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十数年前我看见的那一幕……”
“便是荒神成功踏入九阶，成神的场景吗？”
即便以封正素来沉稳的性子，在提及这个话题时，语气中依旧难免带上了几分颤音。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叶言却是摇了摇头。
“不。”
“当荒神触摸到无上境界的天花板时，他便清楚，在这方人族的世界中，诡异一族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九阶，踏入神的领域。”
“这是为何？”
封正闻言一怔，下意识询问出声的同时，心中已然隐隐有了诸多猜测。
而他的这些猜测，也很快随着叶言的话得到证实。
“想要突破九阶，需要有两个条件。”
“首要的一点，便是彻底炼化一方世界的天地，成为此方世界的掌控者。”
“而若是想要达成这个条件，荒神就必须镇压其余的几尊无上，一统五域才行。”
封正听到这微微皱眉，又很快重新舒展。
“这个条件虽然苛刻，但凭借荒神的实力，也未必无法实现吧？”
“也就是说，真正让他无法踏出这一步是，是另外的一个条件？”
“对。”
叶言嘴角轻扬，语气莫名。
“突破九阶的第二个条件，便是要获得所炼化的那方世界的天道认可！”
“如此，才可真正的掌控一方世界成神。”
“而一旦踏入神境，便意味着真正的超脱，这方世界的时间、空间、命运、因果都再无法束缚住他。”
“通晓过去未来，执掌生死轮回，做到真正的全知全能！”
“这……便是九阶——神的境界！”
随着叶言一席话落下，封正整个人怔在了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他设想过，九阶的境界，将是对无上之境的全面碾压，正如同在无上强者面前，主宰也与蝼蚁一般无二。
但叶言所说的这些，还是远远出乎了他的预料。
九阶，真神之境。
这已经不再是力量层面上的差距，而是次元上的不同！
要做个比喻的话，就好似那井中之蛙，千辛万苦爬出井底，见证了蓝天的广阔，便以为窥见了真正的天地。
殊不知，他眼中的世界，不过是神明随手创造的玩物罢了……
“所以说，荒神没能突破九阶，是因为他无法获得这方世界的天道认可？”
“正是如此。”
叶言点头应道。
“这方世界的主角，是人族，世界的天道自然也是人族的天道。”
“对这方世界而言，诡异一族不过是卑劣的入侵者，世界的天道又岂会认可一尊诡异成神？”
“荒神也曾经考虑过，是否可以借助他掌控的那方诡异一族破碎的世界，强行炼化这方世界的天道……”
“只可惜，诡异一族的天道早已不存，他所夺得的那世界碎片，也不过是没有意志存在的载体，这个想法自然也就落了空。”
叶言说到这时，封正心中忽地冒出一个恐怖的猜想，这个想法冒出的瞬间，便让他浑身冷汗直冒。
“那……若是身为这方世界主角的人族，全部殒命，又会如何？”
随着他这话问出口，叶言忽地停下脚步，颇有深意的回眸望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封局长可知，人族视为保命符的阵法，其实从始至终都无法抵挡无上境界的探查？”
封正的瞳孔在这一瞬猛然收成针尖状，他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原先只以为，人族的阵法只是无法抵挡“神”的目光，不曾想竟是连那几尊无上厉诡都无法挡住……
“那……那为何……？”
封正到了嘴边的话还没问出口，叶言就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自然是因为，身为世界主角的人族一旦消亡，这方世界的天道也会彻底沉寂。”
“而一旦世界的天道沉寂，就意味着这方世界再无诞生‘神’的可能。”
“否则你以为就凭人族七阶强者布设的阵法，真能防住无上境界的存在不成？”
叶言说着话音一顿，轻笑着摇了摇头，再继续道。
“事实上，不仅是那几尊无上厉诡，诡异的实力越强，本身对人族的兴趣也就越是微弱。”
“一来，是由于人族受此方世界天道的庇护，潜移默化下对诡异一族强者们产生的影响。”
“二来，也是刻在潜意识中的本能，让诡异一族的强者们不自觉的避开了毁掉这方世界的天道这一糟糕的选项。”
“这也是那群灭世主宰们整天打生打死，争抢地盘，只为提升实力，却从未想过联合起来，彻底灭掉人族火种的原因。”
直到听到这时，封正才算是彻底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他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语气满是感叹。
“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
他所一直担心着的，人族会被彻底灭族，这一最糟糕的情况从一开始就不会发生。
正当他感慨自己短短半日知晓了如此多的秘闻时，叶言的故事，却还在继续……
“面对着无法成神这一窘境，荒神自是不甘如此。”
“于是乎，他做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
叶言语气一变，眼眸深处开始有幽光闪烁。
“是什么？”封正原本缓缓放松的神情又忽地绷紧，眉头深深皱起。
“荒神花了数十年的时间，一共做了三件事。”
叶言忽地一笑，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开始娓娓道来。
“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与这方世界的天道做了个交易。”
“他提出大幅度削弱诡异一族的力量，让他们陷入自相残杀的境界，并保留这方世界的主角，人族的火种，这样一个这方世界的天道根本无法拒绝的条件，”
“向这方世界的天道，换取了一个让自身灵魂得以人类之躯转世的机会！”
“而那方诡异一族破碎的世界残片，也早已被荒神彻底炼化，将随着他的灵魂一同踏入轮回。”
“如此，灵魂转生后的荒神，便有了所谓‘不死不灭’的身躯，以及那吞噬吸收诡异，让他们也重获不死特性的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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