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了一半,我飞快的住了口,职业素养太超前有时候也是一种坏事。
“你若是能帮我找到,我们整个寨子都会用最珍贵的东西,最隆重的礼节感谢你。”
阿弦姑娘似乎猜到了我要说什么,并没有拒绝。
“那就免了,付我些银钱就好。”
“见钱眼开的恩公。”
苏步媱小声嘀咕了一声,我听觉甚好,对她的实至名归的嘲讽不做反驳。
苏步媱怕是已经忘了那晚她爽快付钱的模样了。
李墨尘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弦姑娘,你是怎么在第一次见我就知道我是守角山的刺客呢?难道只凭我那未谋面的师姐和我一样用剑?”
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将所有的事想了一遍,仍未想到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她一眼就看出我的来历。
“你身上背的这把剑从哪里来?”
“剑,什么剑?你说这把啊,我下山时的师门礼物,很普通啊。”
我将剑抽出,弹了两下。
响声清越,似水激,如龙吟。
这声音怎么听也不像是一把普通的剑
也许是我剑技高超的原因,我对名剑没什么执着,当时下山匆匆,师父他老人家又不舍得他室内经年高悬的剑给我,非让我去后山武器库去挑。
当时我急哄哄要下山,觉得去了山下再买也是可以的,一把剑而已。在火速下山的路上,刚碰着大师兄在山间闲逛,他见我不带兵器,笑了一阵,还是带我回去拿了把剑。
我从未仔细看过这把剑,那时接手,与新剑并无不同。
这把剑我一用便用了好多年。我常常很感谢大师兄,若是没有他当年赠剑的话,恐怕我现在还在赤手空拳行走江湖。
做剑客是不行了,只能做拳师了。
当然也有可能因一身剑术无法施展而饿死街头。
“这把剑,这里。”
阿弦姑娘指着剑柄的位置,我半信半疑的凑近了看,借着月光,看到剑柄有一朵花,丝丝缕缕的,不仔细看,恐怕都看不出来。
这也行?
第一次见就盯着剑柄看?
“你就凭这个断定?”
我觉得多少有点不负责任了。
“它叫彼岸花,产自苗疆的深山,至少在大梁我从未见过。”
这……好吧。既然是特产,那没什么好说的了。
“既然是你的剑,我还你,你这人也真是的,早点说我就早点还你嘛。”
我将剑还给阿弦姑娘,顺手摸了摸腰间,那里有我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底气。
山下的剑我现在又不是买不起。
哪知阿弦姑娘伸手拦了一下,又将剑抵还与我。
“这是她的剑,这朵彼岸花是她据我的描述刻上去的,她说她向往苗疆的一切,尤其是彼岸花。”
怪不得,两人竟然有这样的故事。
如果是我和林不畏有这般……那我估计也认不出来。
阿弦姑娘确实不一般。
这剑是大师兄给我的,现在确认它又是我那未谋面的师姐的,那大师兄和师姐之间就有可能认识喽?
还是说这只是我无来由的猜测。
“好吧,让你猜对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我在你们面前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我还是多说一句,我没因为钱杀过人。此番脱险,咱们就此别过,哦对,李公子的事情还没完成,这些定金我从未动过,原样归还。”
我从胸前摸出一个布包,那是还留有我体温的黄金,我虽万分不舍,却也只能拱手相让。
没办法,谁让我干的就是这行呢。
李墨尘没有伸手去接,我转手给了苏步媱,一路上我觉得他们两个关系最好。苏步媱接住后,我站起身来,拍拍衣服行了礼。
“承蒙三位照顾了,我还有一个小请求,希望三位不要揭穿我,以后江湖路远,我还要做任务攒钱。若是遇上,帮忙保密可好。”
三人沉默。
“不说话,我就当你们答应了,天快亮了,我先去那边,你们三个挤一挤应该能捱过剩下的时间。”
我潇洒的回头,假装将那些尴尬甩到脑后。
我走向那有折痕的地方,运了几分气力,猛然一劈,却在上面没留下什么印记,也没有什么声响,看来这折痕坚固异常。
即是坚固异常,那必然有古怪之处。正当我准备再次劈下的时候,我听到“咔嚓嚓”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裂开了。
紧接着我就看到了大片的芳草地碎裂,连同脚下的草地也开始碎裂。
碎裂?这是什么东西?不是草吗?
“你们小心!”
我施展轻功,飞身到了三人身边,所幸相距不远,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碎裂的闷响声不绝于耳,传去很远的地方,崩起的碎片夹杂着泥土被我无一例外的挡了下来,等到声音消停,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放下剑。
果然如他们所说,这是一处并不高的崖,与其说是崖,不如说是长长的斜坡,以我的轻功是很容易上去的。
脚下踩的芳草地,现在沾染了亮晶晶的碎片,显得格外好看。但我没空欣赏了,因为在芳草地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男人,一个我熟悉的男人。
是大师兄。
我惊讶于大师兄的出现,这几日频繁想起他,莫不是又出现了幻觉?
大师兄朝我慢慢走来,一边走一边从地上捡起些什么。
“大师兄,是你吗?”
我喊了一声。
“平生,是我。”
大师兄一边俯身捡东西,一边回答。
听到是大师兄的声音,我又惊又喜,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他,待大师兄走近,我一把抱住他。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我被困在这破阵里差点要死了,要不是我剑快……”
“先不说这个,这里少时可能要塌陷,快些离开。”
我正要拉着大师兄滔滔不绝的讲及思念之情,却被他打断,当然,大师兄的话我还是听的。
“这些是你朋友?”
大师兄看着我的身后。
“大师兄,他们是我这次任务的雇主,今日一起误入了这幻阵。”
“如此,一起走吧,平生,你带他们先走,我再寻些东西。”
“好,大师兄,待会儿见……各位,走吧。”
我将沉默的三人一一送上悬崖上的平地,看到言老大在不远处正打拳,我朝他招了招手。言老大看见我招手,便驱车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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