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集团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位萧文君的闺中好友面带隐忧，“你这次的步子迈得有些大了，处理其他人还好，处理了罗光……
只怕是要和何勇彻底撕破脸皮了。”
许唯念关切地看着陆离，她没能想到，萧明月竟然直接把事情做到了这种地步。
陆离能感觉到这位美妇人是好心的担忧，他轻咳一声：“这件事，许姨不必担心，我自有主意。”
许唯念深深看了陆离一眼：“你既有了主意，那我便不多说什么了。如有困难或者需要，尽管向我开口。
这个集团到底是我和你母亲一起经营起来的，我在集团里还是有些能量，不会任由何勇欺负你。”
“那就多谢许姨了。”
“嗯。”
目送着许唯念离开，陆离悄然对萧明月道：“这个许唯念，倒是对你不错。”
“嗯。”萧明月不置可否。
这时，总裁李成封也从一群美人的包围圈里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颇为骚包的西服，面容冷傲而凛然，眼神桀骜且犀利。
如果说之前许唯念是这场宴会中唯一光彩夺目的女性，那么李成封就是这场宴会中傲视群雄的男性。
不少参加宴席的美妇人和大小姐，都不可避免地把目光投放到他的身上。
李成封抬手叫来侍者，给陆离要来了一支香槟。
“萧董，我原以为你是只软柿子，任人拿捏。经历了赵平之事后，我才知你在韬光养晦，稍稍看重了你。
可如今，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然直接抓了罗光、向何勇那个老登宣战了。
了不起！就这魄力，我不如你。”
李成封饶有兴致地盯着面纱罩脸的陆离，似乎颇感兴趣：“我真不知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胸有成竹来屠龙，我期待你接下来的行动。”
他一手拿着自己的香槟，一手将另一支香槟递到陆离身前，意图劝酒。
陆离却是斜了他一眼，冷冰冰道：“既知不如我，也配和我吃酒？”
这倒不是陆离拒人千里之外，因为他心里的萧明月比他更冰冷，直接说的是“让他滚”。
陆离觉得自己这样说，应该算是委婉了。
李成封愣了一下，讨了个没趣他倒也不恼，两只香槟一起饮进肚去，呵呵笑道：“若是萧董对付那个老登力有未逮，不妨知会我一下，我自然鼎力相助。”
看着李成封离开，又被一大群美人包围，陆离小声问向萧明月。
“许唯念和李成封对你并无恶意，你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们接触呢？”陆离疑惑不已。
现在的萧明月，应该缺少助力，这些人主动提出帮忙，讲道理不应该拒人于千里之外才是。
值得一提的是，李成封身上同样是一团和气的白色雾气，对萧明月并无恶意。
萧明月淡淡道：“许唯念势小，她的帮助有如鸡肋，可有可无；李成封势大，但帮我之心并不纯粹，他更想看我和何勇两败俱伤。
与其受这两人帮扶，欠下恩情。不如我一人挫之，到头来受益更大。”
说的倒是这么一个道理……陆离暗暗点头，他忽又问道：“你不接受他们的帮助，那又为什么接受我的帮助呢？”
陆离此话问出，萧明月那边却是久久无言。
良久之后，她才悠悠道：“我欠你的情，等你本体来见，我自会还。你若急着让我还清人情，不妨明日就来见我。”
陆离轻笑两声，傻子才会在现阶段见你哩……
我可不想让白峦站在我面前，拿湿巾擦手指。
他左顾右盼一阵，看到许多人三五成团，似在聊生意，又或是在攀人情。
他不禁询问道：“这个宴会似乎对你大有益处，我需要和其他人聊聊做个应酬吗？”
萧明月淡淡道：“不必，一群庸人罢了。真正的生意，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谈下来的；真正的伙伴，也不是这种场合能够结识的。”
萧明月虽然不想结识别人，但却有不少人意图过来和她攀谈。
然而萧明月只是说“让他们滚”。
陆离没办法，只能一个个把人瞪走。
这样一来，不可避免地，有些人在背地里嚼起了舌根，对着萧明月指指点点。
尤其是萧明月格格不入的一身汉服，饱受他们非议。
陆离不由苦笑一声，暗暗叹气。
萧明月以为陆离的轻笑声带着几分嘲讽之意，她沉默片刻后，缓缓道：“我天生不合群，一向话少。
有过被孤立，有过被诟病，也曾深陷自我怀疑之中。后来却发现，合未必有益，孤未必有害。
我就是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何须看他人眼色过活？事实上，这世上人的生活，本就不必看他人眼色。
我自独树一帜，谁怕闲言碎语？”
陆离看着萧明月的一身汉服，再瞥了眼满堂的西式晚礼服，忽然感觉自己好似懂了萧明月一些。
毕竟以往的他，也是这般。
身子骨弱，家境贫寒，被人瞧不起。别的同学聚会作乐时，他却付不起聚会钱，闷头打工。
若是在打工时遇到了同学，他也会试着避开他们。
时间一长，到得后来，他却又觉得无趣，任他们随意来看。
反正不是给他们活的，何须在乎他们的眼神？
只要身边有理解他的亲人，有一位相对要好的朋友，就完全足够了。
“你在想什么？”萧明月感受到陆离心里的感情波动，好奇问道。
陆离深吸了一口气，咧嘴笑道：“忽然想到了亚里士多德的一句话，嗯，‘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
萧明月闻言一愣，随后轻笑道：“那你觉得我是野兽，还是神灵？”
“你自然是神灵。”陆离没有丝毫犹豫。
萧明月虽然脾气恶劣，性格糟糕，不好交流，还有一条毒舌……
但陆离还知道，这个女孩坚定、聪慧、自强、冷静，她拥有一双看透凡世的眼睛，几乎和凌驾于世人之上的神明没什么不同。
像她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除了那张清丽如仙的脸和只应天上有的腿，不被人喜欢，才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偏偏她这种很不讨喜的性格，陆离在这几次和她相处之后，却渐渐无法对她讨厌。
因为她也有着小小的，不易察觉的温柔。
“那你觉得，你是神灵，还是野兽？”萧明月又问陆离道。
“我就不一样了，我是百分百的野兽。”陆离直截了当地说道。
“怎么，你觉得你和我有什么不同？”萧明月追问。
“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我呢，是烂泥地里打滚的野小子。”陆离沉思片刻，继续说道，“你对付人，会用权势、阴谋、阳谋，我呢，会用……”
说到这里，陆离戛然而止。
“你会用利爪和牙齿？”萧明月忍不住补充。
“不不不，那是以前的我。”陆离很是认真地说道，“现在，我还会用过肩摔和大逼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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