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君衡才扭头，看向凤燎，笑容可掬的道：“人家要以身相许呢，还不快答应了。”
凤燎揉着眉心，一个头两个大，要是早知道救下一个小姑娘会出现这种结果，他是打死也不可能给她银钱的。
凤燎面无表情的看着玉窈。
“小女孩，你怕是误会什么了。”
玉窈蹙眉，有些坚持的道：“玉窈不是小女孩，玉窈今年十五岁了，可以伺候公子了。望公子一定要让玉窈报恩。”
眼睛湿漉漉的，藏着泪光。
那楚楚可怜的神色，若是任何一个男人看到了，都会忍不住怜惜，更别说，小姑娘刚洗过澡，那白里透红的清新气息。
只可惜，任何人不包括凤燎。
凤燎神色冷淡的望着玉窈：“报恩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要以身相许。”
“公子的大恩大德，唯有以身相许，这是玉窈的报恩方式。”
玉窈断然道。
仿佛如果不让以身相许，就是看不起她似的。
凤燎半垂着眸，有些玩味的道：“如果今年是一个乞丐给了你银钱，你也会以身相许吗？”
玉窈：“……”
当即有些慌乱，绞着手指不知道怎么回答。
凤燎没有多说任何话，只是道：“你是个好姑娘，不要糟蹋了自己，已经给了你药，给你治好了伤势，回去和你弟弟好好安葬你爹娘吧。”
玉窈一愣，没想到对方完全不在意她的以身相许。
果然啊。
这位公子大有来头，随手丢下一些银钱都毫不在意，还长的这般俊俏秀美。
就算不以身相许，留在这公子身边，以后前途也是无量。“公子的恩情没有报答完，玉窈不会离开。”
君衡差点被这个小姑娘逗乐了，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凤燎的脸，没戴面具的某人的脸，确实堪称人间绝色。
略微凉薄的眼，又带着点点沧桑的劲儿，犹如黑暗中的菩提花，悄悄地盛放着一片空寂与沉郁，以及不沾染尘世的疏离和高高在上。
普通人确实很难抗拒。
眼尾细长，好像随便勾一下眉梢，幽黑的瞳孔便能挥洒出最浓墨重彩的颜色。
这样颠倒众生的家伙，不带面具的话，随便勾一下眉梢，都带着勾人的味道。
君衡半眯着眼睛，打量着玉窈：“也就是说，他不睡你一次，你绝不会离开就是了。”
玉窈的小脸猛然一红，红的发紫，宛若茄子。
在这种羞恼下，她直接指着君衡：“你只是公子的贴身丫鬟罢了，没资格开口。”
就算不是丫鬟，也只是个随行药师罢了。
竟然敢指责她。
君衡听完，扭头看凤燎，好整以暇的道：“我只是你的丫鬟唷。”
凤燎：“……”
正要开口斥责这个小姑娘同时让她滚蛋时，就见君衡对他眨眨眼，一脸打算恶作剧的神态。
她似笑非笑的道：“我作为他的丫鬟，当然要检验一下你够不够格报恩。”
“什么意思？”玉窈一愣，不太明白。
君衡摸着下巴，很好心的解释道：“看你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还是个矮冬瓜。你觉得公子会喜欢你这种口味的吗？”
玉窈微怔，尔后尴尬的面红耳赤：“我会为公子吃的饱点，就能长的健康了。”
君衡笑的意味深长：“也就是说，你希望恩人养着你，把你养的白白胖胖，身强体壮，然后你再好被公子吃掉啊。”
“玉、玉窈不是那个意思。”玉窈的脸更红了。
君衡转而严肃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好好解释清楚。”
玉窈望着面前的少女，再把视线挪到了凤燎的脸上，她不敢问他的名字，有些紧张，又有些尴尬。
连忙的作揖鞠躬。
“公子，奴家只是想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凤燎指着君衡，声音极冷：“让我救你的是她，不是我想救的。如果你真要报答，恩人应该是她。给你接骨看伤的也是她。”
玉窈才不会相信了。
她道：“公子，你不能说出这种话……您只是不想让奴家报恩罢了。”
“报恩？”
凤燎的声音一下子沉了下来。
冷冷的道：“假设我每天随手救下十多个小姑娘，每个人都张嘴要以身相许，我忙得过来吗？”
“……”玉窈愣在原地。
凤燎可没兴趣跟个小姑娘废话，直接了当道：“你说要报恩，我告诉你恩人是旁边这位，你却熟视无睹。”
玉窈：“……”
她不是熟视无睹，她只是……
目光转到君衡的身上，那淡淡的月白色长袍，眉目清淡，目光狡黠，带着点腹黑的味道。
怎么看都不像是女主人。
再度看向年轻人时。
才注意到，恩人把面具戴上了。
声音听起来好冷。
“必须要报恩的话，就把我给你的钱还回来吧，我对别人卖身葬父没兴趣。”那道声音极为冷酷的道。
诶？
玉窈的脸色僵硬了。
她没想到恩人会说出这种话。
君衡也笑眯眯的道：“是啊，把钱还回来吧。”
玉窈一脸快哭了的神色，赶紧跪在了凤燎的面前，“公子，您不能听信这女人的几句话。”
眼见这玉窈似乎要大哭大闹一番，凤燎忍住将她扔出窗户的冲动，站起来，走到窗边，“很晚了，先去隔壁睡觉吧，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玉窈委屈的抽抽搭搭，却不敢说什么。
恩人已经给了她温暖的床铺了。
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玉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凤燎走过来，这才坐回椅子上，烦躁的扯下面具，扔到脚边，“所以说，我最讨厌救人了。”
君衡见他生气，差点笑翻了：“不是挺有趣的吗？”
“有趣个屁啊！！”凤燎不耐烦道。
君衡道：“有人以身相许，还要强行让你收下。难道不有趣吗？”
“……”
这哪里有趣了？
这女人根本就是在看热闹吧。
君衡见他不语，便问道：“为什么不说话？”
凤燎嘀咕：“明明是你搞出来的，为什么要我承担结果，真是的。”
君衡被他那苦恼的样子一下逗乐，哈哈大笑道：“不如，你就收下她吧，哈哈哈。”
凤燎望着她，沉默片刻：“好，我听你的，收下她。”
君衡刚端起茶杯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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