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
“行了，别解释了。微微也说了是有原因的，你就别老揪着不放，男子汉大丈夫，大度宽容一点！眼下什么事情最重要，难道你不清楚吗？”
被王爸一顿教训，王恒瞬间哑然熄火，只能讪讪回答，“知道了。”
这时，孙金宝上前在王爸耳边低语几句，王爸探头朝门口看了眼，又转过头看了看堂屋，开口道：“微微，你把乐乐抱楼上去吧，王恒，你把家里收拾一下，腾出位置，留给婧婧。”
原来外面的殡仪车司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催促王爸赶紧将尸体搬下车。
方微立刻会意，抱起乐乐就上了楼。
走到楼梯转角处，王爸还不放心，继续叮嘱几句，“微微，直到婧婧出殡的这段时间，你都带着乐乐在楼上吧，吃食到时候让阿恒给你们送。”
孩子还这么小，婧婧又不是寿终正寝，万一冲撞了就不好了，村子里一贯有这种习俗。
“好，我会看好乐乐的。”方微回答，随即立刻上了楼。
紧接着，王恒、王爸和孙金宝开始打扫堂屋，将乱七八糟倒在地上的桌椅规整到位，又将满地的玻璃碎片收拾干净。
很快，在堂屋里开辟出一块空地，紧接着，便将王婧的尸体从车上抬了下来。
本来王婧的尸体是可以直接在L市殡仪馆火化，将骨灰盒带回来就行。
可村子里有传统，讲究落叶归根，要让亲朋好友见到死者的最后一面。
王婧惨死在异乡，王爸不忍心就这样将其火化，想着带回来，总要让亲朋好友见到最后一面，吊唁一下。
于是就还是做主把王婧给带回来了。
三个人将王婧抬下车，在堂屋里摆放好，王爸又给司机结算了费用，殡仪车便掉头回去了。
这时候，王恒突然将大门紧紧关闭，迷惑的举动看的王爸和孙金宝直接愣住。
“大白天的，你这是干啥？”王爸问。
“爸，你不知道，刚刚邻居们已经围观过一趟了，我不想他们再来围观一次。”王恒苦着一张脸。
“这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围观过一趟了？”孙金宝问道。
王爸朝四下看了看，才发觉不对劲，“你妈呢？”
他都回来这么久了，王妈面都没露一下，不合常理。
说到王妈，王恒的眼眸突然暗淡下来，“妈听到大姐去世的消息，一下子……接受不了，精神出了问题，已经送去医院了。”
“什么？严不严重啊？”孙金宝担忧地问道。
虽然表面上和王妈已经断绝了联系，但在孙金宝心里，还是很担心这个姐姐的。
听到王妈精神出了问题，孙金宝紧张地恨不得现在就去看看王妈。
“你妈在哪个医院？她那个样子，一个人在医院能行吗？。”
“在县城中心医院，二姐陪着她。”
“哦，那还差不多。过几天我也看看你妈去。”孙金宝说道。
王爸和王恒都明白，孙金宝实际上很在意这个姐姐，只是之前王妈实在伤透了他的心，他才会那般决绝。
与孙金宝的惊讶和痛心相比，王爸却仿佛意料之中一般，对于王妈突如其来的精神问题，只是长叹一口气。
“哎，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你妈听到婧婧的消息，很大程度上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本来情绪就不稳定，受到这么大的刺激，怎么可能不发作。也怪我，当初是我对她太狠心了，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才会让她一受刺激，就出现精神问题。”
王爸指的是王妈刚来到王家的时候。
那时候为了防止王妈跑走，他和他父母总对王妈非打即骂，那个过程，给王妈留下了抹灭不去的心理阴影。
“国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说这些也没用。后来你对我姐的态度也有了很大转变……总之，还是向前看吧。”孙金宝劝慰。
“但愿吧，但愿她能好起来，不然我这心里，总是不如意。”王爸说着说着，眼眶开始泛红。
王恒还从没看到王爸哭的样子。
印象中，王爸对他是非常严厉的，总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就不应该轻易流泪。
可今天，王爸自己都控制不住，流下泪来。
王婧离世，王妈精神出现问题，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这个绝不轻易流泪的男人，也流下了泪水。
几人平复下情绪，王爸缓缓开口，“阿恒，你去把门打开吧。”
“爸，门一打开，那些看热闹的人都来了。”王恒不乐意。
“没事，打开吧。过两天办丧事，早晚村里人都会知道的，也没办法遮掩。再说，家里摆着一具尸体，那些看好戏的也不敢放肆。你就把门打开吧。”
王爸都这样说了，王恒只能照办。
只是他刚一打开门，就看到门外一个人影一溜烟儿朝着隔壁跑去。
“你给我站住！”王恒冲着那人大嚷。
那人见被发现，脚步一顿，也懒得再跑。
王恒气急败坏地冲那人喊道，“你鬼鬼祟祟趴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呢？”
何英子转过身，脸上的心虚表情一闪而过，很快换上傲慢的嘴脸，“我吃完饭溜达溜达不成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趴你家门了？”
“我刚刚都看到了，你还嘴硬！”对于这种无赖，王恒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何英子这样的硬茬，就连王妈都对付不了，更何况是王恒。
论吵嘴的功夫，王恒比王妈差的可不止十万八千里。
何英子双手叉腰，泼妇样十足，“你看到什么了你就看到了。我不过饭后消消食溜达到了你家门口，怎么，你家门口是收费的啊，我连走一下都不成？”
她看到王爸和孙金宝回来，却没看到几人看着王婧的棺材进屋。
见几人关上大门，在里面偷偷摸摸讨论着什么，何英子瞬间来了精神。
这一天因为未来女婿坐牢的事，她整天在家伤春悲秋，更是气愤又被王妈抓到了嘲笑的把柄。
可是今天，看到王妈疯了，王爸几人又在偷偷摸摸计划着什么，她直觉觉得，这次肯定能挖到王家的大丑闻，让她好好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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