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瀚文说:“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觉得要是真能把这件事办成，对我们两县经济，都是一个巨大的助力。”
“另外，你们就这么放心小鬼子？”
“别忘了，你们县里还有块抗战纪念碑，当年小鬼子在你们这里杀了一万多老百姓。”
“是谁接受的小鬼子所谓的援助？”
张瀚文的一席话，马上把他给怼的无言以对。
或许心里也有些气，闷闷不乐的端着杯子喝了口。
“你以为我们特么就愿意？”
“还不是秦立国不顾别人反对，一味的独断专行。”
“他那个德行，不用我说你也清楚吧。”
说完心里更加的闷。
这人是张瀚文多年的好友，衡生县国资委主任王明德。
拖拉机厂的事情，归他们管。
张瀚文微微皱眉:“有没有想过，或许是秦立国在拿着你们衡生县的国营厂表现？”
“我从地委那边得到的消息，他很快就要到地委去了吧，临走的时候，捞一把狠的？”
王明德当即色变，赶紧开口:“你小子别在我家里乱说话，老子还想着能混到退休呢。”
张瀚文没客气:“我说的有错？”
“整个三青市，谁不知道你们的县长和我们县的县长是一对奇葩？”
“一个贪得无厌，一个思想顽固朽木脑袋。”
“我劝你最好别同意这件事，这可是日国人啊，你就不怕拖拉机厂的人反抗？就不怕被人背后指着骂？”
王明德被张瀚文这么一说，整个人都陷入了很是焦躁的状态当中。
一杯一杯的闷。
“你们县里还有个周书记在压着宋书华，可我们这里没有。”
“算了，和你讲不清楚。”
张瀚文看他这么说，知道一时半会让他做什么事也不现实。
想了想，不再逼他做决定。
换了个方向:“去年下半年，我们县财政收入已经达到了六百多万。”
“其中，红星厂一家就贡献了两百多万，而且其他厂也 完全由他们厂带动，转亏为盈。”
“这也是我们从化县第一次整年财政出现结余的情况。”
“噗！”
王明德听到这话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多少？”
“就六百多万。”
“你们怎么做到的！”
张瀚文突然装了起来:“运气好而已。”
“想知道？”
“废话！以前在地委那边，你们从化的经济一直倒数第一，我们倒数第二。”
“他娘的，你们去年半年就税收了六百多万，那我们岂不是倒数第一，以后在地委那边开会，我们还有个屁的面子啊。”
张瀚文笑了笑，于是开始讲了起来。
整整一下午，他都在这边一点点的讲。
在张瀚文走了后，王明德忽然一下感觉到了私人承包的希望。
在家里来来回回的赚，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最终又拿着一瓶酒，前往了县委书记的家里。
衡生县委书记不是压不住县长秦立国。
不但压的住，而且只要他一句话，秦立国并不敢说半句多话。
主要是这位年纪已经很大了，今年四月份就会退休。
已经要退休的人了，自然也不想在管一些官场的事，尽可能的让下面的人站出来承担。
所以才导致了日国援助的事到了他们这边。
……
这个年终究还是过了。
1980年的第一天上班。
王国庆，李赖子，夏良国，还有张小浅几人站在门口。
王运负责提包。
四个人站在门口 ，手里拿着一些小红包。
虽然每个红包里只有五毛钱，但对于每个工厂的员工而言，算是一个不小的惊喜了。
这年头，国营厂里的工人，一到逢年过节就要想方设法的去打点上面的领导。
虽然在普通人眼里，他们是吃国家饭光荣的。
可他们自己心里很清楚，他们厂里的领导压根就没把他们当人看过。
只有王国庆，从头到尾的尊重了他们每一个人。
上班的第一天，没有繁琐的各种会议，也没有一些空洞的为国建设的口号。
王国庆只是实实在在的在广播会议里说。
“去年，我们全厂职工的平均月工资是三十五块。”
“我觉得太低了。”
“我们厂里的管理人员都应该要反思自己的能力问题。”
“今年我们设定一个目标，让厂里工人平均月工资超过八十！”
此言一出。
整个工厂都沸腾了。
“八十！王国庆疯了吗！”
“这估计最少已经是县科级干部的工资待遇了吧！”
厂里各种讨论着。
当然了，他们另外一边也充满了各种干劲！
如果能赚到八十一个月，我在这厂里干一辈子！
这就是王国庆给他们的信心。
虽说红星厂现在已经在从化县名声大噪，但王国庆知道，其他国营厂的工人还是有些看不上他们厂工人。
尤其是王国庆的招人方式让他们感觉到愤怒。
我们以前进厂，要找各种关系，还要送烟送酒的。
可你们呢？
直接把厂门打开，只要符合你们标准了，你们也不会政审他们家族什么的。
这是对他们的一种讽刺。
关键是这些人进了厂后，天天有肉吃，还赚了很多钱。
于是开始眼红嫉妒。
没少在背后羡慕他们赚到钱，但又一边说我们是吃国家饭的，比你们高人一等的话来讥讽他们。
王国庆偏偏就不信这个邪。
你看不起我们厂里的工人，那我就让他们赚到很多钱，让他们过的更好，让他们有自己的自信！
王国庆的这个广播会议，在从化县国营厂当中还引起过一场巨大的风波。
只是没有人再用什么资本主义毒瘤的话来批判他们了。
因为你骂他们资本主义毒瘤？
但我们自己厂里还靠着他们的订单活着，这不是打自己脸吗？
后边几个月的时间，王国庆积极筹备今年配件生产的问题。
时间很快到了四月份。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衡生县那边也发生了很大的动荡。
原本已经准备退休的老书记，突然站出来带领县委否决了把衡生拖拉机厂交给小鬼子经营的事。
为了让所有人都服气，干脆就弄了一个竞价。
价高者得！
张瀚文第一时间把这消息告诉了王国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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