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紫僵松开獠牙,缓缓直起身时,石坚的身体已经彻底化作一具干尸。
他的皮肤皱缩如老树皮,布满了深深的褶皱,紧紧贴在骨头上,双眼凹陷成两个黑洞,嘴唇干瘪得如同枯叶,再无半分之前天师境的威严与气势,看上去就像一件被遗弃在角落里、放置了数十年的破旧标本,毫无生气。
而吸收了石坚全部力量的紫僵,周身的尸气愈发凝实厚重,几乎化作了实质的黑雾,在它周身盘旋缭绕,隐隐形成了一层铠甲的模样。
原本略带青黑的皮肤竟泛起一层深邃的暗紫色光泽,宛如上好的绸缎般光滑,又带着金属般的坚硬质感。
它空洞眼窝中的幽蓝磷火跳动得愈发有规律,不再是之前纯粹的凶性,反而隐隐透出几分灵动,仿佛有了初步的灵智模样,周身散发出的威压也比之前强盛了数倍,已然成为真正的魁僵。
就在紫僵力量暴涨的同时,苏旭突然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流从丹田深处猛地升起。
那气流如同滚烫的岩浆,顺着经脉飞速流转,所过之处,原本狭窄的经脉被不断拓宽、冲刷,带来一阵酥麻的胀痛感。
丹田内的灵力也在这股气流的带动下疯狂暴涨,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水,几乎要冲破丹田的束缚。
他心中一动,瞬间明白过来,这是紫僵吞噬石坚后,一部分精纯的力量反馈给了他!
这股力量比之前他突破法师时还要磅礴数倍,温暖而霸道,在经脉中奔腾流转,让他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力量,整个人都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舒畅。
苏旭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盘膝坐在院中的青石板上,双腿快速盘起,双手结出《茅山心法》中的静心印,指尖相对,气息平稳,迅速进入修炼状态。
他运转九叔倾囊相授的《上清大洞真经》,引导着这股狂暴的力量不断冲击瓶颈,如同用洪水冲击堤坝,既要有足够的力量,又要掌控好分寸,避免经脉受损。
或许是这股力量太过精纯,又或许是苏旭早已积累足够,当他的意念催动灵力冲击瓶颈时,夜空中的月光仿佛受到了感召,化作丝丝缕缕的银辉,如同温柔的流水般洒落在他身上,与体内的灵力交融在一起,形成一股更强的力量。
一旁的紫僵则静静站在他身旁,如同一尊忠诚的黑色护卫,周身散发出的尸气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周遭试图靠近的阴邪之气尽数驱散,为他营造出一个绝对安全的修炼环境,防止他在突破的关键时刻被打扰。
“轰!”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苏旭体内便传来一声沉闷的轻响,如同堤坝被洪水冲开,地师期的瓶颈轰然破碎。
暴涨的灵力瞬间充斥了他的四肢百骸,经脉被拓宽了近一倍,变得更加坚韧,丹田内的灵力也变得愈发凝实,如同液态的水银,在丹田中缓缓流转,稳稳地停在了地师中期的境界。
他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璀璨的精芒,如同星辰般耀眼,随即又迅速收敛,周身的气息沉稳而厚重,与之前那略显青涩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竟然凭借这股力量,突破到了地师中期,和九叔同一个修为。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灵力的掌控更加娴熟,五感也变得愈发敏锐,连院子角落老鼠跑过的细微声响、墙缝中蚂蚁爬行的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能隐约感知到数丈外义庄大门的木质纹理。
“收。”苏旭对着紫僵轻喝一声,声音中带着与地师中期境界相符的威严与沉稳。
紫僵闻言,周身翻涌的尸气迅速收敛,如同潮水般退去,高大的身形逐渐变得虚幻透明,进入了系统空间。
做完这一切,苏旭才松了口气,抬手擦去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指尖传来灵力流转的温暖触感,让他心中充满了踏实感。
毛蛋此时也从墙角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它的金色毛发有些凌乱,沾了些许灰尘和血迹,原本翘着的尾巴也耷拉着,显得有些萎靡,嘴角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迹,显然刚才石坚那一掌让它受了不小的伤。
它艰难地跳到苏旭的膝盖上,用小脑袋轻轻蹭着他的手掌,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亲昵与依赖,还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仿佛在说自己刚才立了大功。
苏旭心中一软,连忙伸手轻轻抚摸着它的背,动作温柔,生怕碰到它的伤口。
感受着它温热的体温和微弱的颤抖,苏旭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这是九叔留给他的疗伤丹药,他小心翼翼地倒出一颗莹白色的丹药,递到毛蛋嘴边。
毛蛋闻了闻,便张口将丹药吞了下去,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精纯的药力迅速扩散开来,它的气息很快更加平稳了,不再像之前那般萎靡。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旭一边悉心照料毛蛋养伤,每天都会给它喂服疗伤丹药,用自身灵力帮它梳理体内的伤势,一边借助紫僵反馈的力量稳固地师中期的修为。
他每日清晨都会在义庄院中练剑,桃木剑在他手中愈发得心应手,剑光闪烁间,能轻易劈开空中飞舞的蚊虫,灵力的运用也愈发娴熟。
期间他还特意加固了义庄的防御,在院墙周围刻上了简易的驱邪符文,清理了院子里的碎石和木屑,试图掩盖战斗的痕迹。
转眼五天时间过去,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将义庄的青瓦染成了温暖的橙红色,义庄外终于传来了马车声,伴随着文才和秋生的嬉闹声。
苏旭心中一喜,连忙抱着毛蛋快步迎了出去,正是九叔一行人回来了。
几人风尘仆仆,身上还带着些许泥土气息和山间的草木清香,刚到义庄门口,看到院墙处被雷光击出的焦黑裂痕,以及院子里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的狼藉,脸色顿时一变。
九叔率先开口,语气中满是担忧:“阿旭,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义庄是不是出了大事?”
苏旭迎着三人的目光,神色平静地将石坚化身尸妖突破到了天师境上门寻仇,自己凭借师父所传法术和一些手段被迫反击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紫僵的存在……
秋生听得眼睛都瞪圆了,咋舌道:“阿旭,石坚可是天师境啊,比师父的修为都高,你是怎么撑下来的?太厉害了吧!”
文才也连连点头,眼中满是好奇与敬佩,追问着战斗的细节。
九叔没有追问细节,只是深深看了苏旭一眼,眼神中带着探究与关切,他深知自己这个弟子虽然年轻,但心思缜密,定然还有隐情,只是当着几人的面没有点破。
等到晚饭过后,夜色渐深,万籁俱寂,九叔独自提着一盏油灯,来到了苏旭的房间。
苏旭对此早有预料,他早已熄了灯,正坐在床边打坐。
听到敲门声,他起身开门,看到九叔手中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照亮了他满是关切的脸庞。
不等九叔开口,苏旭便主动将房门关上,转身将自己收服紫僵的经过,以及石坚被紫僵吞噬的实情和盘托出,没有丝毫隐瞒。
为了让九叔信服,他还特意将紫僵唤了出来,紫僵的身形瞬间出现在房间中,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半个房间,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让油灯的火焰都微微颤抖。
当紫僵那带着魁僵气势的身影出现在房间时,九叔瞳孔骤缩,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了腰间的符纸上,指尖微微用力,片刻后才缓缓松开,脸上满是震惊与复杂,他绕着紫僵走了一圈,感受着那股令人心悸的尸气,喃喃道:“这… 这是魁僵,它的力量,恐怕我一招都挡不住。阿旭,你可知养这样的凶物,风险有多大?”
震惊过后,九叔的神色沉了下来,他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眉头紧锁。
他素来憎恶正道弟子豢养邪物,茅山宗更是将养尸列为大忌,一旦被宗门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可看着眼前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才入门不到两年,此时修为已经和自己一样了。
看着苏旭的眼中满是坦诚与敬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深知苏旭本性善良,绝非滥杀无辜之人,养尸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最终九叔只是叹了口气,停下脚步,语气严肃地说道:“此僵太过凶戾,且实力强悍,日后非生死关头,绝不可将它暴露于人前,否则不仅会引来茅山宗的追查,被废去修为逐出师门,还会招致其他修士的觊觎和追杀。你要记住,它是你的底牌,不是用来炫耀的资本。”
苏旭连忙躬身应下:“弟子明白,多谢师父教诲。”
他知道九叔这是在为他担着风险,心中充满了感激。
九叔又叮嘱了苏旭几句稳固修为的要点,提醒他不要过于依赖紫僵的力量,自身修为才是根本,还说了一些控尸的秘诀,让他好生研习,避免日后被紫僵反噬。
交代完一切,九叔便提着油灯转身离开了房间,油灯的光芒在走廊上逐渐远去,留下长长的影子。
苏旭将紫僵收回空间,独自坐在窗前,看着夜空中的残月,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有魁僵这样的底牌,自己的修行之路会比旁人更加凶险,随时可能面临宗门的惩罚和敌人的觊觎,但也多了几分在危机四伏的江湖中立足的底气。他感受着空间里面紫僵沉稳的气息,眼神愈发坚定。
夜色愈发浓重,原本挂在天边的残月也隐入了厚重的云层,天地间只剩下义庄的几盏油灯在摇曳,火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苏旭抱着已经恢复精神的毛蛋回到自己的床上,毛蛋在他怀里蹭了蹭,便蜷缩起来开始打盹。
向九叔坦白紫僵的事后,苏弃心念通达,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内的灵力比之前更加凝实厚重,运转起来愈发流畅,如同奔腾的小河,再也没有之前的滞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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