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吕名低声说出的那个“更好的主意”,墨缺和罗列都愣住了,两人对视一眼,沉默了几秒,才逐渐品味出吕名这个安排背后的深意与无奈。
罗列推了推眼镜:“你这……倒是个一举两得的好主意,就是……”
墨缺接口道:“不过,后面孙部长那边,恐怕会有些不满。你这算是先斩后奏,而且流程上……”
吕名摆了摆手:“那就到时候再说。现在,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就在这时,门内又传来一声极其凄厉、不似人声的尖叫,仿佛承受着炼狱般的折磨,把门外三人都惊得微微一怔。
墨缺皱了皱眉,似乎被这声音扰得心烦,干脆大手一挥,祭出一件小巧的异灵器,一道无形的波纹荡漾开来,彻底将门内所有的声音隔绝。
世界瞬间清静了,只剩下夜晚的风声。
墨缺微微皱眉,看向吕名:“……你这样放任他宣泄仇恨,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吕名打断了他:“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墨缺看着吕名平静的侧脸,忽然悠悠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吕名,你似乎……变了。”
“从海圳市那一战之后,你就有些不一样了。”墨缺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时间:“如果是刚在崖州认识你那会儿,那个还带着几分学生气和理想主义的你,面对这种事,大概率不会这么做。”
吕名反问:“是吗?那你觉得,我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墨缺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抬手指了指天上那轮被薄云遮掩,显得有些朦胧的月亮,缓缓吟道:
“
中之内,鉴者近中,
则所鉴大,景亦大。
”
他放下手,看向吕名,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探寻:“你看到的、考虑的东西,比以前更多了,也更复杂了……应该,算是长大了?”
吕名听完,却是嗤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你说话又老气横秋的了。照你这么说,那不就是变坏了。”
墨缺不解:“为什么是变坏?”
吕名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越过墨缺,投向远处城市边缘那模糊而冰冷的天际线,声音很轻,仿佛会被夜风吹散:
“因为长大……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太孤单了。”
他顿了顿,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你看,长大这俩字儿……连个偏旁部首,都没有啊……”
......
......
......
大约半个小时后,沈乐天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衣服沾染着大片已经变得暗红的血污,脸上、手臂上也溅满了干涸的血点,整个人仿佛刚从某个残酷的修罗场中归来。
他的眼眶通红,脸颊上还残留着未完全干涸的泪痕,显然在里面的某个时刻,他曾痛哭过。
然而,此刻的他,身上那股咄咄逼人的戾气仿佛随着那场烈焰审判一同燃尽了。
他的眼神不再燃烧着复仇的火焰,而是变成了一种深不见底的、带着一丝疲惫与空洞的平静。
就像一直紧绷到极致的弓弦,终于松开后,留下的不是松弛,而是一种完成了某种沉重使命后的茫然。
他走到吕名面前,轻轻点了点头:
“名哥,走吧。”
“我的事……做完了......”
吕名愣了一下,转念一笑只是同样点了点头:“好,我们走。”
......
......
“所以……你不打算把我抓到戒狱去……”
“但是,这位……残疾人……要当我老师?”
沈乐天犹豫再三,还是把“瘸子”这两个字憋了回去,搜肠刮肚地想用一个不那么冒犯的词语,最终还是从他贫瘠的词汇库里扒拉出一个自以为更“文明”的词。
此刻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目光在吕名和轮椅上的楚歌之间来回扫视,语气充满了困惑。
沈乐天不懂吕名为什么这么安排,他自诩自己天赋不差,
如果真的要拜师,吕名是更好的选择,
甚至旁边那个拿剑的社恐,自己曾经见过他出手,水平也不错的,
只是,在自己说完残疾人之后,这个拿剑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看。
……
而被点名的“当事人”楚歌,在经历了最初的错愕后,也是直接被气笑了。
他无奈地伸手,一把将吕名拉到自己轮椅旁边,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了“你怕不是在逗我”的意味:
“我的好队长,你在开玩笑吧?你看看我,再看看他。”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无法动弹的双腿,又瞥了一眼那边浑身是刺的红毛小子。
“我这个情况,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当别人老师??”
吕名拍了拍他肩膀:“我没开玩笑,楚歌。我是认真的。”
“现在这个局面,能压得住他性子、并且有资格当他老师的……你,是头一号。”
是的,这就是吕名所说的,那个“更好的安排”。
沈乐天,确实比同龄人更早熟,更早被迫踏入社会的阴暗面,摸爬滚打。
但成为孤儿,也让他的性格远比普通叛逆期的少年更加乖张、偏激。
这份偏激,混合着南明离火这种高危异术,就像一颗不稳定的炸弹,已经不是简单的说教或者关押能够解决的了。
他需要一个真正能管得住他、又能让他信服的人来管教。
而在异术修行上,这小子更是野路子出身,空有宝山而不自知。
他那身磅礴的元炁,施展起来却一塌糊涂,粗糙浪费,毫无章法。
他急需一个在“控火”这条道路上走得足够远、足够精深的老师,系统地教导他如何正确地掌控、运用自己的力量。
那么,试问在同阶之中,还有谁,
在火焰的掌控力与精妙运用上,能胜得过楚歌?
即便楚歌如今双腿不便,但他对火焰本质的理解、对元炁精细入微的操控经验,依旧是华夏首屈一指。
由他来教导沈乐天,再合适不过。
而另一方面……
吕名的心微微沉了下去。
他一直都知道。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楚歌脸上那看似豁达的笑容,有多少是强颜欢笑。
每天被困在轮椅上的日子,绝不可能是他想要的。
他曾经是那样一个潇洒不羁、如火如风的人,如今却连自由行动都成了奢望。
他的笑容,他的平静,更多是为了不让身边的兄弟朋友们担心,独自咽下了所有的苦涩与不甘。
吕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分散楚歌注意力、重新点燃他内心火焰的契机。
或许,一个天赋异禀却又麻烦不断的学生,够转移他的部分情绪,让他重新找到自己的价值和存在感,让他意识到,即使双腿暂时无法站立,他楚歌,依然有足够的“价值”。
这不仅仅是为了管教沈乐天。
这也是吕名,能为自己的兄弟,所能想到的一份带着良苦用心的礼物。
而至于沈乐天事件的报告......等会儿问问AI怎么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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