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兄妹二人来到好兄弟大飞家,大江把想法说了一遍。
大飞爽快地说:“行,这三两银子你们先拿去,有困难尽管说。”大飞家世代石匠,有这手艺,十里八村都找他干活,所以家庭富裕。只是后来发生了变故,不由让人感叹世事无常啊。
大江一共有三个发小,一个是大飞,一个叫柱子,还有一个大勇,大飞是这里面跟大江关系最好的,五大三粗,因常常干体力活,力大无比。今年23岁了,媳妇芸娘,甚是好看。因为他家庭条件不错,打小就偷偷给大江送各种吃的,不止如此还会顺带着照顾两个妹妹的,平时护着她们不受欺负。
在大江的两个妹妹心里,大飞就是她俩的另一个哥哥。
三两银子呀,前几天小芝在村里熟悉环境时,就听说了五、六银子差不多是一户普通村民一年的收成了,所以这三两已经不少了。
小芝开心呀,嘴角都咧到耳后根了,她要好好利用这笔钱,发家致富,从此走向人生巅峰。
小芝将这三两银子分成三份,拿出二两用来租地,另外一两用来家用买了柴米油盐,买种子花不了多少钱,但是还要买鸡鸭来养,怕是不够了。只能保证四个人基本的吃穿用度,她可不忍心这群半大点的孩子们饿着肚子干活。
拿着银子,兄妹又去找村正租地,由于手上的银子不够,买不了地只能去租。
村正朱婶,是朝廷特批的女村正——当年皇子力主女性参军,她凭着一身武艺当上百夫长,沙场杀敌立了军功,退役后拿着朝廷的指标管起了村子。
如今四十多岁的人,英气半点没褪,站在村口比寻常妇人挺拔半截。说话时嗓门亮堂、中气十足,从不拖泥带水,遇上邻里纠纷或村里事务,拍板干脆利落,那股雷厉风行的劲儿,还带着当年领兵的飒爽模样。
此刻朱婶打量着他们说:“你们几个孩子有这份心是好的,地!我可以租给你们,但要好好种。”
兄妹连忙点头:“朱婶,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种。”
随后,朱婶又带着他们向邻居朱远河借了些萝卜和大白菜种子,因为错过了种粮食的时间,只能种这些,等日后收获了再拿去换粮食。
荒地杂草丛生,兄妹四人拿着简陋的工具,开始了艰辛的开垦。
“小松,你力气大,多挖些土。”小芝指挥着。 “好嘞,姐姐。”小松应道,卖力地挥动着锄头,
阿霖在一旁帮忙捡石头、除草,大江则负责把土块敲碎。
太阳高悬,酷热难耐,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
“姐姐,我好热啊,你也一定很热吧。”阿霖用手给小芝扇着风。
小芝心疼地说:“再坚持一会儿,等种完地,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其实就在穿过来的第8天,小芝就发现了村东头有一条小河,这个季节里面的螺蛳甚是肥美,但当时的人们并不知道这个东西能吃,总觉得这小玩意肉少壳硬还有很重的土腥味,小芝很容易的就捡了半桶已经用清水养了两天,决定今天晚上就能把它们烧了。
这玩意肉少,但是苍蝇腿再少那也是肉啊!
晚上,兄妹四人围坐在简陋的桌子边,桌上放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麻辣螺蛳。兄妹四人学着小芝的样子,拿起螺蛳,放在嘴边轻轻一吸,那吸吮螺蛳的吸溜声此起彼伏,伴随着偶尔被辣椒呛得咳嗽声,回荡在这个简陋的屋子里,仿佛一天的疲惫都在这一刻消散了。
朱婶、大飞、和邻居朱远河,施与援手犹如雪中送炭,于是这天他们起了个大早,带上箩筐和工具兵分两路,小芝和妹妹去采野果,大江和弟弟去河里抓鱼。直到两个时辰后姐妹俩采了七八斤的野果,兄弟俩抓了4条小鱼和足足有六斤多的螺蛳,
兄妹四人齐心协力,将所有的东西处理干净,把做好的麻辣螺蛳分别打包后,送给村正朱婶和大飞哥及朱远河以示感谢。
众人收到送来的食物后,对红烧鱼和麻辣螺蛳给出了最高的评价。
朱远河甚至还提出了,想和小芝学习做麻辣螺蛳的方法,提议合伙也行,将做好的成品到街市上摆摊贩卖,换取一些银钱贴补家用。
小芝将话记在了心里,默默地琢磨起了这个事,没有立刻着手去做,是因为现在手头上没钱,就没办法买足够的锅具和大量的调味料,等有了收成,赚到钱了,那也要进入10月份了,吃螺蛳的季节差不多也要过去了。但是这个计划可以在明年春末初夏时进行。
兄妹四人依然每天按时下地,到了饭点小芝和妹妹就回去煮饭,大江和小松则接着干活,直到妹妹送来饭菜。
这天,巧儿蹦蹦跳跳地来给大江送饼子,她脸蛋红扑扑的,走到大江跟前,略带羞涩地说:“大江哥,这是我娘让我送来的饼。”大江接过那还冒着热气、香气扑鼻的饼,满心感激,赶忙说道:“谢谢你,巧儿,也替我好好谢谢朱婶。”巧儿今年刚满18岁,就比小芝大上几个月,正是青春洋溢、如花似玉的年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特别好看。
“大江哥,今天小松怎么不在,我给他也带了两个饼子。”
“哦~那小子刚刚被晃子叫走了,说是发现了个鸟窝要一起去掏呢。”
“那这两张你也吃了吧。”
“啊~不用了,我有这两张就够了,再说小芝她们已经去煮饭了,一会就送来了。”
“难说,我娘带着饼去你家了,估计这会两妹妹也吃上了。”
“哦,帮我谢谢婶子。”
“嗯嗯,你快吃吧,一会放凉了就没那么软了。”
“哎,现在就吃。”说完大江就把手里的锄头放在地上,蹲在田埂边上开始吃饼子,一边吃一边说道:“真香,朱婶手艺真好。”
巧儿小脸一扬骄傲地说:“那当然,我最爱吃这果饼子,这是我娘最拿手的面活。”
大江一边吃一边点头表示认可。
“啊——啊!” 突然,一声尖锐的尖叫划破了宁静。
原来是巧儿不小心被草丛里的一条大蜈蚣咬了一口,她吓得脸色煞白,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大江听到叫声,心猛地一紧,连忙将吃了一半的饼子放在锄头上,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他蹲下身子,正好看见同时也受到惊吓爬进草丛的蜈蚣,好家伙!大江都被吓了一跳,足足一根筷子的长度,全身黑红色,大江连忙将巧儿小心翼翼抱到田埂上,查看巧儿的伤口,
她被毒蜈蚣咬了脚踝,疼得浑身发僵,死死咬着嘴唇,连眼泪都不敢掉——长这么大,从没受过这么钻心的疼,像无数根针往骨头里扎。
她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冷汗顺着额头淌,把额前碎发浸得湿漉漉的,后背粗布衣也黏在身上,浑身控制不住地打颤。
大江蹲到她面前,摸出小刀在衣襟上蹭了蹭,沉声道:“能撑住不?我得划个小口挤毒血,不然毒窜进身子就麻烦了。”
巧儿艰难点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能……能撑住,你动手吧。”
可视线已经开始发晃,那疼越来越烈,顺着腿往上窜,窜得她脑子嗡嗡响,眼前的东西都模糊了。
小刀刚碰到皮肤,她猛地一抽,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唔……”她咬着牙闷哼,浑身抖得更厉害了,“好疼……比被马蜂蛰还疼十倍……”
大江手上没停,语气急了点却很稳:“再忍忍!就一下,毒血挤出来就松快了!”
她想忍,真的想忍,可那疼已经超出了能扛的极限,整个人都快懵了,像是要往下沉。她胡乱伸出手抓住男生的胳膊,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要找个东西稳住自己,张口就狠狠咬了下去——力道不受控制,带着疼到晕厥前的挣扎,牙齿深深嵌进他的肩膀。
大江“嘶”地倒抽一口冷气,眉头瞬间拧成疙瘩,手上挤毒血的动作却半点没停,只是闷声道“咬吧咬吧,能好受点就多咬会儿,别松口,我挤完就好。”
她咬着他的肩膀,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才猛然回过神——自己竟把他咬出血了。可大江没推她,没骂她,还让她多咬会儿,那疼到极致的难受里,忽然掺进了点别的滋味。
等大江挤完毒血,喘着气松开手,她才赶紧松嘴,红着眼圈小声道歉:“对、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把你咬疼了吧?”
大江揉了揉肩膀,粗布衣服上印着一圈深深的牙印,还渗着血丝,却咧嘴笑了:“没事,比起你被蜈蚣咬的疼,这算啥?现在感觉咋样?有没有别的不舒服的感觉?”
巧儿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看着他肩膀上的牙印,心跳突然就乱了,咚咚咚的震得耳朵都热:“有、没、没有、没那么疼了……谢谢你。”
大江看了一眼肩膀上那深深的牙印,又瞧见满脸通红的巧儿,心思单纯的他还以为巧儿是疼得厉害,他心里清楚,这草药并不对症,只能缓解疼痛,还是要赶紧找大夫才行。于是二话不说,弯腰就把巧儿抱了起来,大步朝着村正家走去。
一路上,不少在地里干活的村民都瞧见了这一幕:满头大汗的大江,抱着满脸通红的巧儿,脚步匆匆,这场景,瞬间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村里传开了,没过多久,各种各样的闲言碎语就传进了小芝的耳朵里,有的说得还算好听,说大江和巧儿是私定终身、两情相悦,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有的话就十分难听了,说他们无媒苟合、勾勾搭搭,甚至还说大江勾搭黄花大闺女,应该报官把他抓起来,让他牢底坐穿。
在这些流言蜚语中,数赵婶和李大娘说得最过分。这俩人平日里就喜欢偷奸耍滑,没事就搬着小板凳坐在一起,家长里短地嚼舌根,各种品头论足、搬弄是非,这些难听的话估计就是从她们嘴里传出来的。
小芝听到这些传言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村正家。虽然她和大江认识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打心底里相信大江的为人,觉得他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她知道,传出这样的言论,背后肯定另有隐情。
推开人群小芝挤了进去,村里唯一会医术的顾大夫,正在给巧儿的伤口重新上药。刚刚站稳,村正朱婶一把握住她的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朱婶说:“小芝啊,今天巧儿这事多亏了你家大哥,要不是有他及时放血去毒,我家巧儿今天就要遭大罪了。”
小芝用手拍着村正的后背,慢慢的安抚着她,才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原来那不是一只简单的蜈蚣,它叫“红巨龙”,有着极强的毒性,不马上将毒血逼出来,恐性命不保,但它并不多见,本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村民们不懂,只怪上天捉弄人,巧儿运气不好碰上了。
原来是救了人,那为什么还被人骂呢,这是什么道理,目前虽然和这家人还没有什么深厚的情谊,但住在一个屋檐下,自己还答应了小枝要护好她的家人,想到这就不可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小芝有些生气:“哟!这么说我家大哥救人还救出错来了,是谁乱嚼舌根,也不怕满口生疮?”
一位看热闹的村民说道:“哎呀,别先生气嘛。你哥哥救人怎会有错,也没人说啥啊。”
小芝故意放大了音量,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到的音量道:“没说啥,那你们还想说啥?我听到的全是不堪入耳,污蔑他俩清白的话。”
瞬间安静,只有巧儿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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