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嘴角微勾，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那些幽怨暴躁的表情一扫而空。就跟刚才那个唠唠叨叨，如闺中怨妇的人，不是她似的。
“母后？”五皇子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她。嘴唇蠕动了几次，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皇后娘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怎么，觉得很意外？”
五皇子坦诚地点点头，“是，是觉得挺意外的。母后您······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儿几个字在舌尖上滚动了几次，终于是没有敢说出口。
脑子飞速运转着，终于挤出几个自觉很得体的几个字，“您这是想要教儿臣什么呀？”
皇后娘娘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收敛了几分。
虽然与先前没有多大变化，可还是被五皇子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甚至感觉到了皇后娘娘的一点的失望。
五皇子的心忍不住有些慌乱，原本的他也就罢了。可最近他眼看着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了，他的心都要蹦出来了。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居然被周贵妃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已经是透心凉的他，万万可不能没有了皇后娘娘的支持啊！
这个孩子，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沉不住气，也不知道随了谁了？
皇后娘娘压下心里的失望，抬手轻轻地拍拍五皇子的手，低声说道：“你呀，也不必着急。只要老三一天没有登基，你便是有机会的。”
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些皇子中，除了你，又有谁能担得起那个责任呢？”
五皇子想要爆粗口：说的倒是好听！眼下都火烧眉毛了，怎么能不着急呢？！
自从监国理政以来，他每天都是兢兢业业，小心谨慎的，生怕行差踏错，被皇上和大臣们挑出毛病来。
这眼看着就要熬出头来了，可偏偏闹出了这样一出。让他如何不急躁？！还有，独孤家那些人，不是号称天下第一，无人能及吗？
怎么就那么不小心，被鹰啄了眼了呢？陆震北都被调包了，都没有看出来。
当然啦，这些心思，他是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表露半分的。
他低眉顺眼地说道：“母后说得是，是儿臣急躁了。”
皇后娘娘温声说道：“自从你出生后，母后才觉得这冰冷的皇宫中有了些许的温度。你我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远的距离。”
“你这远赴西北，母后的心里也不放心，但更多的是不舍。”
“母后！”五皇子叹息道，“儿臣这次西北之行，是不可避免的了，是吧？”
五皇子从小便养在皇后的身边，他面上看起来沉稳、谨慎，实则不然。若不是皇后娘娘压着，他的性子最是急躁，不耐烦的。
皇后娘娘岂会不清楚五皇子心里所想？也知道，他这样的性子，乃是带兵打仗的最大忌讳。
可眼下，除了安抚，还能怎么样呢？
皇后娘娘继续温声跟他分析道：“其实，你离京也不是什么坏事。你先不要着急，听母后细细跟你说。”
“我刚才去看过你父皇了，也问了太医院里的人。你父皇虽然最近身体惫懒，可要活上三、五年是没有问题的。”
“母后？”五皇子惊讶地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盯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皇后娘娘轻轻地拍拍他的手，压低声音说道：“你父皇喜欢了太子这么多年，要他突然改变想法，那倒是不容易的。”
“你最近监国理政所做的一切，无论是你父皇还是大臣们都看到眼里的。虽然他们都不说，可心里都有数的。”
“待你离京后，这件事情必然会交付到太子手里。以太子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习性，必然吃不了那些苦的。或许暂时不会有什么错，可日子久了呢？”
“到那个时候，无论是你父皇还是诸位大臣，自然而然的便想到了远在西北的你了。那个时候，你已经将西北的兵权握在手里······”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五皇子一眼。
到那个时候，即便是皇上心里再不愿意，也要将皇位传给他了。就算是贵妃娘娘撒泼搅闹，也无法将这个事实改变了。
五皇子紧锁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了，脸上也渐渐地有了笑意。对去西北的事情，也不像刚才那样排斥了。
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母后，儿臣还是有些不放心。”
皇后娘娘端起茶杯小口地抿了一下，柔声问道：“不放心什么？”
五皇子对上皇后娘娘那柔和的目光，话不经脑子便脱口而出，“儿臣不放心您！”
“呵呵！”皇后娘娘笑了，笑容中尽是安慰和欣喜，“母后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五皇子想了想说道，“若是儿臣能带母后一起离开便好了。”
皇后娘娘摇头笑了笑，轻声说道：“真是孩子！母后在宫中多年，虽然·······可足以自保！再说了，你离开皇宫，离开京城，母后要做的事情自然是要替你将这里守住的。”
“所以，你只管放心的去开疆扩土便是了，这里有母后替你守着。”
“母后，您对儿臣真好！”五皇子动容的说道，如小时候一般，躺在皇后娘娘的腿上。
皇后娘娘满眼慈爱地看着他，嗔怪道：“这孩子，都多大了，还在母后这里撒娇。”
抬手一下一下地替他梳理着头发，似感叹，又似叹息地说道：“你我母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母后不疼你，又会疼谁呢？”
“陆震北这个乱臣贼子，你作为皇子，要想将他拿下，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母后担心的是，西北那边，环境艰苦，你这趟出去，也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不过，机遇也是有的。我听说，那些胡人之间也有矛盾，有征战。若是你能够找准机会，将那些胡人剿灭。”
“也算是开疆扩土了，这样的功绩，在史书中，也是要记上一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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