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诀的表情顿时变得格外精彩。
那张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这会儿如同镜面破裂，又像冰封雪崩。
按照他以前的风格，这会儿已经甩开伏栀的手了，这次不仅没有甩开，反而越捏越紧，大有把她的手骨捏碎的姿态。
“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你不知道吗？”
当时要不是伏栀做出那些事情，后面也不会有这些变故。
他松开手，忽略掉她手腕那光滑柔软的触感，捻了捻指尖，也不知道是在感受那种滋味，还是想要努力甩掉那种让他心绪不宁的感觉。
伏栀细瘦的手腕上浮现出了一圈红，是他捏出来的印子。
伏栀没回答他的话，看了眼手腕，沈诀也随之看去。
沈诀不喜跟人太接近，他的世界里，要么斩草除根，要么互不沾染。
看到她手上的印子的时候，他的脑中第一反应竟是觉得她太娇嫩了些，跟瓷器一样，碰不得，一碰就碎。
伏栀呵了一声，隔在两人中间的桌案消失了，迎面而来的是伏栀的身体。
带着一股草木清香，沈诀脑子忽然空白，忘了躲开，被她扑了个正着。
她这么一扑，沈诀成了垫背，他的背后，是地毯，虽然柔软，但后背都是烧伤，一点触碰都尚且难受，更别提整个后背都撞上去。
沈诀牙关咬紧，眼前是伏栀放大的脸，这么近的距离，也完全找不到瑕疵，白里透着粉红，眼眸宛若琉璃，垂下来的发丝从他鼻尖脸颊擦过。
这个姿势很暧昧。
沈诀感觉到她的手抵在了他的胸膛上，随之下移。
什么疼痛都顾不上了，沈诀气息紊乱，想抓住她胡乱下移的手，他知道伏栀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她的手停在了脐下位置，用力一按。
沈诀倒抽一口气，牙齿都忍不住磕碰在一起打颤。
那是丹田的位置，跟之前伏栀用一个吻将她的血喂给他不一样，另一个他在这里学习了不少与他本身相冲突的功法，想要瓦解掉那些更不轻松。
伏栀早已握住他的命脉，且能准确地给予致命一击。
沈诀疼得额上冒汗，但他没有叫疼，而是看着伏栀冷静地站起来，整理好衣裳，对他冷笑：“痛一分，还十分。”
沈诀气笑了，也不知道是气她还是气自己。
不久前，他还以为她要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原来只是因为自己让她痛了。
睚眦必报，是她的风格。
沈诀在地上躺了一会儿，伏栀完全没管他，消失的桌案再一次出现了，她优雅地吃着饭，仿佛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良久，沈诀开口了，他声音嘶哑，带着几分自嘲：“萧伏栀，你是在恨我吗？”
他从未想过要跟她谈论这件事。
沈诀也从未把谁放在心上过，他天生就是为了道而生，常人会有的感情，他没有，愧疚，更是无稽之谈。
“恨？”伏栀咀嚼着这个字。
沈诀依旧狼狈地躺在地上，双目放空：“你恨我当初离开魔族，恨我害你魂飞魄散，纵然你现在的确还活着，但那些事情也的确发生过。”
“恨啊……”伏栀笑道，“怎么会呢，沈仙长，我喜欢你都还来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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