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问话时声音里带着真心实意的疑惑，似乎真的在奇怪，奇怪为什么不能。
“我不可以一直在哥哥身边么？”言卿微微仰起头，“我会很乖。”
时衍顿了顿，他偏过头去，没有多说，只是声音平静地说道：“你现在也很乖。”
明明就是答非所问了呢。
言卿想起在档案室的时候，时衍语调异常温柔地说，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想要不要丢了你。
也许并不是说说而已。
……
……
这是第四天。
但是却有很多人并没有跨越第三天来到第四天。
就只是言卿所在的这个班级，除她以外本来还有另外两个男生玩家，但是现在他们的座位都已经空了。
这两个人都是很热心还有点憨厚的人，来此的第一天还曾经帮言卿解释世界观和大概规则，但是现在他们都已经彻底留在了这个副本之中。
言卿撑着下巴往那两个空了的位置看去。
她见过太多太多生离死别，这两个人与她并没有太多交集，只是一想到同为玩家，朝夕相处这么几天，现在却已经是再也不见，心里难免有一丝微妙。
上课铃很快响起。
老师走进来之后表情严肃，“大家应该都看见后面的两个空位置了吧，这两位同学转学了，以后就跟大家不是同班同学了。”
底下有几人窃窃私语。
“不会吧？我怎么感觉今早楼底下的那有点像他们。”
“对吧，我也觉得。但是警卫拉了戒备线，也没办法近距离看。”
“这个节骨眼转学，骗谁呢。”
老师的教鞭重重打在讲台上，严厉地喊道：“安静！”
下面躁动了一会儿，慢慢地安静下来。
课上的时候言卿有点心不在焉，她的视线慢慢地落在了教室角落里的柴歆身上，柴歆低着头垂着眼，跟在梦境中看到的那个张扬的女生很是不同。
言卿对柴歆倒是没什么别的看法，梦境里是于珊珊的主宰现场，就算是被拉入梦境中的玩家，所看到的也是于珊珊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
不过柴歆究竟是个什么性格，言卿倒也并不在意。
无论柴歆在整件事情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接下来她都并不是言卿所要探查的重点了，还差8%的剧情探索度，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给于珊珊提供帮助的那个人。
只不过——
言卿收回视线，垂着眼嗤笑一声。
这到底是不是帮助，倒是得另说。
学校内的体育课是轮着倒班上课的，此次的课刚好是言卿所在的班级和火箭班一起上课。
看着被班里男生嘻嘻哈哈围在中间的池葳，言卿微微晃了晃神，思索两秒，总算是从纷乱的线索中找到了一条跟目前情况对得上的线索。
之前听墙角的时候，于珊珊的室友小雨似乎提过一句，池葳买了花和气球之类，似乎是打算跟于珊珊表白。
看来这个表白的时机就在这次体育课了。
言卿跟着大部队到了体育馆，心情难得雀跃，毕竟是难得的吃瓜机会，在这种无限流副本之中，还是很不容易看到的。
体育馆最中央是个篮球场，如池葳一般喜欢打篮球的在自由活动之后都迅速地跑去休息室换了衣服，勾肩搭背地往篮球场这边来。
言卿在场馆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撑着下巴在人群中寻找时衍的踪迹。
比较稀奇的是，在观战的人群和打篮球的这些人中，都没有时衍的身影，言卿四下看去，她思索两秒，很快意识到什么。
女孩站起身来，很快看到了于珊珊的身影，她们寝室几个人一般是坐在一起的，这次却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小雨不在。
言卿记得，之前小雨就似乎表达过对时衍的好感。
现在两个人双双不见……
言卿抿了唇，围着场馆周围开始找寻，她五感向来敏锐，很快就在器材室前面看见了这两个人的身影。
小雨低着头，紧张得整个人都在颤抖，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磕磕绊绊地开口道：“……我、我喜欢你很久了……”
时衍手里还拿着羽毛球拍，他逆光站着，言卿看不清少年脸上的神情，只能从他周身的气场分辨出时衍目前的状态可谓是毫无波澜。
少年清冽平静的声音在走廊内响起。
“抱歉。”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小雨一下就白了脸，抿着唇扁着嘴，她欲言又止地看着时衍，最后还是咬着唇什么也没说，转身跑开了。
小雨离开之后，时衍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动了动手指，将手上拿着的羽毛球拍换了个位置，随后头也不抬地出声道：“还不出来？”
言卿从走廊另一边探了个头，知道也瞒不过时衍，很快就小跑着到了时衍身旁，语气微妙道：“哥哥好受欢迎呢，明明还有负面buff。”
“新手副本的负面buff只是让Npc讨厌我罢了，用处不大。”时衍轻描淡写地说道。
“更高级的副本，是不是负面buff的作用也会不一样？”
“对。有时候还会叠加眼盲中毒的负面作用，大多是针对拥有身份技能的玩家。”
言卿歪了歪脑袋，察觉到一丝可探究的地方：“身份技能？是不是拥有技能的条件比较苛刻？”
时衍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羽毛球拍放到墙边，“只有新人副本评级最高的新人才能拿到身份技能。言卿，你要努力点。”
少年说起这话时声线是轻飘飘的，带着点天然的慵懒散漫味道。
言卿抿了下唇，“我会的。”
借着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前的情报。
言卿说起今天所看到的池葳和柴歆的情况，又提起那两个‘转学’了的玩家，语气不自觉低了下来。
“所以说，还是自己一个人会好些。”时衍道：“不用担心身边的人会离开，也不必担心自己的离开会让谁难过。”
言卿低声嘟囔一句。
时衍没听清，他稍稍弯下腰去，含糊不清地发出一点询问的腔调。
“我说，我会难过。”言卿道：“所以哥哥不要受伤，我会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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