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刘小珊开车将状态不好的苏小暖送回父母家休养。
这时苏小暖的父亲在京参加廉洁干部培训，只有她母亲吴文芳在家。
见到女儿强颜欢笑，眼神却没有了魂的模样，知女莫若母，她也大致猜到了女儿的感情出了问题。
不过吴文芳没有说什么，因为现在关心得越多，女儿就会越心烦，越难受。
请刘小珊进屋，倒水之后，她就开始帮女儿收拾房间、煮饭。
“吃饭了。”
吃饭的过程中，母女两基本没什么对话，也就刘小珊的话最多，她一会聊着公司的事情，一会谈着生活趣闻，幸亏有她，饭桌上才热闹一点不至于冷清。
不过热闹归热闹，因为这只是表面的，实际上生机明显不足，苏小暖的眼神里没有以前的灵气，她一边强装若无其事地给母亲夹菜，一边轻声回应着刘小珊的问题，偶尔还会提醒母亲一会下楼帮自己收快递。
“嗯，我知道了，你都说多少次了，你妈又不是老年痴呆。”
吴文芳像以前一样爱抚了一下女儿的脑袋。
然而这亲昵的抚摸，让苏小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眼眸瞬间闪出泪花，不过她坚强地控制住了情绪，硬是把快凝结成泪珠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刘小珊见状，立马转移了话题，一连讲了好几个笑话。
身为叶瞳的内奸，这几天暂时被强制休假，母亲也被专人安排护理，现在的任务就是看好苏小暖。
吃完晚饭后，刘小珊很懂事地独自下楼散步，而没有心情的苏小暖收拾起了碗筷。
吴文芳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目光随着女儿的身影而转动。
等收拾完之后，苏小暖推开房门准备回房间独自待着，这时吴文芳突然开口喊道：“小暖，过来，妈想跟你聊聊。”
苏小暖有些诧异，母亲今天几乎没怎么主动找自己说话，她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妈，怎么了？”
吴文芳认真看了好一会女儿，随后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轻声道：“你是不是和叶瞳闹矛盾了？”
苏小暖愣了一下，她一直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母亲看出了端倪。
本来她都找好回家休息的借口了，可母亲突然的问题，让她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回答。
“妈……”
苏小暖刚一开口，情绪忽然就绷不住了，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乖，别哭了……”
吴文芳一边用手帮女儿擦眼泪，一边用手缓缓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女儿的高傲，她很清楚，如果不是受到了巨大的委屈，是绝对不会回到家里躲避的。
吴文芳年轻的时候跟女儿一样，所以她很清楚，像苏小暖这样的女人，自身不仅长得漂亮，家庭、学历和背景都不差，不高傲才是怪事了。
一般的男人，是不可能入得了她的眼。
原本以为高傲的女儿，起码要三十岁以后，才会放下身段来找一个男朋友然后成家的。
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刚毕业没多久，就跟叶瞳处对象了。
刚见到叶瞳的时候，慕蓉可开心坏了，这小孩不仅年轻有为，而且还让女儿真的倾心于他。
如此一来，自己抱孙子的念想也大大提前了。
也正是如此，吴文芳对这未来女婿是十二分的满意。
吴文芳轻轻抚摸着苏小暖的长发，苏小暖像只小猫一样，温顺地趴在母亲的身上。
客厅的电视机播放着新闻，除了主持人的话语声，没有任何其它声音，屋子里此时正处于一种异类的安静。
“呕……”
就在这时，苏小暖的一声干呕打破了这份宁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文芳开口了，“小暖，你们不能分手。”
“嗯？”
“为什么？”
苏小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母亲。
这个时候，母亲不是应该支持自己的任何决定吗？
吴文芳叹了一口气道：“因为你怀了他的小孩。”
“啊？！”
苏小暖直接定住了。
“你别不信，你等等。”
吴文芳很快从卧室拿来一份试纸。
“妈，你怎么有这东西，难道你们还想要小号？”
“傻孩子，你胡说什么，这就是我特地给你用的啊。”
“为什么？”
“你说呢？”
“……”
过了一会，苏小暖终于看到了两道清晰的红杠杠。
“有了，有了，小暖你真的有了，哈哈哈……”
虽然没测之前，吴文芳觉得这事十不离八九，可真的看到了确实的红杠杠，她也顾不上老母亲的温柔从容的形象，抱着女儿大笑了起来。
彻底呆愣住的苏小暖，缓了许久好像跟自己斗气似的嗫嚅道：“难道我不要还不行吗……”
只不过，这说话的语气，连她都不相信自己这话的真实性。
然而，接下来母亲的回答，不是直接的否定，而是一个晴天霹雳的间接否定。
“你曾外祖母，你外祖母，你妈我，都是一脉单传的女儿，你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我们都是不易怀孕的体质，如果你想冒着以后没有小孩的风险，那你就不要了……”
……
过了将近两个小时，懂事的刘小珊散步完了。
回到屋子里，她见到苏小暖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样子。
但是，她又发现了令她疑惑的一幕。
此刻的苏小暖一个人站在阳台边，状态好像不仅仅是伤心，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时而皱眉，时刻恼怒，看起来非常纠结矛盾。
刘小珊走过去，挽着她的胳膊问道：“怎么了，跟阿姨吵架了吗？”
苏小暖沉默了一会，一脸认真地直视着刘小珊，“我怀孕了。”
刘小珊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还正想安慰她，“我知道月……啊，你刚才说什么？”
“你说你也怀上了？！”
刘小珊瞪大了眼睛，声音越来越尖，激动得身子都有些发颤。
“是的。”苏小暖认真点了点头。
“……”
刘小珊觉得脑袋有些乱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没有月云的存在，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可现在怎么办？
同时，她心里产生了莫名的酸楚。
“你怎么知道的？”
为了保险起见，刘小珊还是要确认一下。
“刚才我干呕之后，我妈就怀疑了，用试纸测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是。”
“那……”
刘小珊本来想问她是否要打掉的，后来一想不对，苏小暖这样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
刘小珊换了一种方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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