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姥姥和王姥爷正在书房里看书呢，两个人都戴着眼镜，安静而又祥和。
“刚才三个领导过来，找你们谈什么？能说吗？”王姥爷问，“不要为难，不能说就算了。”
迟宴回答：“能说，组织上希望我和舒兰去巴黎留学，借用白家在欧洲的人脉关系，照顾即将过去的留学生，关注那边的先进设备，还有一些国家要引进的设备真实情况等。”
“哦，那你们的确很合适。什么时候出发？”王姥爷问，心里不舍，但他不能让外孙留下来。
迟宴回答：“让我们报考最好的大学，这样申请国外大学更容易一些。舒兰准备用白家的钱，节省两个公费的名额，给其他人。”
“预计未来半年到一年内，主要要看我们学习语言和相关专业的进度。”
“我现在放不下你们二老，毕竟这一去，不知道多长时间能回来。”
王姥爷想了想，眼前落在正在翻译的文件上，然后说：“要不我和你姥姥一起跟你出国？”
“我在接到任务，翻译这些材料，很多都是从国外弄来的。如果我能够在当地，可以购买到，或者从朋友那里得到更多的资料，翻译好，转送回国，更加方便快捷！”
王姥姥眼睛一亮，“行，我觉得可以。我和你姥爷的身体挺好的。未来五到十年，应该没问题。我现在也有工作邀请，不过，如果你们去国外了，我和你姥爷留下来也没啥意思。”
“你们小两口年轻，以后还有工作要忙。到了国外之后，教育照顾孩子，时间就少了，我也不放心。”
这时候，李阿姨给大家端茶进来，听到只言片语，“舒兰，迟宴，你们要去国外啊？”
“到了国外，是不是也要请保姆？要不你们把我也带上？我长这么大还没出国呢！我跟你们出去，还能帮你们照顾孩子。”
本来以为要去国外，无法照顾老人，没想到姥姥和姥爷对去国外，比他们还积极。
就连李阿姨，也好奇。
如果姥姥和姥爷，还有李阿姨一起出国，那更好了。
可以就近照顾姥爷和姥姥，还能帮他们教导小宝，李阿姨的饭菜做得好，到了国外，他们也不用担心吃不好。
“姥姥和姥爷，我们很感激你们的好意。不过，你们真的愿意跟我们去国外吗？不会让你们背井离乡，太难过吗？”
迟宴问，希望能够得到姥姥和姥爷的真实想法。
王姥姥和王姥爷笑笑，“我们两个人都到了这个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这么多年，我们相扶相持走过来，早就看开了。就算我们客死异乡，你们把我们的骨灰带回来埋了就行了。”
听到姥姥和姥爷这么说，迟宴感动，“谢谢姥姥和姥爷。”
王姥爷笑了，“不用谢，或许我去了，还能翻译更多的材料。当年我在巴黎上大学的时候，认识不少国外的朋友。”
“这么多年不见，还挺想念。可以去那边会友，即使六十二了，我仍想不断地学习先进的技术。”
王姥姥也笑道：“我也有朋友呢，这么多年没联系了，真没想到还能再去。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去。”
“小李也去，到了那边，咱们估计得动手自己做饭。都说法国菜好吃，但偶尔吃还行。天天吃，不行。”
想到当年跟着丈夫一起去留学，从来没做过饭的两个人，因为吃不惯那边的饭菜，只能自己摸索着做。
现在的厨艺，大半都是在那边留学的时候摸索出来的。
白舒兰笑了，“那行，我明天就去找我爸爸，让他在合适的位置给我找个大房子。”
便宜爸爸一直想补偿她，白舒兰总觉得没必要。
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跟爸爸索要东西。
不过，白舒兰也可以保证，将来跟爸爸相处更融洽，以后给爸爸养老，陪伴他。
李阿姨一听说带她去，也非常高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给你们带小孩做饭。”
“王老师，您有空的时候，教我说法语。入乡随俗，到了人家的地方，咱们就要念人家的经。如果我不会说法语，出门买菜都成问题。”
王姥姥点头，对于李阿姨好学的状态，非常赞同，“好，我叫你。”
“我教你简单的用语，生活中能用到的，并不难。半年就能学的不错。”
“那多谢王老师，我一定好好学。”李阿姨笑道，喜滋滋地出去。
她算是看明白了，趁着年轻还能动，多走走，多看看，才有意思呢。
白舒兰和迟宴第二天去了迟家老宅。
当跟祖父和公公说了上面组织的安排之后，迟老爷子和迟刚沉默不语。
他们舍不得。
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去，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回来。
“爷爷，孙子不孝。”迟宴明白组织让他们夫妻过去，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和白舒兰过去，比其他人更加合适，也更加容易开展工作。
迟老爷子摆手，从兜里摸出一根烟，但看到孙媳妇和曾孙子在，又把烟放回去。
不抽了。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迟宴，舒兰，你们也不要有压力。使劲往前冲就是了，我身体好着呢，还能活不少年。”
“想当年我们一起奋斗的同志，很多已经牺牲了。我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幸运。”
“我们推翻了三座大山，但我们还没有超过三座大山，一直是威胁。因此我们还要继续学习国外的先进技术。”
“当年我们那一辈拼命打仗，现在需要你们这一代拼命学习，不能停歇，义无反顾，才能争取早日赶上国外。”
“或许等到小宝那一辈，就不用像咱们这么辛苦了，能看到我们超过欧美的那一天。”
迟老爷子越说，眼眶里的泪水，就越多。
他想到以前的苦难，现在的艰难，未来的挫折。
不过心性坚韧的迟老爷子抹干眼泪，再次哽咽说：“去，一定要去。别犹豫，我从来都不是你们前进的绊脚石，有我在，掩护你们，你们奋力往前冲就行。”
听到迟老爷子的话，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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