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山不由得想起，上一次见到白柔的笑，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啊，是七年前吧，是惠儿没有出事之前吧，是当时她欢天喜地的为自己准备大婚的事情吧，那时，她才九岁，原来，这么多年来，她再也没有笑过，而自己也从没有在意过。
当年那个自己亲手捡回来的小丫头，不过才四岁，自己亲手养了她五年，养到了九岁，在惠儿出事后，他的心里眼里再也没有任何人，而那个他唯一的徒弟虽然一直陪在他身边，但他却再也没有正眼看过。
直到那天自己醉酒，原先自己真的是将她看作了惠儿，但是当彻底占有她之后，他就知道她不是惠儿，惠儿早死了，他睁眼看见了她眼底的绝望和泪水，他不愿看不愿想，就那样沉沦了下去。
但是看见她那样悄悄的离开，他也觉得长舒了一口气，自始至终他都是醒着的。
他也看见了她端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直到天亮，那是他自从惠儿去世后第一次那样仔细看一个女人，还是那个小自己十岁的徒弟，但是她现在却成了自己的女人。
看着她那样折磨自己，他以为她不情愿，偏偏就是因为她的不情愿，所以他愤怒的进了她的房间，他露出的厌恶的表情不过是厌恶自己竟然这样伤害了她。
但是他不知道她误会了，以为他厌恶她。
看见她眼中的伤心和绝望，他丢下了一句，三日后成婚。
之后他对她所有的折磨，只是想让她说一句不愿意，或是反抗一下，但是都没有，她的逆来顺受让他更加窝火，他故意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叫着惠儿的名字，不过是为了刺激她，但她只是流下眼泪，却无半分辩驳。
大婚后，他看到的只有她满眼的绝望和悲伤，他从未见过她笑。
但是今天，她却在一个小姑娘面前笑了，笑的那般真诚，就如许多年前那个被自己教导的小丫头那样。
萧清宁就站在白梅山的身边，自然看到了白梅山脸上的怀念和那一丝嫉妒。
不过一会儿，楚新语便出来了，那道门也随之关上了。
楚新语一出来就看见了萧清宁和白梅山。
楚新语回头看了看白柔的房间，顿了顿，转头朝着二人走去。
楚新语抬头看向白梅山，有些犹豫。
白梅山看了出来，便直接开口询问。
“楚姑娘，柔儿可有什么不妥？”白梅山脸上的担心不似作假。
“白殿主，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白梅山有些讶异，倒是说了句，“可以。”
“白殿主，对于白柔姐姐你可是真心？”
白梅山脸上闪过迟疑，坚定，还有痛苦！
“我……”
楚新语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白殿主，你可知若是今日我不来，姐姐她活不过一年，可能都不到一年。”
白梅山一脸震惊，还有担忧，“什么，这不可能！”
“呵，那是因为她一直在掩藏，她得的是败血症，而且拖了有半年了，若是早点，就是在正阳门那几天，若是让我治，也不至于现在这般艰难。”
“这，怎么会，怎么会，柔儿她，怎么会，她才十六岁。”
“你现在知道她才十六岁，你那样折磨她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了，你可知她现在不能受伤流血，一旦流血，就很难止住血，而且很难补回来。
她现在那样虚弱，全部是因为你。
但她却一直在迁就你，忍着你，忍到连她自己的身体都不顾。”
“不，我不知，我不知是这样，她，她现在怎么样，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她。”
看着一脸焦急的白梅山，楚新语倒是消了几分气。
“需要圣雪丹，而且炼制圣雪丹的五种药材：月仙草和红羽凤莲我有，还有幻雪兰、虹地芽、穿阳根，这三种都可遇不可求。圣雪丹我可以炼制，这是圣级丹药，我现在就可以炼制！”
“圣级丹药，何为圣级？”
“这个完了让清宁再告诉你，现在重要的是找那三种药材。”
“好。”
“待会我将药材画出来交给殿主，还希望你能够尽力寻找，之后我与清宁也会去寻找。但我们最多只有半年时间。若是半年后，姐姐等不到圣雪丹，她那之后再吃圣雪丹也无济于事。”
“好。”
“现在给我找个安静的房间，我要给姐姐炼制一些抑制的丹药，不然她经常吐血也会让她的身体快速衰弱下去。
以后，殿主你多照看姐姐一点，她经常吐血昏厥，身体已经很弱了，你不要再折磨她了，对她好一些，她不过是喜欢你，你不应该那样伤害她。”
“你是说，她喜欢我？”
“嗯，在正阳门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谁都看得出来，她眼里就只有你一人。”
看着白梅山一脸的质疑和不可置信，楚新语没再理会他，直接拉着萧清宁走了。
走到院门口，叫了站在门口的一个白梅山的侍从，便让他给他们安排一个房间。
“语儿，你现在还有当红娘的潜质啊！”
“哼。我只是后悔当时在正阳门已经看出了白柔的不对劲，但是当时我们事情太多，就没有顾及她，不然她也不会严重到此地步。而且，那白梅山就是个渣渣。”
走在前面的侍从，听见楚新语如此说他家主子，有心反驳，却不知说什么，还是一本正经的带路。
感觉到侍从的不自在，楚新语朝着萧清宁吐了吐舌头。
萧清宁一脸好笑。
楚新语在房间里炼制丹药，只是中级二等的凝血丹，楚新语炼制了足足四千颗。
将一千颗装好，拿出去交给了等在门口的侍从，并让他交给他们殿主。
具体的服用方式以及用量都写在纸上，一并交给了侍从。
另外还有那三种药材的画像，以及生长地方，采摘方法，也都一并交代清楚，一起留给了侍从。
然后，楚新语和萧清宁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白冰殿。
待到晚上，白梅山吩咐人来叫他们用膳，才发现人早已不见，只留下一封信。
“白殿主，我们先走了，还有要事，药材的事情尽心去找，我和清宁也会去找。告诉白柔姐姐，让她相信我，也要相信她自己。”
白梅山看信的时候，就在白柔身边，白柔便知道楚新语将她的病情一并告知了白梅山。
她没有怪她，她也知道要想寻到那三种药，必定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
白柔抬头看了一眼白梅山，然后又小心得低下了头。
白梅山看见了，心里不免有些黯然。
原来，这些日子他竟然如此伤了她，让她这般小心翼翼。
不再想那么多，直接伸手抱住白柔。
“柔儿，对不起，我不知，这些年，你如此苦。那天晚上，我什么都知道，对不起，不该那样伤害你。”
白梅山感觉到怀里的女子在止不住的哭泣，他的肩膀已经湿透了。她竟然连哭泣都这般无声无息，那这么多年，在自己的无视之中，她是如何过来的？
白梅山心中有后悔，也有无尽的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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