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非烟描摹沈妄言的五官轮廓，淡然浅笑：“你长得好看。”
以后会有一个幸运的女人得到他的爱，能够****夜夜守着他，每天早上睁开眼的那一刻，就能看到他的这张脸，也能在他怀中醒来。
这是她以前期盼过的，也是她没办法做到的事。
沈妄言被柳非烟痴迷的眼神看得心跳加速，他把自己的脸送往她的手掌蹭了蹭。才感觉到她掌心的暖意，她已收了手。
柳非烟低头继续吃饭，强迫自己别再看沈妄言。既然决定放手，就要果断，绝不能拖泥带水。
她告诉自己要洒脱一点儿，偏偏食不知味。
沈妄言看了好一会儿，才提醒：“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吃？”
她喝了三碗粥，三个荷包蛋，还有六个水饺。
柳非烟这才发现自己的反常，她吞下嘴里的水饺，笑道：“昨天晚上没吃饱。”
“不会是因为等我没吃晚饭吧？”沈妄言想起昨晚放她鸽子的事，说话有点急。
柳非烟笑着摇头：“当然不是。大概是天气太冷，容易饿。刚才还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自己撑死了。你也赶紧吃，吃完上班。”
沈妄言点头应了一声，强压下心头的怪异感。
她一直在笑，他却觉得她笑得有些牵强。
沈妄言迅速吃完早餐，柳非烟正要收拾的时候，被沈妄言制止：“我来！”
他从来没主动做过家务。等以后结婚了，他多少也要承担一点。
柳非烟没有制止他，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
她看着沈妄言笨拙地洗碗，那双好看修长的双手洗起碗来也像是一门艺术，让人移不开视线。
“结婚后你如果还想回这边小住，索性也买个洗碗机。”沈妄言的声音惊醒柳非烟飘远的思绪。
“手洗挺好的，没必要买什么洗碗机。”柳非烟还盯着沈妄言的手看。
沈妄言见她一直盯着他的手瞧，哭笑不得：“是不是我的手比脸长得要好？”才让她看得这么专注？
柳非烟笑着脸点头，又摇头：“都好看。沈公子是天之骄子，无论是脸还是手，或是头脑，都是最出挑的。”
在她眼里，他就是最好的。
沈妄言朗声而笑。
如果不是知道这丫头的性子，恐怕他也会觉得她是在对自己灌迷汤、拍马屁。
“小嘴抹了蜜似的，难得你会说好话哄我。”沈妄言不由得感叹一声。
这个女人以前根本不爱这一套，但她如果真想要哄哪个人，一定能哄得服服帖帖。
沈妄言心微微一动，就要亲上柳非烟。
在离她红唇寸许之处，她突然转开脸，他的吻就这样落在她的颊畔。
沈妄言眸光微闪，这丫头是嫌弃他的吻吗？
不等沈妄言发难，柳非烟靠近他一步，躲进他的怀里，倾听他沉稳的心跳声：“你上班要迟到了，刚好我要去市场买菜，顺便送你下楼。”
没必要再留恋这个男人，这个怀抱了。
“只是顺便送？”沈妄言不满地冷哼一声。
“不然呢，你以为八楼上下一趟容易？”柳非烟说着，走出沈妄言的怀抱。
她去到客厅，拿了手提袋和钥匙，吃剩的早餐装进垃圾袋。最后，她拧起沈妄言的公文包，率先出了门。
柳非烟走在前面，沈妄言跟在她身后问：“你在这儿住了多少年了？”
“我记事起就住在这儿，这是我爸妈留给我和小善的遗产。”柳非烟回眸一笑。
楼梯过道处灯光昏暗，依然难掩她的清丽容颜。
柳非烟和沈妄言的双眼对上，感觉沈妄言的眼神有点变化。以前她会探究，现在却不会再琢磨他的心思。
八楼到一楼的距离并不远，没多久，就到了。
天色还早，路上没有行人，黎文泽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柳非烟送沈妄言上车，把公文包递给他，微微一笑：“好好上班，天冷了多加件衣服。”
沈妄言点头，发现柳非烟穿得单薄。他果然不够细心，完全没发现这一点。
他正要把自己的风衣披在她身上，却被她伸手制止：“我不冷，你没必要把衣服给我。”
她说着看向坐在驾驶座的黎文泽，叮嘱道：“黎管家，天色还早，路上开慢一点。”
“是，少夫人！”黎文泽大声应道。
柳非烟摇头失笑，又看向沈妄言。她探头进了轿车，在他脸上轻轻落下一吻：“沈妄言，再见！”
等到他们再见之时，相信她已经释然。
沈妄言的视线定格在柳非烟的脸上，见她要退开，他伸手，圈住她的脖子，低声道：“今晚我回家吃饭，你等我。”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婚前见面不吉利，别过来了，我晚上不做饭，打算去和商秋云住一晚。还有，也别给我打电话，我会关机。另外的话，明天你没必要过来这边接我，我不会在这边，免得你白跑一趟。”
柳非烟说着，关上车门。
也许到了明天，不只是她没出现在教堂，沈妄言也可能打退堂谷吧。
毕竟一直以来，他都在想办法推开她。
今天过后，他们都可以解脱了，不会再有交集。
柳非烟站在原地，看着沈妄言乘坐的轿车越行越远。奇怪的是，并没有多少不舍，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她朝轿车的方向挥了挥手，无声地向沈妄言告别，哪怕车内的那个人看不到。
她知道自己很快就可以放下沈妄言，就像她当初放下林落一样。
她的爱来的时候迅猛，去的也迅疾。如她所想，她并非那么长情或专情的女人。
她想做被爱的那一个幸运儿，不需要再痛，不需要再纠结。
直到沈妄言乘坐的轿车远了，她收手，却感觉到掌心的冰凉。
她抬头看去，只见稀稀落落的雪花自空中飞洒而下。不过片刻功夫，雪花越来越大，纷纷扬扬地自天际飘落。
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
雪花打在柳非烟的脸上，鼻子上，头发上。
这一刻，她哭了又笑，笑完又哭。
路过的寥寥路人看到她的傻样，以为遇到了疯子，纷纷退避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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