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该买的都买了，吃了吃了，几人便打算回拖拉机那边等着，因为中午的阳光比较晒，几个没有并排一起，都靠在一边阴影的方向走着。
几人刚走到一个小巷子里，离这不远的地方出现一个老大娘。
她手里抱着一个背篓，背篓用一个黑布盖着，让人看不清里面装着的是什么，眼睛还仔细地观察着凌云悦几人。
老大娘看了看走在最后面的凌云悦，这位看起来最傻，容易骗，呸，是大方。
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我外甥女吗？今天怎么过来了，快跟大姑来这边唠一会。”老大娘一边打着眼色，一边还想上前拉凌云悦的手。
凌云悦看了看老大娘的背篓，秒懂，却也没跟过去。
“大娘咱可不兴乱攀亲戚啊，我娘说了，大街上这样的都是坏人。”凌云悦装作警惕又慌张地说着。
一看就是没经过社会毒打的人，脸上就差写着好骗二字了。一边还偷偷地摆了摆手，让前面那三个走远点，别来坏她事。
老大娘嘴角抽了抽，这妹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暗号懂不懂？
“哎哟，大妹子，我就是看你面善，还以为我外甥女过来了呢，这不是着急了嘛，来来来，咱这边来，大娘有东西给你看。”
老大娘的神情像是看到了亲人，她熟练地往左右瞧了瞧，就带着凌云悦往人少的一边走去。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相处的时间长了，邹思康多少还是知道凌云悦的意图的，不远不近跟了过去，他只要保证安全就行。
苏小青在黑市里待的时间久了，一看也知道是什么苗头。
那边。
大娘已经拉着凌云悦看她背篓里的布料了，老大娘熟练地吹嘘着，这熟练得就跟每天都上演好几遍似的。
“我跟你说，这整个公社就没有比我家面料好的，就这质量，要是平常咱就是往城里头送的。”
“大娘，我有衣服穿的，我娘说了不让我随便买东西回家，怕我被人骗喽。”
凌云悦摇了摇头，说着还上手摸了摸，嗯，还不错，可以做来上工的时候穿衣服，脸上却是不为所动。
“大妹子真是孝顺，咱这也是老实人，不骗人。”老大娘再接再厉。
“你这多少钱的？”凌云悦带着几分纠结，像是被说动了。
老大娘眼看有希望，赶紧把准备好的报价说了出来。只见她举着五根手指说：“一尺布五毛。”
凌云悦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犹豫的。
老大娘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拉住，看不出来这大妹子还是个急性子。
她家儿子就是县城纺织厂的，像这种瑕疵布家里每个月都能拿到不少。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想买的，她当然不能就这么让人走了。
“我说你这大妹子，怎么这样，价格不合适，咱还能聊呢，怎么说走就走。”
老大娘有些埋怨，这大妹子估计也是真想走，幸好她拉人的力气大了点，看来这价格也得松一松，不然得让人跑了。
“大娘，不是我想走，是我娘说了，超过两毛的东西都不让我买，我也不会讲价，就只能回家问问我娘了。”凌云悦眨眨眼实诚地解释着。
老大娘……打个商量，咱能不说你娘吗？
“两毛？大妹子，你看咱这供销社里那边便宜一点的一尺布还得六毛呢，我这也就五毛，便宜不少了吧？”
老大娘一边说话一边手还不敢放开，这妹子看着就是个犟的，得防着点。
凌云悦低头想了想。为难地说：“那行吧，我娘说了遇到好看的东西，两毛五也是可以买的。”
老大娘一听，差点没气得骂娘，这大妹子哪家的？她都想去和她娘唠两句。
“不是，大妹子，你这价格打哪也买不了啊，我说你要真心想要，就多拿点，大娘给你个良心价。”老大娘已经不想再磨下去了，赶紧买了钱把这货给送走吧。
“大娘，如果价格合适，我想要一匹。”一身衣服大概要四五尺布，一匹布大概也就七八件，牛棚里的人不能外穿，做里衣也是可以的，分一分就完用了。
“真要一匹？行吧，那16块你拿走。”赶紧付钱，赶紧走人，平均下来4毛一尺，老大娘默默地在心里算着数。
“15块。”凌云悦摇摇头，一副认死理的模样。
老大娘看了看凌云悦，脸上略带迟疑，显然有些纠结了。
这个价格也还行，也能挣点，她儿子作为纺织厂里的小领导，每个月都能用最低价带回来一点，反正这些都是瑕疵布，家里还多得是，能换一点回来是一点。
“行吧，也就是你，别人我都不卖，大娘今天算是亏大发了。”老大娘一边说一边利落地把布匹拿出来。
无声地叹了口气，宰人真是越来越难了，
都是蓝黑色的面料，挑都不用挑了。
看着老大娘利落的动作，随时准备送客的模样，凌云悦脸色一僵，觉得自己没发挥好，价格肯定给高了，亏大发了。
都怪自己没经验。
凌云悦检查着面料，没问题就交了钱。
虽然生意是成了，但双方都觉得自己亏了，没再多说一句就散了，老大娘连下次再光临的话都不想说了。
旁边几个眼睁睁地看着凌云悦谈成了一笔生意……一时不知说啥。
苏小青。。。又学到了。
凌云悦委屈地看向邹思康。
邹思康心领神会，他躲在旁边听了个全程，他看了看这布，黑市上至少得20，估计人家也是不想跑黑市冒险才来这逮人的。
刚才那老大娘黑着脸走出去的，他实在无法睁着眼睛安慰她。
经此一事，几人回到拖拉机上的时候，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不少人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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