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闭着眼睛挥剑，却听见金属相交的清脆声响。
睁开眼，他看见剑刃停在朱瞻墡心口三寸处，被十二道从弟弟体内射出的青光挡住。
那些青光在空中凝结成十二枚青铜令箭，箭尾的星象图正与朱瞻基掌心铃铛的排列一一对应。
\"接住它们！\"朱瞻墡的声音变得空灵，\"这是大禹留下的星辰坐标！\"
当朱瞻基的手指触碰到第一枚令箭时，整个奉天殿的屋顶突然被无形的力量掀开。
夜空如幕布般撕裂，露出后面浩瀚的星海。
一颗赤红如血的星辰正急速逼近，星光中隐约可见蜷缩的龙形阴影。
\"岁星守心...\"朱高炽艰难地爬到蟠龙柱旁，他的双腿已经完全青铜化，\"《天官书》上说...这是...帝王陨落之兆...\"
\"错！\"朱棣——现在看起来完全是个三十岁的青年，只有眼睛还保留着老年的沧桑——凌空踏步，每走一步脚下就亮起一片青铜阵图，\"这是应龙归位之象！\"
朱瞻基突然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弟弟。
朱瞻墡的身体正在光化，但脸上却带着释然的表情，\"哥，泰山铜树不是用来镇压什么的...它是锚，是四千年前大禹用来...\"
他的话没能说完。
十二枚青铜令箭突然自动排列成环形，投射出一幅立体星图。
朱瞻基看到太阳系外围有一个巨大的青铜结构——那分明是一棵放大了亿万倍的铜树，根系缠绕着数颗行星。
朱棣抬手一招，九鼎碎片飞向空中，组成一个残缺的鼎形。
\"无支祁算什么东西？\"朱棣声音如雷霆回荡，\"当年大禹铸九鼎不是为了镇水，而是为了捕捉这条从昆仑逃逸的应龙！\"
泰山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龙吟。
云海翻腾，一只足有山岳大小的青铜龙首探出云端，龙角分叉处生长着那棵传说中的铜树。
树冠上的铃铛无风自动，奏出一首古老而庄严的乐章。
朱瞻基感到掌心的青铜树纹与铃铛声共鸣，十二枚令箭在他周围旋转，每一枚都指向星空的不同方位。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使命——作为被青铜树选中的宿主，他必须完成四千年前大禹未竟的工作：用这十二枚星辰令箭，将应龙重新封印。
\"瞻基，\"朱棣缓缓降落到他面前，递来一把青铜长弓，\"射下那颗赤星。\"
当朱瞻基拉开弓弦的瞬间，十二枚令箭自动搭上弓臂。
他看见应龙眼中的恐惧，看见青铜树下堆积如山的骨骸，看见远古时期那场导致天地分离的惨烈战斗...
弓如满月，箭指苍穹。
箭矢离弦的刹那，十二道青光撕裂夜空。
朱瞻基的视野突然分裂——他同时看到了十二个不同的星空方位，每支箭都沿着不可思议的轨迹飞向赤星。
青铜龙首发出震天咆哮，铜树铃铛疯狂摇曳。
朱瞻墡光化的身体突然凝实，化作一道青光追向箭矢，\"哥！箭路有偏差！\"
朱棣猛地掐诀，九鼎残片组成的虚鼎倒扣而下，\"大禹王鼎·镇！\"
但赤星突然膨胀，表层龙形阴影舒展身躯。
朱瞻基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星辰——而是被青铜锁链缠绕的应龙本体！
十二支令箭撞上锁链，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四千年的锈蚀...\"朱棣的声音突然出现裂痕，面容在青年与老年间剧烈切换，\"锁龙链要断了！\"
朱瞻基掌心的青铜树纹突然扎根进血肉，剧痛中他看见应龙眼中闪过狡黠。
记忆碎片汹涌而来：大禹时代的应龙根本不是被封印，而是自愿进入囚笼——为了躲避某个更可怕的存在。
\"不对！\"朱瞻基嘶吼着抓向飞远的朱瞻墡，\"回来！这是陷阱！\"
但为时已晚。
朱瞻墡所化青光已撞上最粗的那条锁链，应龙突然张开巨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姚广孝燃烧的经卷中飞出一串黑色佛珠，每颗佛珠上都刻着\"卍\"字。
\"少师！\"朱高炽突然挣扎着站起，他青铜化的双腿竟在佛光中恢复血肉，\"你早就知道？！\"
佛珠缠住朱瞻墡的光影猛地回拉。
应龙发出愤怒的龙吟，泰山方向的铜树突然连根拔起，带着整座山体升空。
朱棣胸口祭坛纹样迸射血光，九鼎虚影顿时凝实三分。
\"原来如此...\"朱瞻基看着掌心随锁链晃动而脉动的树纹，\"铜树是双向锚点...\"
他突然夺过朱棣手中的青铜弓，对准自己胸口，\"瞻墡！借你树根一用！\"
在众人惊呼中，箭矢穿透朱瞻基心脏。
鲜血溅在青铜令箭上，十二支箭突然调转方向，箭尾星图组合成完整的周天星斗。
应龙身上的锁链发出古老嗡鸣，竟开始自我修复。
\"以血补天...\"朱棣面容定格在中年状态，复杂地看着跪倒的孙子，\"好一个...仁宗气象。\"
云层中传来应龙不甘的怒吼，铜树铃铛声渐渐远去。
朱瞻墡的光影坠回殿内，心口树苗印记已成参天大树纹身。
他扑到兄长身边，发现箭伤处生长着青铜树苗——正是两棵铜树的嫁接体。
姚广孝的虚影突然剧烈闪烁，\"陛下小心！\"
地面裂开巨缝，无支祁的巨爪破土而出。
但这爪子上...竟缠着应龙的青铜鳞片！
“无支祁？什么情况？”朱瞻墡面色微变。
无支祁的巨爪撕开地面，掀起漫天尘土。
它的鳞片上缠绕着青铜色的龙鳞，每一片都刻着扭曲的符文——那是应龙的标记！
\"这不可能...\"朱高炽踉跄后退，青铜化的双腿又渗出血迹，\"无支祁是水妖，怎么会...\"
朱瞻墡突然抓住兄长手腕，掌心的青铜树纹路疯狂蔓延，\"哥！看它的瞳孔！\"
在飞扬的尘土中，无支祁的竖瞳竟分裂成两半——一半是水妖的幽绿，另一半是应龙的赤金！
\"它被寄生了！\"朱棣的声音从废墟中传来，他的身体正在重组，\"四千年前大禹封印应龙时，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姚广孝的虚影飘到朱瞻基身旁，递来一卷燃烧的经卷，\"殿下！用《药师经》净化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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