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要和秦玺走在一起。
这一字一句，都像是烧红的烙铁，烙在了唐笑笑的心上。
面对满脸皱纹，满头银发的慈祥老人，唐笑笑如何对她说不呢？
这个艰难的选择，落在了唐笑笑的身上，秦奶奶用期望的目光注视着她。
“笑笑，这对你来说有些残忍。”
秦奶奶见唐笑笑半天没有回应，侧身从车后架上拿过一份放在黄色袋子里的文件，她颤抖着双手递给了唐笑笑。
文件上，白纸黑字，触目惊心的诊断结果刺激着唐笑笑每一寸神经。
诊断结果：终身不孕不育。
如若不是今天在墓地碰到秦奶奶，这段记忆唐笑笑已经选择彻底埋葬在过去。
她不能再做妈妈了，永远地失去了成为一名母亲的权利，她的泪水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流干。
“上次流产的事情，伤到了你的身体，你已经没有办法再怀孕了，秦玺是秦家长孙……”秦奶奶无奈地继续说道。
这就是秦奶奶所说的有缘无分，因为她不能再怀孕，所以她永远都不可能再踏进秦家的大门，如果她回到秦玺的身边，她便将是秦家无后的罪人。
“我明白了！”唐笑笑深吸一口气。
“你……你愿意发誓吗？”秦奶奶向唐笑笑再次确认。
唐笑笑定睛看着秦奶奶，“我可以发誓，但我有个条件，就当是我们之间的交换吧！”
只要唐笑笑愿意发誓，她就算是提一千个一万个条件，秦奶奶也会答应的。
“你说，你快说！”秦奶奶激动地望着唐笑笑。
唐家忽然的破产，秦氏资料的泄密，以及姐姐的车祸和自己的流产，这所有的事情都在一瞬间涌现脑海，唐笑笑的内心太多的疑问，等待着她一个个去解开。
“奶奶，你可以不可以告诉我，唐家当年为什么会破产？”唐笑笑鼓足勇气，对秦奶奶开口问道。
她料想没有错，秦奶奶可能早就料到她会提出这个问题，所以秦***表情并不惊讶。
“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办法回头，该放下的就放下吧！”秦奶奶没有回答唐笑笑，反而劝她放下。
实在太反常了，既然说好是交换，怎么能轻易回避呢！
“既然都是过去的事情，我和秦玺也应该重头再来吗？”唐笑笑皱起眉头，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激动地对秦奶奶说话。
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这个答案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哪怕是让她用永远不再与秦玺相爱作为交换条件，她也在所不惜。
唐笑笑的话，果然对秦奶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她有些慌张地看着唐笑笑。
“你真的一定要知道吗？”秦奶奶问。
唐笑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秦奶奶望向车窗外，天空中的闪电从一团乌云中劈开，接着传来传来轰隆隆的雷声，看样子是要下大暴雨了。
“唐家的破产，确实和秦家有一定的关系。”秦奶奶十分沉重地告诉唐笑笑。
闪电声和雷声，震耳欲聋灌进唐笑笑的耳朵里，她的心正在快速地下沉，就像是落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不知何时会触地。
外面呼呼作响的大风刮得两边的树木疯狂地摇晃，树叶落了一地，光秃秃树枝看起来格外凄凉。
虽然车门紧紧的关闭着，但唐笑笑却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我可以问问，具体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吗？”唐笑笑嘴唇颤抖着，为了了解事情的真相，她不得不忍住所有的悲伤，让自己振作起来。
现在唐家，只剩下她一个人能去对抗，她不能倒下。
可这个问题，秦奶奶拒绝回答，双唇紧闭无论如何都不再透露一个字。
“秦奶奶，你已经告诉我唐家的破产和秦氏是有关系的，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当年的具体情况呢？”唐笑笑不解，她激动地抓住秦***胳膊。
不管她说什么，秦奶奶就是不肯松口，只是轻轻拍着唐笑笑的手背，让她稍微冷静一些。
“这么多年恩恩怨怨，是时候该结束了，我不忍心看着你陷入这个结里走不出来。”秦奶奶苦口婆心劝说唐笑笑。
唐笑笑苦笑，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你们一句让我放下，我就要放下吗？
“奶奶，我爸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冰冷的墓碑，你却让我释怀？唐家支离破碎，我失去了一切……”唐笑笑失去理解地喊叫起来。
秦奶奶看着唐笑笑，知道她心里苦，那些安慰在唐笑笑面前，都失去了意义。
“孩子，我送你回去吧！外面天冷，你需要休息。”秦奶奶关心地看着唐笑笑。
唐笑笑满脸泪痕地看着秦奶奶，她知道继续追问下去，秦奶奶也不会再说出什么。
“我自己可以回去，再见。”
倔强的唐笑笑，拉开车门，不顾秦***阻拦，在狂风暴雨中跑远。
“笑笑！”秦奶奶在车里对着唐笑笑的背影喊道。
风和雨水，阻隔在秦奶奶和唐笑笑之间，秦***喊声，在空中飘散，唐笑笑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了雨中。
一路上，唐笑笑狂奔不止。
这是此刻她唯一能发泄的方式，她让冰冷的暴雨肆虐地打在自己的脸上，直到那种痛觉一点点因为脸的僵硬而消失。
站在自己家门口，唐笑笑发现大门是开着的，听见门口的响动，方娇跑了出来，望着脸色发白的唐笑笑，惊呆了。
“天啦！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方娇连忙将唐笑笑拉近房里换衣服，“你怎么回来的？”
怎么回来的？唐笑笑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不知道。”唐笑笑眼神呆滞地回答。
“是不是冻傻了？怎么也不带把伞，我就说应该让我陪你一起去吧！每次回来就失魂落魄的，这次还弄成这个样子。”方娇一边帮唐笑笑换着衣服，一边不断得搓着她冰冷的手。
“我碰见秦奶奶了。”半响，逐渐暖和过来的唐笑笑才缓缓开口。
“秦奶奶？她和你说什么了？”方娇隐约觉得，唐笑笑之所以这次格外失魂落魄，一定是秦奶奶说了些什么。
“她让我发誓，永远不要和秦玺在一起。”唐笑笑木讷地说道。
方娇翻了个白眼，“用得着让你发誓吗？天底下就没有男人了？何况秦玺伤你伤的那么深……”
见唐笑笑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方娇赶紧闭上了嘴，不再说起秦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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