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可可接过日记后,那士兵便头一歪,眼皮沉重地耷拉下来,呼吸变得平缓,看样子像是彻底陷入了沉睡。
洛可可也没过多在意,反正关键道具已经入手,眼下最重要的是从这本日记里找到“异常”的线索。
她警惕地四处张望了一圈,煤油灯的光晕里没有影子晃动,战壕深处的黑暗也暂时没传来异动。
确定周围暂时安全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捧着日记,凑到煤油灯下方,轻轻翻开了第一页。
皮革封面下的纸张已经泛黄发脆,指尖划过纸面能摸到干涸血迹的粗糙质感,笔记通篇都是用德语写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德语字迹像是被施了魔法般,自动在洛可可脑海中转化成了能理解的文字。
日记的主人名叫“亚尔伯特”,字里行间满是年轻人的莽撞与热血,第一篇日记的页眉处,用铅笔标注着清晰的时间与天气。
【第一篇日记,1918 年3月12日,阴,伴有零星小雨】
【亲爱的日记本,今天是我离开柏林的第三天,火车还在朝着西线凡尔登的方向颠簸。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原本绿油油的田野变成了光秃秃的土坡,偶尔能看到被炸毁的农舍残骸,像一个个张着嘴的骷髅头,在阴沉的天空下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
【但这一点都没影响我的好心情!你知道吗,当征兵官在广场上宣读动员令时,我几乎是第一个冲上去报名的!】
【整个柏林都在为我们欢呼,报纸上满是“德意志必胜”和“踏平巴黎”的头条,酒馆里的大叔们拍着我的肩膀说,亚尔伯特,你是好样的,等你把法国人的国旗踩在脚下,我们给你开庆功宴!】
【我攥着母亲连夜缝的护身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建功立业,让那些该死的法国人知道,我们大德意志士兵的厉害!】
【不过说实话,这一路上看到的景象,和国内宣传的有点不一样。昨天火车在一个小站停靠时,我看到站台边停着好几辆救护车,下来的伤员一个比一个狼狈】
【有的断了胳膊,有的裹着满是血污的绷带,还有个下士的腿被木板固定着,脸色惨白得像纸。我旁边的老兵海因茨撇了撇嘴说,这些都是菜鸟,刚上战场就被炮弹吓破了胆,连扳机都没扣几下就受伤了】
【我深以为然,真正的战士怎么会这么容易受伤?肯定是他们不够勇敢,甚至说不定有人故意装伤想临阵脱逃!】
【但有件事让我有点在意。刚才火车临时停车加水时,我看到医护兵抬着一副担架从旁边经过,担架上的士兵盖着灰色的毯子,看起来没什么外伤,可露在外面的手背上,却有好几道黑色的手印,像是被人用脏手狠狠抓过一样】
【我好奇地凑过去问医护兵,他这是怎么了?医护兵脸色变了变,没好气地把我推开,说小孩子别多问,赶紧回车厢去】
【我不甘心,又绕到救护车后面,透过车窗看到里面还躺着三个这样的士兵。他们蜷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洞地盯着车顶,不管我怎么喊,都不搭话,只是身体一个劲地发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其中一个士兵的领口没扣好,我清楚地看到他脖子上也有黑色的手印,比手背上的更深,像是要把皮肉掐烂似的】
【海因茨看到我盯着救护车看,走过来拍了拍我的后脑勺,说别瞎看了,这些人都是吓傻了的废物】
【我问他,他们身上的黑手印是怎么回事?海因茨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可能是搬运的时候蹭到的煤烟吧,别多想,到了前线好好打仗就行】
【可我总觉得不对劲。煤烟怎么会是手印的形状?而且那么多士兵都有,总不能都是巧合吧?】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等我到了凡尔登,亲手打败那些法国人,说不定就能知道答案了。火车又开动了,远处传来隐约的炮声,那是胜利的号角!我一定要好好打仗,带着勋章回家,让母亲为我骄傲!】
...
【第二篇日记,1918 年 3 月 15 日,暴雨,狂风】
【我终于到凡尔登了,可这里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连续下了三天的暴雨,战壕里积满了齐脚踝的泥水,每走一步都要把靴子从泥里拔出来,沉重得像是绑了铅块】
【煤油灯被风吹得不停摇晃,昏黄的光线下,坑壁上的弹痕像一张张咧着嘴的鬼脸,看得人心里发毛】
【昨天晚上我们遭遇了法国人第一次冲锋。原本我以为他们会像训练时那样,在炮火掩护下慢慢推进,可没想到,他们居然像疯了一样,从对面的战壕里冲出来,连枪都不怎么开,只是端着刺刀,嗷嗷叫着朝我们扑过来】
【雨水打在他们的钢盔上,溅起的水花里都带着血腥味,我甚至能看清最前面那个法国士兵的脸——他的左眼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挖走了,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窟窿,可他脸上没有丝毫痛苦,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跑得比谁都快】
【我当时吓得手都在抖,海因茨在我旁边大喊 “开枪!快开枪!”,我才反应过来,扣动了扳机】
【子弹打在那个法国士兵的胸口,他踉跄了一下,却没倒下,反而继续朝我冲过来!我又连开了两枪,都打在他身上,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依旧挥舞着刺刀扑到了战壕边】
【最后还是旁边的下士用工兵铲砸中了他的头,他才 “扑通” 一声掉进泥水里,身体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我喘着粗气,低头看向那个法国士兵的尸体,他的胸口有三个弹孔,鲜血混着泥水染红了军装,可他的手还紧紧攥着刺刀,眼睛里的黑洞洞的窟窿,像是还在盯着我看】
【海因茨走过来,用脚踢了踢尸体,说这些法国人都疯了,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药,连死都不怕】
【今天凌晨,法国人又发动了一次冲锋,比上次更疯狂。他们甚至不用梯子,直接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爬】
【有的士兵胳膊被打断了,就用另一只手抓着战壕边缘,牙齿咬着刺刀想爬进来...有的肚子被炸开了,内脏都流了出来,却还在往前冲】
【我们的子弹很快就打光了,只能和他们肉搏。我用刺刀捅进一个法国士兵的肚子里,他居然伸手抓住我的刺刀,想把我拉过去,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像死人的手,可力气大得吓人。最后我只能松开刺刀,捡起地上的石头砸他的头,直到他不再动弹】
【战斗结束后,战壕里到处都是尸体,泥水被染成了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烂味】
【我靠在坑壁上,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吐了出来。海因茨递给我一壶酒,说喝一口压一压,第一次都这样。我接过酒壶,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烧得喉咙疼,可心里的恐惧却一点都没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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