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脸上满是褶子，苍老的仿佛一张树皮，他走得也很吃力，但速度并不慢，看似公园老大爷打太极一般慢动作的一掌，真正落到实处却仿佛能劈开无穷。
小五警惕地看向对方，也顾不上正在流血的那根断尾。
眼前的人很厉害！非常厉害！
除非他变回主神，脱离这个世界，否则以他寄生的这副身躯，妖王百里霁月的能力在这人的面前，不管有多少条命都毫无胜算。
“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我这个老头子！”老人乐呵呵地朝天一笑，却并不停顿，抬手又是一掌。
小五原地打了个滚，躲开这一击。
这一回倒是保住了尾巴，但掌风更加凌厉，躲过一下更快得迎来第二下。
老人仿佛还没尽全力，他一边去抓小五的尾巴，像是抓一个玩具一般，一边嬉笑道，“听说烈焰九尾狐的内丹最是大补，我还没吃过呢，今天有口福了！”
小五知道自己估计逃不了了，下一秒，他做出了抉择，用一种同归于尽的方式，浑身燃烧起火焰朝燕掌门飞去。
但那老人似乎已经到了渡劫期，距离窥破天道，仅仅咫尺之遥，他抬手一掌，拍断小五又两条尾巴。
在他又一次下死手的时候，一柄金色的飞剑划破天际。
艾草手执含光剑赶了过来。
老人有了点兴趣，诧异地看向艾草，停下动作，“你还是第一个破了我绞杀阵的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艾草根本没管那老人，径直上前扶起小五。
小五抓住艾草的手，“哥哥，那个人好像是bug。”
小世界的人一般都有自己的运行法则，按照剧情线，燕掌门早该在百年前就闭关死去，可是他却偏偏出现了这里，这说不通，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系统出bug了！而bug变成了人，也就是燕掌门！
艾草的目光落在小五仅剩下的三条尾巴上，而另一边的燕宴，也已经口鼻出血，甚至眼睛都开始渗出血泪。
老人看到这一幕，不甘心地骂了起来，想通了这关节，绞杀阵解开，除非设阵者或者被困者一方死去，燕宴竟然选择了逆转经脉，用自己一命换艾草一命。
“你这小子根本不配当我的后人！让你杀个人竟然宁愿自己去死！”
老人说话间竟然朝燕宴的方向飞去，就要一掌拍在燕宴的脑袋上。
这一下若被拍实了 燕宴十死无生。
即使知道燕宴死后会成为小五的一部分，艾草也不愿意看着他就这么死在自己眼前，他下意识地要挡在燕宴跟前。
可少年的眼底流着血流，恳求地看着艾草。
师兄！
你答应过我，不会再为任何人受伤了！
燕宴没有说话，但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无声的呐喊，他用尽全身力气将艾草推开！
老人一掌劈在燕宴胸口。
“不要！”艾草猛地吐出一口血，看着燕宴在自己跟前倒下。
体内血海翻涌，艾草扭头，恨急了看向那老人，此刻理智都被怒火焚烧。
然而，
尽管系统在不断发出警报。
【该世界面临崩坏，出现bug！即将全面清洗，请宿主在读秒后尽快脱离！】
【倒计时十，九，八……】
艾草却不管不顾。
【还有积分吗？全部用了，我要杀人！】艾草疯魔地扭头看向那老人。
这是艾草第二次如此疯狂，他这句话落下，倒数的播报也一下子停住。
手中的含光感受到艾草怒火，也立马亢奋起来，他的剑身都有些发烫。
在这一瞬间，艾草身上的气息一变再变，从元婴突破到化神，又突破到炼虚，再之后呼吸间就到了合体，渡劫……
仅仅几秒钟，艾草就好像走过了几百载光阴一般。
【该能力只能维持一分钟，请宿主注意时间。】
花光全部积分竟然只能让艾草短暂地拥有一分钟大乘期的修为，但那也够了。
艾草再度睁开眼，锐利地眼神看向老人，同时出剑。
燕掌门大惊，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没想到却被一个无名小辈一剑刺中
“不可能！我才是这天下的主人！”燕掌门仰天大吼，他的胸口出现了一个洞，但却没有流出一滴血。
艾草冷笑一声，追上去，又是一剑，心里默默吐槽
【这里又不是起点，你一个半路杀出来的bug凭什么当男主！】
一分钟，九九八十一剑，足够艾草将这个bug彻底修复。
一分钟结束，艾草力竭地倒在地上。
倒计时也结束了。
小五的声音从脑海里传来，像是第一次艾草听到的那种系统播报的提示音。
【检测到燕宴好感度达到一百！】
【检测到含光好感度达到一百！】
艾草回过头，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百里霁月将最后三条尾巴都用了，他消失在原地。
原本倒在地上的燕宴也消失了，门外推门而入一个新的燕宴，冲他狂奔而来，“小师兄！”
一把抱住艾草，燕宴劫后余生地哭起来。
艾草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刚刚千钧一发之际，是小五断尾配和傀儡花，偷梁换柱，救了燕宴。
之后小五脱离百里霁月的身躯，变回了系统里的那个声音，换句话说，他现在是无所不能的主神了。
再加上bug已经被艾草修复，所以这个世界的自毁清理倒计时停止了。
“我知道哥哥肯定舍不得这里，我也舍不得～”小五的声音响起，验证了艾草的猜测。“所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护好这里，这可是我和哥哥定情的世界呢～”
小五已经开始说情话，而艾草还在盘逻辑，他有点想不通，如果小五已经成为主人，刚刚为什么不及时制止自己呢？
还是说——小五的目标就是希望自己用掉所有积分，那，之后的每一个世界，自己就都没办法甩掉小五了。
竟然被这臭小子算计进去了！
体内的力量在渐渐消失，这一次的死亡并不痛苦，好像一场长眠。
只是面前的燕宴哭得很伤心：“小师兄！你明明答应我了！不会再受伤的！你个大骗子！”
含光也化成了人形，跪在艾草身边，抓住艾草的手。
“你要离开了吗？”
艾草振作精神，努力眨着眼睛，抵抗那股强烈的睡意，他想说话，却没力气开口。
合眼的那一刻，艾草感觉自己沉入一片温暖的泉水里，被人抱了个满怀。
身后是白发蓝眸的男人，噙着笑看向艾草，他将脑袋放在艾草的肩膀上撒娇。
“哥哥，你是不是想跟他们再说两句话？”
艾草气得没话说，合着他刚刚连“遗言”都没交代就是因为这家伙急不可耐了！
“那就再陪我一晚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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