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地府赶回了警局办公室的时候，窗外早已阴转多云。
看着阳光浸润潮湿的大地，心情甚好。
就在我惬意之际，口袋里的墨墨探出头对我吐了吐信子。
这无声的言语让我明白，暮苍玄那边已经搞定。
“弯弯！”突然，王眠眠火急火燎的推开门。“他们来了！”
终于来了！
在付局长的带领下，失踪者的家属一个接一个进入办公室。
表情凝重且阴郁，却在望向我时带着质疑和不屑一顾。
我想这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若不是实在是走投无路，根本不会将希望寄托在我这个丫头片子的身上的。
最后，老首长压轴上场。
他的到来，让其他家属包括付局长纷纷起身。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老首长停下脚步。
他像是长辈一般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笑了笑，这才走向办公桌。
这个举动，让众人面面相觑。
等老首长坐定后，站着的人这才稀稀拉拉的落座。
“老首长，您先说两句！”
付局长面对着老首长，谄媚的弯着腰。
“你要我说什么？”老首长冷声，“表扬你的办事不力还是歌颂你的假公济私？”
“老首长，您……您可真会开玩笑！”付局长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老首长！”
见老首长有些沉不住气，我急忙开口。
早在他们来之前，我已经将真相告诉老首长了，他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
要不是我极力劝阻，怕是毙了付局长的心都有了！
“这不是我的场子，就别跟我打官腔！”老局长眯着眼，似乎正在调整情绪。“谁让我们来的？”
“我！”我顺势接口，“我这次请诸位来这里，是想给大家一个真相！4路车坠海的真相！”
“我们只在乎失踪者在哪里！”付局长连忙道。
“不急！”我浅浅的微笑，“不过我能保证，他们都很安全，只要大家安安静静的听我说完一个故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故弄玄虚？”一个家属突然拍案，“我是企业家，也是纳税人！我的企业养活了几万人，也对国家做出了贡献！你们警方要是没有这个本事，我就只能靠自己的方式找人了！还有，我不想让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牵着鼻子走！”
“是啊！”另外一个家属附和，“我们没工夫将时间浪费在这里！”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起身欲走。
付局长急忙阻拦，一副和事佬的模样。
但眼底闪过的窃喜，却被我敏锐的捕捉到了。
很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有家属率先推开办公室的门，却被面无表情的警卫员阻挡了。
“没我的命令，今天谁也不许走！”一直闷不吭声的老首长突然发话。
“这里是社会，不是军营！我们不是你的兵，你没权利对我们发号施令！别以为……”
没等家属说完，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紧接着，其他家属也跟着拿出了手机。
接通后，他们瞬间神情大变。
随即一言不发，乖乖的坐回了原位。
“怎么了？”付局长一脸的错愕。
可离他最近的那个家属却充耳不闻一般，将坐姿端正。
当所有的人如同乖巧的小学生一般望向我，我这才蠕了蠕嘴唇。
“你们的孩子都失踪在4路公交车上，不是巧合而是预谋！因为曾经在那辆车上，发生过一件性质恶劣的强奸案。”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用余光瞥了瞥付局长。
但是他表情淡定，没我想象中的慌张。
“这和我们的孩子有什么关系？”一个家属开口，“五年前他才十三岁！”
“是和诸位没有关系！但诸位的影响力和地位，却是导致他们失踪的原因！”
见众人面面相觑，我继续开口。
“4路车上有个女司机名叫王玉秀，长得十分好看，是个人家人爱的女孩！她为了照顾患病的母亲，考取驾照做了司机。虽然辛苦，但是痛并快乐着！因为她有母亲，有希望有寄托！但这样美好的日子，却在三个男人上了她的车后终止了！那三个人……强暴了她！”
“五年前的一场强暴案？”付局长漫不经心的开口，“这么大的案子，警局该有案底才对？可是……我为什么没有印象呢？没道理啊！”
“没有印象是因为根本没有立案！”我盯住付局长的脸，“因为当初强暴女司机的其中一人，正是局长您的独生子郑帅！”
我的话，让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付局长。
可付局长不慌不忙，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
“小月，你可不能信口雌黄！这样的污蔑对于我和我的孩子，都是致命性的！而且无凭无据的事，你怎么能搬上台面？”
“无凭无据是因为你们毁灭了证据！因为除了您的儿子，另外两个也是豪门之子！你有权，他们有势！有权有势自然能不露声色的毁灭证据、颠倒黑白！”
说到这，我望向老首长。
“老首长，尽管当年没有立案。但王玉秀的报警记录，应该还在！警方早在很多年前就进入了网络信息化管理，五年前的记录应该存档了！如果没有，那就是人为销毁了！如果有，只要找到当年的涉事警员，查查他们是否有工作以外的大额不明收入，便能知道他们是否收受贿赂！”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老首长瓮声瓮气的开口，“你那边还有什么有力的证据？”
“和王玉秀一起驾驶4路车的那些司机，都在辞职后收到了一大笔的汇款！而那些汇款的源头，正是其中一个侵犯者父亲的财务汇出的。但因为4路公交车坠海事件的发生，当年的案件可能会被再度提起，所以有人将其中两名司机灭口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望向付局长。
“这能代表什么？”付局长微笑，“就算有人收受了贿赂，可贿赂者的又不是我！这是法制社会，凡事都要讲证据！当事人已经死了，无凭无据你不能给我瞎扣帽子！我严重怀疑，你是竞争者故意派来摸黑我的！”
这老家伙倒是淡定！
这心理素质，怪不得能坐上现在的位置。
“你真以为死无对证了吗？”
“不是吗？”付局长无辜的摊开双手。
“诸位！”我环视四周，“我已经将受害者请来了！”
“请来？怎么请来？”
“她不是死了吗？”
“难道是诈死？”
见众人议论纷纷，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随后警卫员们捧着一堆衣服，分别放到了众人的面前。
“请诸位穿上！”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情愿。
但看到老首长率先拿起面前款式老旧的衣服，也不得不去动手。
“请大家相互拍对方的肩膀！”
等众人穿上衣服后，我轻声脱口。
一阵噼里啪啦的把掌声拍完，众人齐刷刷的望向我。
“刚刚发给大家的是寿衣！因为你们的时运高阳气重，根本无法见鬼！”众人脸色大变的时候，我紧接着道。“所以我让你们穿上寿衣后，拍灭了肩头的三把火！”
说着，我望向付局长。
“怎么？做贼心虚不敢穿啊？”
“呵！”付局长冷笑，“我是唯物主义者，一向不信鬼神！”
“那你就穿上！”老首长厉目。
付局长愣了愣，飞快穿上寿衣。
而王眠眠怯生生的走过去，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便几巴掌拍在了付局长的肩膀上。
片刻后，付局长环视四周。
“所以呢？鬼呢？受害者呢？你让我们穿上寿衣，是为了当猴耍吗？”
“进来吧！”
我侧脸望向紧闭的大门，轻声脱口。
‘嘎吱’一声，门打开了。
众人瞪大眼睛探头，直到王母缓步而入。
“这就是鬼？”付局长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你做戏不能做全套吗？鬼是没有影子的！而她……”
“闭嘴！”
没等付局长说完，老首长厉喝出声。
随即他颤抖着起身，泪光闪烁起来。
众人顺着老局长视线的方向望去，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只剩下半拉脑袋的福贵，无声无息的‘走’进了办公室。
“福……福贵？”老首长颤声叫了这么一句，便哽咽了。
“毛蛋！不，现在应该叫首长了！”福贵微笑着上下打量，“你现在可真气派！”
“现在的我都是你和战友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老首长，你们待会再叙旧吧！”我说到这，收起嘴角的弧度。“玉秀，出来吧！”
随着我的一声呼唤，阴风骤起。
‘啪’一声，灯管破裂。
紧接着，天花板上不断的渗水。
其中一个家属伸手蘸了蘸落在桌上的水塞进嘴里，而后惊愕的望向旁边的人。
“咸的！是海水！”
正说到这，落在桌上的水迅速流下地板。
水渍聚集在一块后，迅速形成一个人形。
随即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拔地而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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