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陈嬷嬷和陈林在凌霄阁碰面，让京都城里撞破这件事情。然后当着全京城的面儿，揭穿皇后娘娘的丑恶罪行。
这个机会虽然难得，可毕竟十分冒险的。而且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
可纵使万劫不复，这个仇也必须要报的！甚至墨儿有时候会觉得，她活着，便是报仇这个目标在支撑着。所以，今天这一步，她是必须要迈出去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八皇子会将话题引出来，原定计划，这些话是由卿姨来说的。
墨儿强忍着看过去的冲动，以免让人看出端倪，抓住了把柄。这可是关键时刻！
不过，有人竟然将话题绕到了她的身上来，这还真是瞌睡送来枕头了。
她诧异地仰起头，正好对上皇上看过来的目光。墨儿怎么敢与皇上对视？她状似吓到了一般，连忙垂下头。
只听皇上沉声问道：“民间可是真的有这项技艺？”
啊？墨儿愣怔地抬起头，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扫了一眼陈林和陈嬷嬷兄妹，又看了看皇后，缩了缩脖子，如鹌鹑一般窝在了锦垫上。
皇上眯着眼睛看着她，平静的语气中让人听不出喜怒：“朕让你说，你便说。”
墨儿心里默默地加上了一句，别到时候想说却没有机会了。
墨儿抬眼，求助般地看向玉卿夫人，见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便离开席位，大着胆子说道：“回皇上的话，民女在民间时，确实听说江湖中，有这项技艺的。”
“最粗糙的方法便是，用一种特殊颜料涂抹，将自己的脸化成和对方相同的脸。不过，这方法虽然简单，可是颜料容易被水冲洗掉，弊端也是很多的。”
“另外一种，便是将活人的脸剥下来·······”
“活人的脸？！”皇上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那得有多恶心呀？！
墨儿点头说道：“是的。为了让人品面具逼真，便硬生生地将活人的脸剥下来。而且，在剥的时候，也不会给对方用麻沸散这些东西。”
“在面皮被剥下来后，还会看到对方血肉模糊的脸因为疼痛而不住地抽搐着········”
“啊！”有的胆小的夫人和姑娘吓得惊叫连连。有的人甚至忍不住要吐了。只是仅有的理智，让她们忍住了。
墨儿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随即，又吓得缩了缩脖子。
皇上忍了忍胃里的不适，摆手阻止要出声训斥的林海。低声问道：“你继续说。”
“是，皇上！”墨儿继续说道，“面皮被扯下后，会放在一种特殊的药水当中浸泡。待要用的时候，便从里面捞出来。”
“然后，用一种胶水沾到脸上。这种面具戴在脸上，和脸部贴切，跟真的一样。而且，这种人皮面具，即便是用清水是无法洗掉的。”
皇上若有所思地说道：“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得来的东西，确实是蛮好用的。”
他扫了玉卿夫人一眼，端起案几上的茶杯，垂下眼帘，小口小口地抿着。
墨儿眼睛转了转，看来，皇上对卿姨还是有点情谊的。如若不然，他不会在乎她是否牵扯进这件事情来的。更不在乎，她牵扯地过深，会无端地惹上一身的麻烦的。
“那来告诉孤，他们两个人到底是谁戴着人皮面具？”皇上动了恻隐之心，太子却没有。他语气冰冷地问道。似乎墨儿一个回答让他不满意，便将墨儿同罪论处一般。
“太子皇兄，您这个问题便有些太难了吧？”八皇子笑容讨好的问道，小心翼翼的语气中透着试探。
越妃娘娘听到八皇子出声，心里便是一沉。这个孩子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他们和韩家是同盟不错，这件事情上，相互帮衬，也没有错。可错就错在老八的私心上！
刚才他主动出声将话题引了出来，这一片苦心，连墨儿的一个眼神都没有换来。他眼中的失望和痛苦之色，虽然是一闪而逝，却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而现在又争着要替墨儿解围········唉，若不是墨儿还算是懂事，没有在众人面前跟老八眉来眼去。若不是看在韩家的份儿上，她不介意借着皇后娘娘的手，将人除掉。
为了自己的儿子，她这个做母亲的，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要知道，她的儿子将来可是要荣登大鼎之人，心里绝对不可存在一个可以左右他的情绪的人！
越妃娘娘沉着脸，冷哼一声：“没规矩！这件事情自有你父皇和太子殿下定夺，哪来你插嘴的份儿？！”说完，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太子扫了他们母子一眼，淡淡地别过头。他虽然打心里看不上八皇子，可他也不敢真的驳了他的面子。原因无他，越妃娘娘可是唯一一个可以在后宫之中，与皇后娘娘抗衡的人了。
自从自己的母妃周贵妃过世以后，他才真正的明白，有一个人在后宫里替你照应着。时时提点你，是多么重要。
所以，他现在很多事情，还需要仰仗越妃娘娘的。既然他这样识抬举，那也就卖他一个面子。语气缓和地说道：“越妃娘娘也不必责怪八弟，是孤这个问题唐突了。”
“那你来说一说，你可以从他们身上发现什么？”这句话当然是对墨儿说道。
墨儿垂头说道：“回太子的话，两个人无论是样貌，还是神情，甚至呼吸的节奏都是一样的。民女与宫里的贵人接触不多，实在是分辨不出什么。”
皇上幽幽地叹息道：“也是，朕在宫里这么多年，都分辨不清楚。”别说你一个进宫没有几次的小姑娘了。
太子似乎要紧抓着墨儿不放了，“越是生疏的人，越是敏锐。你就真的看不出什么来？”
墨儿垂头说道：“回太子殿下，两人的体貌特征相同。绝不是有人戴人皮面具的。因为民女刚才说过，人皮面具是从活人的脸上硬生生的剥下来的。”
被剥了皮的人，都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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