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心蕊当着所有参赛选手的面跟宫璃道歉。
就好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丢在公众视野里一样，让她难堪得抬不起头来。
自那天之后，她就躲在家里疗伤。
朋友约她，她也不肯出门。
万虹看到女儿的模样，感到奇怪，“小蕊，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杜心蕊不愿意提及，也不愿意想到那天的事情，她不耐烦地说：“什么事情也没有，我就是身体不舒服，想休息几天。”
万虹还想说什么，被杜心蕊推出去了。
她无奈地摇摇头，突然想起来什么，“你最近跟海云柔那丫头联系过吗？”
万虹不喜欢杜岚，也不喜欢目光短浅的海云柔。
但那丫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攀上了百年世家墨家。
如果可以，她希望女儿能跟她多多来往。
杜心蕊撇嘴，阴阳怪气地说：“人家现在攀上高枝了，瞧不上我们这些穷苦人家。”
她前段时间给海云柔那丫头打过电话，告诉了她小姑姑和海振华之间的事情。
那丫头连一次都没回来过。
看来是被墨家迷乱了眼睛，舍不得离开了。
万虹摇摇头，“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嫂子是什么意思？”
万虹一扭头，就看到满身阴郁的杜岚站在她身后。
万虹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杜岚阴沉沉地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
海振华纠缠不休，杜岚烦不胜烦，几个晚上接连失眠，眼睛又红又肿，整个人由内而外地发散着死沉气息。
这些都是拜万虹所赐。
她看万虹的眼神很不友善。
万虹挺直了脊背，讥讽道：“我行得端坐得正，不像你，会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万虹的话刺痛了杜岚，她眼眸赤红：“万虹，你不过是个外人，不了解我们家的事情，别胡说八道！”
“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杜岚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处咯吱咯吱作响。
她骨关节活动的声音格外地响。
万虹看着周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眼底升起一抹惧意。
杜岚还没结婚的时候，她就见识过她的狠劲儿，现在真怕她豁出去跟她打起来。
下一秒，不远处响起男人清越磁性的声音。
“妈妈，小姑姑。”
杜岚听着熟悉的声音，身体骤然一僵，思念如洪水一般席卷而来。
万虹看到杜朗，则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她错过杜岚上前，又惊又喜，“儿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杜朗说：“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嗯嗯，妈妈很惊喜，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随便做点就行。”
“好好好，我这就去安排。”
万虹离开了。
杜朗走到杜岚面前，他看着神色憔悴的杜岚，心疼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小姑姑，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他回来之前听说了海振华的事情。
竟然敢伤害小姑姑，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杜岚听到杜朗暖心的话，眼眶突然就红了，她哽咽地说：“小朗，听到你这么说，我很开心。”
他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会无条件支持她的人。
没有利益，没有得失，只因为她委屈。
杜朗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杜岚的眼泪，“小姑姑，你受委屈了，我以后会留在帝都，我会保护你的。”
“嗯嗯。”
杜岚重重地点头。
杜心蕊狐疑地看着哥哥和小姑姑。
等到杜朗哄好杜岚，送她回房间休息，杜心蕊才忍不住问：“哥哥，你好像更喜欢小姑姑。”
“从小到大，小姑姑一直很疼我，我喜欢她有什么不对吗？”
杜心蕊忍不住道：“可妈妈生养你也很辛苦。”
虽然她也很喜欢小姑姑，但她更爱自己的妈妈。
她希望哥哥也一样。
杜朗语气淡漠了几分，“我知道。”
杜朗知道万虹生养他的不易，可他也知道，万虹不爱他。
他和杜心蕊都是万虹的孩子，但万虹对杜心蕊的爱，更像是一个母亲的爱。
他不明白为什么。
杜朗不想再纠缠这件事情，他看着杜心蕊的目光沉了沉，“小蕊，音乐协会的事情……”
没有几个人知道她当众跟宫璃道歉的事情，可这件事情瞒不住杜朗。
杜心蕊把头偏到一边：“我技不如人。”
杜心蕊不觉得自己错了。
她只怪自己没有做好谋划，竟然轻易地让宫璃查到自己身上。
杜朗了解自己的妹妹，她不甘心，日后肯定会伺机报复。
杜朗问：“钢琴比赛上，往钢琴里放刀片的人是你吗？”
杜心蕊愣住了，“往钢琴里放刀片？”
杜朗看着杜心蕊，她的表情不似作假，钢琴里的刀片应该跟她没关系。
杜朗这才道：“宫璃比赛用的钢琴出现了刀片。”
“真的吗？”
杜心蕊的眼睛里迸射出狂喜，“她受伤了吗？”
“受伤了。”
“那她是不是很狼狈地离场了？”
杜心蕊想想宫璃狼狈的样子就很开心。
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没去比赛现场了。
狼狈的离场吗？
杜朗的脑海中出现她傲然优雅的模样。
就像是开在冷风中的傲梅，不管风雪怎么拍打，它都绽放着自己的美丽。
杜朗摇了摇头，“没有。”
他突然想到，又说：“网上应该有她的视频，你可以去找找，不过我不建议你找。”
最后那句话，是杜朗给杜心蕊的忠告。
她那么讨厌宫璃，巴不得她出丑，要是看到她在舞台尽情地绽放，岂不是得气疯？
杜朗想，他有点坏心眼。
只是杜朗想不明白，如果刀片不是妹妹放的，会是谁呢？
宫璃常年生活在海城，来帝都的次数少之又少，根本没有机会树敌。
杜朗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
他坐了一夜的飞机，身体有些乏，回房间休息。
经过楼梯口的时候，他看见了海振华的身影。
海振华也看见了杜朗，他立刻挂上谄媚的笑容，讨好地打招呼，“小朗，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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