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死死黏在那只手臂上，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就在这时，法国人的钢铁坦克突然停了下来，炮口缓缓转动，对准了我们这边的血肉怪物。一道刺眼的火光闪过，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炮弹精准地砸在了血肉坦克的侧面】
【巨大的冲击力将血肉坦克炸得四分五裂，无数残肢断臂飞溅出去，有的落在战壕边缘，有的砸进泥水里，黑色的黏液和鲜红的血液混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我甚至能清楚地看到，海因茨那只带着铁十字纹身的手臂，飞落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手指还在微微抽搐】
【“不...完了...”我喃喃自语，以为这个恐怖的怪物终于被消灭了。可下一秒，更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飞溅出去的残肢断臂，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样，开始朝着爆炸中心聚拢！散落的头颅、断裂的四肢、流淌的内脏，在黑色黏液的粘连下，快速地重组在一起】
【原本坦克的形状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人形怪物。它足足有三米高，身披破烂的德军军服，军服下的“身体”是由无数士兵的尸体拼接而成，有的地方露出森白的骨头，有的地方还挂着破碎的军装】
【它的头部是由十几个士兵的头颅叠加而成，无数双空洞的眼睛盯着前方，嘴巴是一个扭曲的血洞，不断发出低沉的咆哮。而在它的左臂上，我清晰地看到了那枚铁十字纹身...海因茨的手臂，成了这个怪物的一部分】
【怪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震得我耳膜生疼。它迈开由无数条腿组成的“脚”，朝着法国人的钢铁坦克冲了过去】
【钢铁坦克再次开炮，可炮弹打在怪物身上，只是炸开几片血肉，根本无法阻止它的脚步。怪物冲到坦克面前，伸出由无数只手缠绕而成的巨爪，一把抓住坦克的炮管，猛地一掰，将炮管硬生生掰断】
【随后，它用巨爪狠狠砸向坦克的装甲，“哐当”一声巨响，装甲被砸出一个大洞。怪物伸进巨爪，抓住里面的法国士兵，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们拽出来，随手一撕，士兵就被撕成两半，鲜血和内脏洒了一地】
【短短几分钟，钢铁坦克就被怪物彻底撕碎，里面的士兵无一生还，怪物则站在坦克的残骸上，仰天长啸，身上的血肉还在不断蠕动，像是在享受胜利的快感】
【看到这一幕，我彻底懵了，浑身像筛糠一样剧烈颤抖，牙齿不停地打颤，手里的步枪“哐当”一声掉在泥水里。这根本不是战争，这是地狱！是活生生的地狱】
【我猛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战友，想从他们脸上找到和我一样的恐惧。可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们脸上没有丝毫害怕，反而满脸兴奋，有的挥舞着步枪大喊“胜利了！”】
【有的甚至跳出战壕，朝着怪物的方向欢呼】
【“你们疯了吗？！”我嘶吼着，冲过去抓住身边一个士兵的衣领，用力摇晃着他，“你们没看到吗？那不是坦克！那是怪物！是用尸体拼成的怪物！它刚刚撕碎了那些法国人！你们看不见吗？！”】
【那个士兵被我晃得一脸茫然，他推开我的手，皱着眉头说道：“亚尔伯特，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怪物？那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啊！你看，它打败了法国人的坦克，我们赢了！”】
【秘密武器？】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问他“你瞎了吗？那明明是用尸体拼成的！你看它的手臂！那是海因茨的手臂！你不认识那个铁十字纹身了吗？！”】
【士兵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然后一脸疑惑地说：“什么手臂？什么铁十字纹身？那就是我们的武器啊，上面都是钢铁和装甲，你是不是被关禁闭关傻了？产生幻觉了？”】
【我又抓住旁边几个士兵，问他们同样的问题，可他们的回答都和之前那个士兵一样】
【他们看不到怪物，看不到尸体，看不到海因茨的纹身，只看到“我们的武器赢了法国人的坦克”】
【我瘫坐在泥泞里，看着那个用尸体拼成的“坦克”，朝着法国人的坦克冲过去】
【士兵们还在欢呼，还在大喊着“胜利”，可我却觉得无比的恶心和恐惧...我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吐了出来——吐出来的只有酸水，可我还是不停地吐，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样】
【我终于明白了】
【那些白大褂！那些长官！他们是在用士兵的尸体，制造这种恐怖的怪物！停尸间里的黑色物质，那些尸体上的手印，就是用来粘连尸体的！】
【那些不怕死的法国士兵，那些穿拿破仑军装的怪物，是不是也是这样被制造出来的？】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
【后记：1918年10月29日，雪】
【这本日记被血和泥浸透，纸页都开始发脆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握多久笔，或许写完这最后几行，它就会和我一起烂在这战壕里。但我还是要写，为了那些被做成怪物的人，为了那些还没长大就死去的孩子，也为了我自己，证明我真的见过那些地狱景象】
【自从那辆血肉坦克出现后，一切都彻底失控了。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战争双方都疯了，没人再在乎阵地的得失，一门心思扑在“怪物制造”上，搞起了最畸形的军备竞赛】
【我们这边的实验室越建越大，白大褂们穿着崭新的制服在停尸间和战壕间穿梭，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像在挑选食材的厨师。】
【他们不再满足于拼贴尸体，那些新造出来的怪物越来越狰狞...有的长着十几条腿，能在泥地里飞速爬行，嘴里喷着黑色的毒液。有的后背长着蝙蝠一样的肉翼，能飞到战壕上空，用利爪抓走士兵】
【还有的浑身覆盖着硬化的血肉，子弹打上去只会弹开，只有用炮弹才能炸出一个小口子】
【法国人那边也没闲着。我见过他们的怪物，是用骑兵尸体拼起来的巨兽，四条腿粗得像树干，头上长着锋利的角，冲锋的时候能把我们的战壕都踏平】
【双方的怪物在战场上交锋，撕咬、践踏、喷射毒液，整个凡尔登变成了真正的屠宰场，到处都是残缺的肢体和凝固的血液，连雨水都冲不散那股恶臭】
【热武器早就没用了。我们手里的步枪、机枪，在那些怪物面前和玩具没区别】
【上次进攻，一个新兵抱着重机枪疯狂扫射，子弹打在法国人的肉翼巨兽身上，只留下一串血点。巨兽转过头，一口就咬掉了他的上半身，鲜血溅了我满脸。我看着他圆睁的眼睛，突然想起了刚入伍时的自己，那时候我还以为子弹能解决一切问题】
【士兵们变得越来越脆弱。不是身体上的，是精神上的。每天都有人发疯，有的抱着头在战壕里尖叫，有的突然跳出战壕，朝着怪物冲过去，嘴里喊着妈妈】
【还有的干脆自尽，用刺刀捅进自己的喉咙，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死人一天比一天多，阵地里的空位越来越多，却从来不用担心没人补上来】
【因为帝国开始从学校里征招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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