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有一会儿的功夫，杜月晚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腹内的疼痛逐渐加剧，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杜月晚正如她自己之前所言，对疼痛的忍耐度有限，紫鹃觉得才是刚刚开始，但她已经痛到泪流满面了。
别人尚可，黛玉被吓得不轻，一直问紫鹃情况正不正常，她记得文姨娘生产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么痛苦的。
紫鹃笑着安慰道：“姑娘你大可放心，我刚才给娘娘都检查过了。
前期御医主把娘娘照顾得很好，胎儿大小合适，娘娘个子又高，生产条件很好的。
你忘了她说过自己怕疼，所以才会这么难受。”
黛玉稍稍安心，但是生孩子一事还是让她有了一些阴影。
顺康帝和御医主以及稳婆几乎是同时到达的。
虽然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但是顺康帝见到如此痛苦的杜月晚还是万分紧张，即使紫鹃给他进行了解释也不好使。
他竖着眉毛问御医主，“难道就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减轻杜宝林的痛苦吗？”
御医主壮着胆子说道：“回皇上，这女子生产都是要经过这一关的，特别杜宝林又是第一次生产，自是会更疼痛一些。”
顺康帝把头转向稳婆，稳婆吓得双腿发抖，但还是硬着头皮顺着御医主的话说道：“是呀，皇上，御医主说的没错，奴婢接生了没有一百个也有八十个了，哪里有不疼的呢。
这些都是女子生产的必经之路啊。”
“皇上……”杜月晚此时终于有力气说话了，她不想皇上为她如此担心。
顺康帝连忙过去坐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晚儿，你别说话了，朕在这里陪着你。”
杜月晚虚弱地摇了摇头，“不用……产房晦气，您……哎呦……”
话还没有说完，一波阵痛袭来，杜月晚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她进宫这么久以来，虽然也有过失望、委屈、难过，但是顺康帝从未见她流过眼泪，可见真得是难受极了。
顺康帝不由地心慌，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长君生产，他十分害怕地把杜月晚的手又握紧了一点，“晚儿，别怕，朕在！”
杜月晚忍不住说了声：“皇上，好疼呀，腰也酸得难受……”
顺康帝看着她紧蹙的眉头，以及顺着脸颊流下的泪水，感觉心都要揪到一起了。
稳婆给杜月晚检查了一下，有些紧张地说：“娘娘宫口未开，离生的时辰尚早……”
顺康帝一个眼神过去，稳婆就不敢再说了。
屋子里的气压低到极点，一时间没有人敢说话，只能听见杜月晚一声接一声的呻吟。
淑妃、舒嫔带着黛玉都守在外间，三个人也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最终还是淑妃仗着自己是宫中老人儿了，咬了咬牙，走进了屋内，悉心劝道：“皇上，臣妾是过来人，这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不如换臣妾来陪着妹妹吧……”
顺康帝眼皮儿都没抬，只说了句“不用。”
淑妃也再不敢言语了，只好默默退了出去，对着另外两人摇了摇头。
黛玉叹了口气，不过也为杜月晚感到高兴，虽然她此刻难受的紧，但是也能看出皇上是真心疼她，而且待她与别人也是不一样的。
黛玉看向紫鹃，“真没什么法子能让杜宝林减轻些痛苦了吗？”
紫鹃歪着头想了想，还真有一个，不过即使是在现代，使用的人也不算多。
一个是对生产环境要求相对较高，二来对接生的医生要求也是很高的。
那就是水生。
她从医这么久以来，也只不过在水里接生过一个。
那是个富豪的妻子，两口子都是留过学的，知道有水中分娩这回事，家中又有极大的浴室，所以便提前和医院联系好了要请大夫上门接生。
当时去的就是紫鹃。
所以她有经验，但是经验不多。
紫鹃抿了抿嘴说道：“其实有个法子可以试试……”
顺康帝得知有法子能让杜月晚减轻些痛苦，都不问具体是如何操作就让紫鹃快些试试。
虽然宫里有温泉池，但是把杜月晚抬过去肯定不现实。
紫鹃让把宫中最大的浴盆抬来，毕竟杜月晚房里平时洗浴用的那种坐式浴盆明显太小。
皇帝下旨，宫人的行动力还是很强的，没一会，一个类似于现代浴缸那么大的浴盆就被抬来了，只躺一个杜月晚进去还是很有余量的。
在紫鹃的指挥下，浴盆很快就倒满了温热的水，同时小厨房的炉子上不间断地烧着开水，随时有热水续进来，保证盆里的水温。
同时又让人在屋里多多地烧了几个火盆，毕竟杜月晚一会进了浴盆身上一湿，如果温度低，很容易着凉。
顺康帝看着紫鹃这一系列的操作，好奇之余也有些担心。
但是鉴于之前紫鹃有为杜月晚成功解毒的战绩，对她还算是有几分信任。
一切准备妥当后，紫鹃指挥着珍儿和珠儿小心翼翼地将杜月晚的衣服脱得只剩下小衣，然后又在外面披了一件夏天的薄纱外衫，这才让她进了浴盆，半躺半靠在浴盆边上。
借助着水的浮力，杜月晚一进入水中便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看着她纾解开的眉头，顺康帝的一颗心才落下了一半。
稳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操作，在一旁啧啧称奇。
虽说杜宝林此刻看起来舒服了一些，但是一会孩子要如何生呢？难不成生在水里？
听到稳婆的疑问，紫鹃笑着给众人解释：“胎儿在母体里的时候就是生活在一个有水的环境里，所以它是最适应水里的生活了。
只不过孩子出生以后开始用肺呼吸，逐渐就忘了自己胎儿时期的能力，所以才会怕水。”
稳婆恍然大悟道：“可不是嘛，这妇人生产都是要先破羊水，那孩子出生之前可不就是泡在水里的嘛。”
而此时泡在水里的杜月晚在缓解了疼痛之后，才觉得自己让这么多人围着有些不好意思。
趁着这会不那么难受了，她扶着浴盆旁边的木板，略带点羞涩地说道：“刚才是不是吓到大家了啊？
这会感觉好了很多，不要都在旁边围着我了吧？”
顺康帝看见她的脸色因为水汽的氤氲也不似刚才那般吓人了，反而还有点红润，心情也好了许多。
朗声笑道：“这个时候知道不好意思了？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拉着朕的手喊着要找娘呢？”
杜月晚含羞带臊地看了顺康帝一眼，“皇上可快出去吧！”
见她如此，顺康帝算是彻底相信了紫鹃的技术，又有稳婆在内，御医主在外，便再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蛋，“你专心生孩子，朕就在外间等着你和孩儿。”
杜月晚笑着点了点头。
紫鹃见她此时状态不错，忙让珠儿抓紧机会喂她吃点东西，本来正准备吃午饭呢，杜月晚突然就破水了，腹内空空，一会哪有力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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