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灵漩嫁到通天柳氏了？什么时候的事？”乔恒吃惊的样子倒还真不像是装的。
“就在一个月前。”
不光是乔恒吃惊，认识张灵漩的弟子们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全都把耳朵竖了起来。张灵漩那可是无数内门弟子心中的一代女神。
虽然入内门修行才短短数年，平日也深居简出很少见人，不过其出尘仙子般的外表早已令她声名在外。很多男弟子都对其倾慕已久，不过碍于对方是张家嫡长女，故此也没有人敢去主动接触。
不料如此人间绝色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嫁人了？众多男弟子表示无法接受。
两人正说着，江山看热闹不嫌事大，眼见是能让张韬吃瘪的张家丑闻，便探过脑袋好奇的追问:“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听人说过？”
其实他入门以后不是修炼就是下山出任务，连张灵漩是谁都不清楚。
谭融憋笑，故作惋惜状，叹道：
“唉！堂堂张家嫡出大小姐，嫁给通天柳氏的旁系还是个次子。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张家隐瞒不说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听说那柳氏的小子虽然出身不好，但却颇有天赋，也很受柳氏族长的看重。估计张家也是看中了此人的潜力，故此才肯让嫡女下嫁吧。”
谭融这人看着老实巴交的，鬼心眼也多得很。他先是把张家的丑事抖了底掉，然后再假模假式的帮着张家往回找面子。
说张灵漩的夫婿是潜力股，这看似是在替张家辩解，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就是在故意恶心张家人。
有潜力？有潜力还能在旁系里混？早就被嫡脉哪个长老过继过去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在场众内门弟子中出身世家的子弟不在少数。旁系在家族中是什么地位大家都清楚，说的好听点是同族血亲，说的难听些，甚至还赶不上嫡脉的家奴。
次子就更好理解了。金瓶洲无论正道还是邪道都是嫡长子继承制。无论是嫡脉、直脉或者是旁系中都是如此。
对于这些大家族来说，旁系就已经很让人瞧不起了。旁系的次子就更别提了。论地位跟家族中招募的庄客基本上也没什么区别。
像通天柳氏这种大家族，旁系子弟多得连族谱都懒得记。如果实力不高，地位可能还不如庄客。
一般来说，嫡长女就算要嫁也只会选择嫡子。就算不是嫡长子，那也得是有出息、有潜力的嫡脉男丁。
只要不是家道中落，即便是再小的世家也不可能允许嫡长女嫁到直脉去。真要是那么做了，怕是会被人笑掉大牙。
直脉都不是嫡女考虑的范围，就更别提旁系了。何况还是旁系的次子？卧槽，真是听得人三观炸裂。
家族联姻要的就是双方互助互利，只有嫁到嫡脉，对方才会加以重视。如果嫁到嫡脉以外的直脉或者旁系，基本上就等于把自家闺女往火坑里推。
如果把女儿嫁到旁系，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女子身带残疾。第二种可能便是女子在娘家时不修妇德，做出了有损家族声誉之事。
在外人看来，这种女子就算家族没有公开和她断绝关系，也只是没有公开而已。
青云山张家在落霞宗内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家道中落根本谈不上。这种行为只有一个解释，问题肯定是出在张灵漩身上。加上出嫁得如此匆忙，而且还要掩人耳目，更说明张家心中有鬼。
都是世家出身，这里边的弯弯绕绕即便没有明说也都猜了个大概。
江山听到谭融的话，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全然没把面前虚空悬浮的张韬放在眼里，淡然道：
“原来如此。青云山张家居然让嫡长女下嫁给一个连家产继承权都没有的旁系次子。真是爱女心切呀！”
这阴阳怪气的口气连傻子都看得出他没安好心。
张韬的脸色极其难看。他刚从真传殿出来，对于他姐姐张灵漩的事情还真不清楚。转头看向灵驭阁阁主张朔，后者亦是脸色铁青，但没有解释什么。
对待这种谣言，最好的处理方案就是不要接话给对方炒热度，不然只会越描越黑。既然有人拿张家的丑事找茬，他以后找个机会教训此人一番，让别人全都闭嘴也就是了。没必要在这里把事情闹大。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越多的人知道反而对张家的声誉越是不利。
张韬可没有他叔叔那么好的心性，在和张朔简单传音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脸上神色终于缓解不少。
谭融和乔恒他认识，当初他还未入真传殿之前就跟这俩小子有过过节。可是跟他们一唱一和的那个臭小子他却面生得很。
要是没记错的话，刚刚就是这小子要拉着万事通闪人吧？
万事通叫他老五，莫非这小子也是凌彩衣的弟子？就算是也没关系，凌彩衣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徒弟当回事过？
乔家和谭家不好惹，可收拾这小子应该问题不大。
张韬用手一指江山，眼中杀意弥漫。
“小子，你是哪位？”
“我？”江山一指自己的鼻子，然后摇头苦笑，“江某只是个小人物，不说也罢。”
“不敢报上姓名？难道凌彩衣的弟子都是这种无胆鼠辈？”
经过上次追悼会的事情之后，江山如今在内门弟子中名气不小。张韬如果想知道他的名字，随便找个人就能问出来。瞒是瞒不住的。
“那你记好了，我叫江山，江山如画的江山。”说完装作诧异的往后退了几步，“你问我的名字，该不会是想要找机会报复我吧？”
张韬脸色铁青，被江山气得有点想笑。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他准备干什么了，这还用问吗？
“现在才知道害怕，是不是有点晚了？”
江山缓缓摇着折扇，满脸淡然之色。“有件事我得事先声明。我都不知道张灵漩是谁，她的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这两句话字面上没有任何问题，但听着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字里行间都像是在把张灵漩秘密嫁人的事情，往不守妇德的方向引导。
“你他妈找死！”
这下连张韬也有点忍不住了，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把这个一本正经带节奏的小子当场打死。
张朔紧急传音：【不可妄动！这小儿乃是凌彩衣的得意门生，可不是万事通之流。即便你要杀他也最好在大比之中动手。不然落下把柄，凌彩衣绝不肯善罢甘休。】
【小侄明白！】
张韬的拳头缓缓松开，眼中杀意更甚。还未等他说什么，就听长老席上的张朔忽然起身朝其他长老拱手笑道：
“诸位恐怕也误会了。既然大家都不清楚情况，那张某就澄清一番。前些时日通天柳氏确实有一位嫡脉族人来青云山提亲，不过并非是传言所说的旁系次子，而是嫡脉次子。柳氏也只是说明意向，家兄舍不得女儿远嫁，故此便没有应下这门亲事。事情大抵便是如此，今日本座澄清此事，还望这种谣言今后不要再传了。”
说完便笑呵呵坐回位置。
苟泽生听完之后不屑的撇撇嘴。通天柳氏何种地位？在金瓶洲便是皇家也惹不起。柳氏的嫡次子会去青云山张家提亲？还被张家拒绝了？吹这种牛逼有人信吗？
也不能怪张朔吹牛，实在是谭融那些话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他不吹两句给他们张家找找场子也实在有点没面子了。
双方各执一词，说的内容都是真假参半。众人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没想到这瓜越吃越大。
虽然真实情况江山不太了解，但也猜出个大概。谭融的话肯定有水分，可也不全都是编的，不然张家不可能出面澄清。
但是张朔的话更假，所以江山判断真实的情况应该是，张家带着张灵漩去通天柳氏探口风，想问问柳家嫡系中有没有适合跟张灵漩联姻的男丁，结果被对方直接一杆子支到旁系去了。
张家也觉得没面子，厚着脸皮在通天峡小住几日之后，便带着张灵漩灰溜溜的返回青云山。张灵漩受到的打击不小，所以才一个多月没回宗门。
江山的猜测与真实情况基本上相差不大，只是有一点他没有猜到。
张家之所以如此着急的把张灵漩嫁出去，的确是因为她心有所属，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张家根本无法接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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