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果然是什么时候都不过时啊！”叶笙轻叹一声，凑过去，吸了一下鼻子，想闻出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就在此时，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响亮的笑声。
然后，在厨房的小门前，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青衣人，身材并不矮，也不太高，神情悠闲而潇洒，一张脸却是青惨惨、阴森森的，仿佛戴着面具，又仿佛这就是他本来的面目。
他背负着双手，悠然踱了进来，喃喃叹着道：“想不到，你竟然能够找到这里来。”
叶笙注视着他，忽然发现，这人竟然有一双最动人的眼睛，和他的脸实在太不相衬，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嵌在死猪肉上的两粒珍珠一般。
叶笙望着这双眼睛，微微一笑：“此人是你杀的？”
“不是。”青衣人笑着摇摇头，凝望叶笙一阵，忽然慢慢扬起右手，缓缓道，“我本来是不想杀你的，可是我这只手……”
在他的手上，戴着一双暗青色的铁手套，形状看起来丑恶而笨拙，但它的颜色却令人一看就不禁毛骨悚然。
这就像是一只恶魔的手！
叶笙略一沉吟，淡然一笑：“你手上戴着的，是传说中的青魔手？”
“你不怕？”青衣人看到叶笙如此镇定，不禁微微一愣，沉声道，“既然你知道这是青魔手，却似乎并不害怕，究竟是装出来的呢，还是真的……不害怕？”
“百晓生作‘兵器谱’，‘青魔’伊哭的青魔手只是排行第九……”叶笙冷然一笑，“况且，你并不是伊哭，我又何必害怕？”
说完，他扬起那把经常用来雕刻木头的小刀，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我这把飞刀，在兵器谱上并无排名，不过杀了你之后，应该也会有排名吧。”
青衣人凝望着那把小刀，深吸一口气，厉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伊哭？”
“据说伊哭是很丑很臭的男人，而你身上的气味……”叶笙注视着他，缓缓道，“我可以保证，你必定是个女人！”
“我是女人？如果……如果我将这青魔手送给你，你肯不肯将金丝甲让给我？”
叶笙沉默了半晌，望着手里的小刀，缓缓道：“相传，小李探花的飞刀只不过是大冶的铁匠，花了三个时辰打好的，但百晓生品评天下兵器，小李飞刀却排名第三！”
青衣人长长叹了口气：“你的意思是说，兵器的好坏并没有关系，主要的是要看用兵器的是什么人。”
叶笙微笑道：“你是聪明人。”
青衣人道：“所以，你不肯？”
“金丝甲并不在我的身上。”叶笙淡淡一笑，“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青衣人沉吟了半晌，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个长而扁的匣子。
他将这匣子慎重地放在桌上，用两只戴着铁手套的手，笨拙地将匣子打开，立刻便有一阵剑气砭人肌肤。
这黝黑的铁匣子里，竟是一把寒光照人的短剑。
青衣人道：“宝剑赠英雄，这柄‘鱼肠剑’，天下无双，总该能配得过你了吧。”
叶笙动容道：“莫非你是‘藏剑山庄’藏龙老人的子弟？”
“不是。”
“那么，你的这把剑，是哪里来的？”
青衣人淡声道：“老龙已死了，这是他儿子游龙生送给我的。”
“鱼肠剑是上古神兵，武林重宝，‘藏剑山庄’也以剑而闻名。若非因为藏龙老人与少林、武当、昆仑三大派的掌门人，都是生死之交，此剑早已被人夺去。虽是如此，藏剑山庄为了此剑，还是不知经过多少次浴血奋战，那游少庄主又怎会将这传家之宝轻易送人呢？”
青衣人冷冷一笑：“莫说只是一把剑，我就算要他将头颅送给我，他也绝不会拒绝的，你信不信？”
叶笙沉默了半晌，道：“此剑的价值只怕还在金丝甲之上，你为何要以贵易贱？”
“我这人天生有个脾气，越不容易到手的东西，我越想要。”
叶笙笑了笑：“恰巧我也有这种脾气。”
“你还是不肯？”
叶笙摇摇头：“不肯。”
青衣人怒声道：“你为何一定非要那金丝甲不可？”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青衣人仰天打个哈哈：“区区一件金丝甲，为何你看得那么重呢？”
叶笙淡淡道：“我的原因，只怕和你一样。”
青衣人瞪着他，道：“莫非你是为了那天下第一的美人？”
叶笙笑了笑：“也许。”
青衣人也笑了：“佳人和美酒，确实是让人很难拒绝的。”
叶笙淡声道：“只可惜，你并不是绝色佳人。”
青衣人笑道：“你怎知我不是？”
“他”的笑声忽然变了，变得宛如银铃般娇美。在笑声中，他缓缓脱下那双暗青色的手套，露出他的手来……
叶笙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手。
美人的手，大多都是美丽的。
可是他发现，无论多么美的手，多多少少总有一些缺陷，有的是肤色稍黑，有的是指甲稍大，有的是指尖稍粗，有的是毛孔稍大……
就连周莹莹的双手，也并不是全无瑕疵。因为她的个性太强，所以她的手未免稍觉大了些。
但是，现在展示在叶笙眼前的这双手，却是十全十美，毫无缺陷，就像是一块精心塑磨成的羊脂美玉，没有丝毫杂色，又是那么柔软，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既不太长，也不太短。
就算最会挑剔的人，也绝对挑不出丝毫毛病来。
青衣人柔声道：“你看，我的这双手，是不是比青魔手好看些呢？”她的声音也忽然变得那么娇美，就算用“出谷黄莺”这四个字来形容，也嫌太侮辱了她。
叶笙叹了口气：“你用这双手杀人，也没有人能抵抗的，又何必再用青魔手？”
青衣人娇笑道：“现在我再和你谈判交换，条件是不是已好了些？”
“还不够好。”
于是，青衣人用她那双毫无瑕疵的手一拉袖子，衣袖就断落下来，露出一双丰盈而不见肉，纤美而不见骨的手臂。
手，本来已绝美，再衬上这双手臂，更令人目眩。
青衣人道：“现在呢？”
叶笙摇摇头：“还不够。”
青衣人哈哈笑道：“男人都贪心得很，尤其是有本事的男人……越有本事，就越贪心……”
她的身子轻轻扭动，说完这句话，就已只剩下一缕轻纱制成的内衣，雾里看花，最是销魂。
叶笙取出酒，倒了一杯，举杯笑道：“赏花不可无酒，请。”
“我知道你还是觉得不够，是吗？”
叶笙笑道：“男人都贪心得很。”
青衣人银铃般笑着，褪下了鞋袜。任何人脱鞋子的姿态都不会好看的，而她却是例外；任何人的脚都难免有些粗糙，而她也是例外。
她的脚踝是那么纤美，她的脚更令人销魂，若说世上有很多男人情愿被这双脚踩死，也一定不会有人怀疑的。
接着，她又露出了那双修长的、笔直的腿。
在这一刹那间，叶笙连呼吸都似乎已停止。
青衣人柔声道：“现在还不够么？”
叶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我现在若说够，我就是呆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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