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合作愉快
“若樱，你这是何意？”夏子遇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阴沉，但很快又恢复到常态。
景岚手交叉叠在脑后：“我这不什么都没做嘛。”
夏子遇的面部表情有点hold不住了，就是因为景岚什么都没做才有问题啊！他，开不了门啊！
望着这扇靠在门框上的木门，夏子遇气的忍不住咳嗽起来。
“嘘——”景岚这时还比着一根手指，轻轻搁在嘴唇前，“人来啦。”
夏子遇虽然没听到响动，但立刻强压下咳嗽，憋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景岚看着也于心不忍，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膀：“算了，别忍了，能有这般实力的人，现在怕也来不及了。”
夏子遇愣了半秒，然后毫不客气地大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这一阵子忍着的全咳回本似的。
景岚忍不住扯了下嘴角，但马上又露出严肃的表情。
来者，着实不一般。
见夏子遇咳够了，景岚走过去挪开门板。夜色下，一个黑色的身影静静地站在景岚视线所及范围之内，黑色面纱挡住下半张脸，露出狐狸似的狭长双眼。
不同于银色血统间的共鸣，这是一种更加难以言喻的感觉，但至少能让景岚做出一个判断：危险。
“敢问来者何人？”景岚率先开口。
那黑衣人似乎嗤笑了一声，慢慢向景岚走来：“我就直说了，你是不是恶魔的仆人？”
这声音仿佛直接钻入大脑似的，景岚快速回头看了眼夏子遇。而夏子遇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甚至因为天色太暗还没有发现融入夜色的黑衣人，直到人走得更近才做出戒备的姿态。
不过这种说话的语气，景岚已经可以感觉到此人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你找我？”景岚没有正面回答。
那黑衣人捋了下头发：“别害怕，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景岚越来越能确认这人是属于“那边”的了，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那是有什么指教吗，这位‘前辈’？”
黑衣人笑起来：“只是无聊而已。”
景岚不敢大意，牢牢盯住这个人的每一个举动。那人看出景岚的戒备，眼睛一弯，身影消失在原地。景岚迅速从09中拿出刀，那身影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景岚面前，两指掐住景岚的刀刃。
景岚侧脸滑过一滴冷汗，这个速度，居然在他之上！
“不要紧张，小同志。”黑衣人更是笑着瞥了一眼屋内的夏子遇，后者的脸都青了，“我只是来打个招呼，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见同行的。今天我高兴，给你答疑解惑，还不收费哦。”
没有人继续说话，气氛变得凝重起来。景岚不敢轻易开口，那人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一时间几人就这么僵持不下。
“你……怎么称呼？”景岚万分纠结下，选了个最普通的开头，却立刻觉得这是最糟糕的选择。
“名字重要吗？”那人笑眯眯地看着景岚。
景岚抿了抿嘴唇：“……重要。”
“既然重要我又为什么会轻易告诉你？”
景岚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那我没有想知道的了，您高抬贵手，请回吧。”景岚意欲抽回刀，那人也没有阻拦，手上瞬间卸了力。
拍了拍手，黑衣人似无奈地开口：“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强吗？”那人看着景岚的双眼。
景岚却迅速避开他的目光：“论速度，我的确不及你。”
“只是速度？”那人低声笑起来，笑声竟与九歌有几分相似，掩盖不住的狂气四溢开来，“那我是不是还有必要向你证明一下，我在其他方面也很强呢？”
景岚皱着眉，用看深井冰的眼神打量着黑衣人。
“你不想变强吗？”那人将脸凑近景岚，景岚微微后撤一步拉开距离。
将景岚的反应纳入眼底，黑衣人站定，周身散发出杀气：“还是说，需要我帮你重新认识一下自己吗？”
这算是强买强卖了吧，是个正常人都该觉得这推销不怀好意。景岚没有继续退缩，眼神里露出凶光：“我想，你也是惜命之人，不愿意做赔本买卖吧，前、辈。”
感受到景岚身上的戾气，那人明显犹豫了。这样的气场，不像一个“新人”能爆发出来的。
“当然是开玩笑的。”黑衣人举起双手，脚步一动消失在景岚眼前，声音却清晰地飘进景岚的耳朵，“小鬼，后会无期。”
感受到这股气息彻底散去，景岚长舒了一口气。这种莫名其妙的疯子，在恶魔里面很常见吗？
不过至少说明一点，恶魔果然不止一个，恶魔的仆人还是个拓展业务，在发展下线这件事上积极的很。
夏子遇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心理素质在普通人里算过硬的了。
“你们……属同一司？”夏子遇觉得自己的情报可能出现了纰漏。
“这……”然而景岚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睛珠子一转，景岚将计就计，“你知道的，可能有点多了。”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夏子遇只是迟疑了一下，并没有表露出怯懦，“想在金昌活动，你需要我。”
“即使我要毁了这个国家？”景岚看着夏子遇。
“若是此类目的，我不惜一切代价也会阻止你。”夏子遇毫不退缩。
“你就不怕我现在除掉你这个阻碍？”
“没了我，你必死无疑。”夏子遇声音里透着几分寒意，“更何况，你并无此意。”
景岚忍不住笑出声：“这位大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怕我逆反给你看？”
“你会吗？”夏子遇这自信的语气让景岚有点不爽。
“等我完成任务，回头就做掉你。”景岚用手比了个刀，往脖子上一抹。
夏子遇低声笑起来，咳了几下后抬起头：“合作愉快。”
第二天，景岚一直睡到正午，起床后就收拾东西，打算离开这个小村子。
只是这门外意外的有些热闹。
“夏秀才啊，这几年你也帮了村里挺多的，老夫实在无以为报。这些银两算是你路上的茶水钱，此去可千万保重啊。”
景岚一出门就看到那个村官老人扶着夏子遇的手在说些什么，其他村人虽然在场，却离得有十几丈远。每当夏子遇一开口，那村妇干脆掩上了孩子的口鼻，生怕吸进去什么毒气似的。
景岚摸摸下巴，夏子遇这样子，要说肺痨也不是不可能。想必他心里也有数，既然他本人不开口，景岚也不打算过问。
“里长放心，一路有这位若小兄弟相伴，想必不会出差错。”
唰地一下，在场人的目光集中在景岚身上。
景岚：？？？
人在旁吃瓜，锅从天上来。
“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对我来说就是个累赘？”若景岚背着两个包袱，黑着脸走在前面。
“夏某自然是有自知之明的，小兄弟就当带了个罗盘吧，还能指个路。”夏子遇是吃准了景岚不认路，跟在后面两手空空，看着挺清闲。
“你这算盘怕是要打空了。金昌之内，我不会迷路。多了个你，我虽走不快，也不会花功夫护你周全。”
夏子遇并不着急：“劳你费心，不过我所指的路是一条避开所有战事的捷径，你意下如何？”
景岚心动了。
“若兄，在此地歇息片刻吧。”不过两个时辰，夏子遇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
景岚看了眼夏子遇，取下自己的水壶扔给他：“我不喝。”
夏子遇打量着景岚，仿佛在确定他真的不需要，而后毫不客气地喝了起来。喝罢，还不忘补上一句：“多谢，不过我壶里还有。”
景岚也没在意，接回水壶，自己也来了一口。夏子遇这下却有些不淡定了：“你……”
景岚看着好笑：“怎么，我真就一口都喝不得呀？”
“……我有肺痨。”夏子遇突然轻笑了一声，表情却是苦涩的。
“刚还说你帮村里看过病，果然是医者不自医。”景岚也笑起来，“那你这是活不长了呀。”
“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夏子遇的目光坚定。
“你要做什么？”
犹豫了一下，夏子遇还是开口道：“我要找下一任皇帝。”
“嗯哼。”景岚低头看着夏子遇，“你找到人选了？”
“你又如何呢？”夏子遇话题一转，“去何处，做什么？”
“去都城，取一样东西。”注意到夏子遇怀疑的眼神，景岚笑起来，“不是什么取狗命、取人头的文字游戏，我真的在找一样东西。”
“既然如此，不如你就与我同行，最终都是去一处的。”
景岚不置可否：“目前我是不介意的。”
夏子遇又坐了片刻，终于起身：“久等，走吧。”
“夏子遇，”景岚突然喊住他，看着他的背影，景岚开口，“若是没有这肺痨，你还会有如此决断吗？”
夏子遇的背影一震，片刻后，他继续向前走去。
“那不过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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