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和沈鹤回到苏老爷子的住处时，一老一小还坐在院子里，只不过挪到了亭子下面。
桌子上摆着精致的糕点和一杯奶香浓郁的手工奶茶。
苏糖糖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因为身高不够而站着，小手还紧紧抓着石桌的边缘，生怕自己摔了。
另外一只手去拿黑色的棋子，奶声奶气地问外曾祖父，“外曾祖父，我该下在哪啦？”
苏老爷子的白子在棋盘上已经占据了半壁江山，眯着眼睛扇扇子，“糖糖想下哪就下哪。”
苏糖糖哪里会下围棋，拿着棋子随便就扔在一个点上。
苏老爷子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一看，“哟呵，糖糖有点天赋。”
苏鸢忽然很想留住这一幕，把时间定格在这里，糖糖不会长大，爷爷也不会变老。
世界上和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都在这里了。
“爷爷，我和师兄陪您下棋还不够，糖糖这么小就让她学啊？”苏鸢走过来，一边给苏老爷子按摩肩膀，一边开玩笑。
“哼。”苏老爷子把棋子扔在一边，“你和小鹤都不如糖糖，起码她还愿意和我这个老头子玩。”
听到老爷子的抱怨，苏鸢和沈鹤相视一笑。
沈鹤走过来，把苏糖糖从椅子上抱下来，也不嫌石椅上有灰，直接坐下，接过棋局和老爷子对弈。
苏老爷子明显是围棋高手，还能一心两用。
也可能是对自己的大好局势有信心，认为沈鹤不可能在五步之内让黑子起死回生。
他侧目看向身后的苏鸢，“事情怎么样了？”
“不太顺利。”苏鸢没有瞒着。
她知道爷爷的消息比自己灵通得很，只要爷爷想知道，谁也没办法瞒得住。
况且，不过是一件小事。
“她不认罪？”苏老爷子一直只认苏鸢这一个孙女。
甚至不愿意提苏芊芊的名字。
知道老爷子只对自己好，苏鸢心里暖暖的，“不是，但也差不多了。”
“说明白点，别跟你爷爷打哑谜。我老了，猜不透你们年轻人的心思。”苏老爷子说着，又下一颗白子。
沈鹤从坐下开始，皱着的眉头就没松过，“小鸢你来说。”
“好，我来说。”苏鸢看师兄对这个棋局很感兴趣，也没打扰，她给老爷子说了在公安局审讯室里的情形。
“那傅宸泽的意思是？”苏老爷子问。
“他不会插手，这次全看公家怎么办。师兄已经给局长打过招呼，让他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苏芊芊精神鉴定没出问题，那她至少要蹲三到七年。”
“难。”苏老爷子只说了一个字。
苏鸢立马皱眉，手上都不自觉微微用力，“爷爷，你的意思是，苏芊芊的精神报告会出问题？”
“她敢这么做，就是有后手。别忘了，她那个妈还在外面。”
苏鸢脑海中立马浮现苏母的面容。
苏母的脸跟苏芊芊的查重率有百分之六十。
但比苏芊芊多了一些岁月的痕迹。
自然也比苏芊芊多许多经验。
苏鸢知道那是比苏芊芊还要难缠的存在。
先前两次绑架恐怕都有她的参与，不然以苏芊芊的能力，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就把自己给绑了。
“那看来应该派人去监视一下她了。”苏鸢眸中闪烁寒光。
“小心点，必要时给爷爷打电话。”老爷子再下一子，拍拍手上的灰，“小鹤，败局已定，你输了。”
沈鹤也知道这棋局自己是无力回天，站起来冲苏老爷子微微颔首，“师父，受教了。”
苏老爷子摆手，“本来就是我和糖糖下着玩的。我也累了，你们年轻人聊吧。”
说完，立马有佣人拿着他的拐杖跑过来，扶着苏老爷子上楼去休息。
他一走，苏鸢坐在他的位置上，拿着旁边佣人给苏糖糖准备的糕点吃，含糊不清地问沈鹤，“师兄，豪庭的项目最近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没？”
“詹昀给了他们两个公司一个月的时间，还有三周就要验收成果，目前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还看不出什么。”
“秦渊倒是不在国内，上次给他爷爷问诊时秦家的管家说他在国外。”
沈鹤也知道秦渊去豪庭总部考察的事，闻言点头，“秦氏和傅氏采取的是不同打法，秦渊估计是想要投其所好。”
“那傅氏呢？师兄知道多少？”苏鸢把糕点吃完，又喝了口奶茶。
甜而不腻，喝完唇齿间还有留香，真想把爷爷家的厨子都挖走。
看苏鸢一脸满足的表情，沈鹤感觉她就像一只慵懒又优雅的猫。
“傅氏比较保守，每一步都有傅宸泽亲自定夺，应该不会差。”
虽然五年前傅宸泽把小鸢伤得那么深，但不可否认的是，傅宸泽的确是一个商业奇才。
小鸢出国的这五年，傅宸泽每做的一个决定都会让傅氏集团更上一层楼。
仅仅五年，傅氏集团世界排名上升至少百分之五十，他自己也身价大涨。
这背后都离不开他自己的才能。
“秦渊我了解的不多，他的风格比较开放民主，会利用别人的长处。”
强强对决，这场较量注定会很精彩。
她是一个医生，对这些商场上的你来我往并不是很懂，只知道这两边都是自己的病人，下次出诊要更小心一些。
秦渊这条线是她自己故意搭上的，日后也定会有用。
“对了，詹昀最近有没有找你麻烦？”
沈鹤摇头，“他最近倒是挺安分的，但不知道背地里有没有小动作。”
上次的事让沈鹤对他一直保持着警惕，也有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你怀疑他是豪庭背后的真正掌权人？”
沈鹤到底是和苏鸢相熟，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她的想法。
苏鸢点头，“可能是第六感吧，他这个人行事风格诡异不定，跟豪庭的运作模式如出一辙。如果说他是掌权人，那么一切都说得通。”
“但没道理他亲自过来拓展Z国市场。”沈鹤微微摇头，觉得这个结论还有待商榷，“上次他表现出的对豪庭总部的忌惮也不似作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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