主人。”
“透露掌门令牌之事，确实是奴婢自作主张了，奴婢甘愿领受责罚。”
“但是奴婢真的是希望主人能够接掌掌门之位，将来门派必然能给主人的霸业提供一些助力。”
鹿鸣看着跪在地上的身影，听着诚恳的话语，不由得就有些心软了。
没好气道：“我什么时候说要什么‘霸业’了？”
李晚霞轻声道：“主人能力非凡，将来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行，行，行，打住！先说说你师父的事吧。”鹿鸣打断李晚霞夸赞的话语。
“是。”
“我师父并未将公子的信息公开出去，他只是传讯各地堂主和长老来京，说有重要的事情商议。其实原本这个时节帮派之中的重要人物也是会在京都聚头一次的。”
听闻她师父没把自己存在的消息放出去，鹿鸣虽然心里不太相信，但面色还缓和了许多。
“师父只是想着先跟主人见上一面。他老人家说了，一切全凭主人心意，他不会强求，如若主人不愿理会门派之事，那他就绝口不提主人的存在。但是如果主人愿意接掌门派，那他必然会全力支持……”
李晚霞说到这，有些怯生生的抬头看了看鹿鸣的脸色。
鹿鸣看着她这副作态，哪里还剩半点火气。
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说道：“你师父是叫‘菩萨’不？他咋那么好心？”
李晚霞见鹿鸣不再生气，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紧忙说道：“我师父真的是好人！”
鹿鸣敲了她脑袋一下，嘟囔道：“你见过什么好人？”
李晚霞不服气道：“您不就是好人嘛？”
“哪天抓你暖床，看看到时候我还是不是好人？”
“任凭主人吩咐。”李晚霞再次把脸埋在手背上，轻声应道。
“起来吧。”
鹿鸣揉了揉眉心，下了决定。
“你去通知你师父，说我同意见上一面，具体的，见了面再谈。”
李晚霞起身应下，一脸喜色，就准备转身去告诉师父。
鹿鸣忽然想起了什么，紧忙嘱咐了一句。
“那个，记着，千万别约在聚仙楼！”
李晚霞对于这么个条件，有些不明所以。
歪了歪头，刚想问问。
见鹿鸣已经向屋里走去。
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就没再多问。
转过身，匆忙出了小院。
进到屋内，鹿鸣坐到椅中，给自己倒了杯茶。
心里还是有些拿不准李晚霞师父的想法。
开口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坐在桌子上，悠然荡着双腿的小白，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李晚霞没有问题。”
接着又说道：“她师父，不好说。”
鹿鸣抿了口隔夜的凉茶。
有些苦涩。
“‘天地逍遥门’？应该跟徐师大有渊源……那就去见见吧。”
“要是门派看着还不错，弄个掌门当当也不是不行，嘿嘿。到时候我封你个左护法怎么样。”鹿鸣玩心顿起。
小白：“不当，不当，我只给公子当丫鬟。”
鹿鸣：“你这啥丫鬟，让公子喝凉茶？”
小白：“端茶倒水的活，归李晚霞管。”
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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