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罢，王韶含笑拊掌，随即摆手，令王大卫速去“工作”。年叔也一同被“赶”了出来。
书房内，王韶闭目沉思。他的工作可比王大卫多多了。
撤军，没那么简单。谁走？谁留？西海现在是真空状态，也得安排人去驻防。撤军的顺序，谁先？谁后？相距多少里？辎重如何安置？撤到哪里？
王大卫在西海弄的那套简直像笑话。可，他就是运气好，愣是没出事儿，你又能说啥？
还有更远的规划。王韶要“带走”很多人，这些人走后，边防如何布置？常备军不能太多，因为河湟眼下的经济状况并不乐观，会议记录的字里行间写得清清楚楚，王韶都看过。
那就只有“藏兵于民”。但，怎么藏，却是个大问题。志愿，一共三军，十几万人。必须得有一个非常“合理”的方案。
虽然这些麻烦事儿王韶早就想过，备选方案也在心里存了好几套，但，跟王大卫聊过之后，还得改。
改着改着，忽然怒从心头起——老夫在这儿殚精竭虑，二郎那混账东西却在河州风花雪月......
也罢！那件事，也很重要。
二郎的眼光不错，那位张小娘子很合老夫的心意。就如十二所说，一大家子人不能都是只会花钱的，得有能挣钱的才行啊！
老夫年轻时还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如今看来，是老夫错啦！有钱，的确能轻松解决掉很多麻烦。虽然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能这么干，但至少可以让老夫不用把精力浪费在那些蕞尔之地，便能多活几年。
俺老王家的基因，也确实需要改良一下。
是的，王韶懂基因学说。当然不是从王舜臣那儿学来的，那个一听就不靠谱。他是跟潘孝全学的，绝对正宗。
只是，王韶学过之后更加懊恼。因为，学晚了。
最早的时候，是王厚先结交了王大卫。并且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就他们俩在汴梁结伴游历。
以王厚的眼光和手段，必当不会放过这等惊世之才。然而他却什么都没做，究其原因，自然只有“同姓不婚”。
王大卫姓王。王厚虽没有亲妹妹，但他有堂妹、族妹，而且还不少呢！可惜，也都姓王。王厚便没生出过这个想法。
回头再看，真是血亏啊！
“同姓不婚”肯定是糟粕，是陋习，是愚昧导致的错误的解决方案。基因学说才是正理，只要不是近亲，就可以，完全没问题。
王大卫虽然姓王，但可以肯定，绝对不近。从他言语中透出的口风判断，王大卫这一支应该是在一千年前就搬去了川越国。别说五服，十八服都挡不住。
现如今，已然迟了。有人后来居上，盯死了他。
而且，身为大宋忠臣，王韶还必须尽力促成此事。孙猴子戴上了紧箍咒，大家才能安心嘛！
甚至，将来的某一天，替王大卫登门求亲的，必然还得是他这位远房叔父。
王大卫此刻还没戴上紧箍咒。所以，他也就没有乖乖地去工作，而是拉着年叔，求学。学那种“垂直”的轻功。
他实在不想每次都“搬”梯子了。这办法只能在没人看见的时候用，非常不方便。
然而，年叔却告诉他，他也迟到了。迟得倒不算久，也就二十年而已。这门轻功，必须从小开始练，而且，还得根骨奇佳。王厚的根骨就不合适，所以练了别的。
这么邪门嘛！王大卫想着。如此高的前置条件，还怎么流传下去？不对吧！这不符合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
肯定是人为的，就像，c++。结果，被后来的各种高级语言打得体无完肤。
于是王大卫开始诱惑：真的有必要？有什么关卡是必须得满足这种苛刻的条件才能过的？就不能绕过去吗？如果年叔您能想出办法绕过去，那，您可就是一代宗师啦！想想看，会有多少人因您而获益......
年叔听后颇为意动，思虑良久，给出结论：他可以写一份功法，原汁原味的。至于修炼过程中会碰到什么关卡，能不能绕，那就得王大卫练的时候自己想辙啦！反正他当年练的时候挺顺利，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王大卫当场懵逼。果然，邪门只能偶尔欺负一下正道，碰上更邪门的，就完了。
垂头丧气地离开行辕，带着阿黄走上热闹的大街，也没什么心思逛。
忽然，王大卫灵机一动：我咋这么死心眼儿呢？江湖那么大，又岂能只有年叔这一家？找那位“神腿草上飞”再打听打听嘛！兴许能打听到一家零门槛的呢！
飞身上马，直奔“最好的酒楼”。
很快，王大卫就见到了两位故交。
曹有福，发福了，满面红光的，小日子过得那是相当舒心啊！见王大卫来了，赶紧上前询问曹家的情况。随后，告辞离去。
云鹤的面色也不错。至于是不是变得更好了，王大卫却不敢妄下结论。毕竟，上一次见面的时候相当匆忙。
当然，云鹤现在肯定没法“草上飞”，他还在拄拐呢！再过两个月就没问题了。
然而王大卫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云鹤也不知道第二家。这门功夫，在江湖上非常冷门。光练高度，不练速度，你练这个到底想干啥？怕是你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吧！
不过云鹤也没把话说死。还保证，日后若是见到了，一定告知。但他只管告知，后面的事情他就管不了了。王大公子要想学，得自己想办法。江湖大侠性子都傲，得给予足够的尊重。
尊重？王大卫有点儿发愁。这怎么弄？我对江湖也不了解啊！用钱砸，可以吗？
王大卫并没有问出口。实际上，他猜对了，云鹤就是这个意思。
见王大卫如此表情，云鹤便主动推销起他自己修练的这门轻功。因为，他隐隐觉得，这很可能是自己通往大侠地位的一条捷径。
然而，王大卫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水平的，没意思。再快还能快得过我家阿黄吗？我就想学垂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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