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晚在南苑密道里撞破端妃和神秘黑衣人的“深夜座谈会”后,林微在微澜院彻底过上了惊弓之鸟的日子。
“端妃娘娘!表面温婉!背地黑化!还是个演技派!这后宫太可怕了!” 她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看谁都像刺客,连孙公公送来加料加倍的“安神汤”都不敢轻易下嘴了(“万一里面掺了‘幽梦’汁呢?!”)。
萧玦那边倒是风平浪静,除了每日雷打不动的“靖王快递”(“今天是几本字迹潦草得像鬼画符的前朝水利笔记!”)和孙公公那句“王爷问小姐安”(“翻译:还活着吗?没被吓死吧?”),再没提“合作”干活的事,仿佛真的让她“静养”了。
“黄世仁突然放假?!这比让我加班还吓人啊!” 林微心里更毛了,总觉得冰山大佬在憋个大的。
张氏母女那边也安静如鸡,估计是上次太后面前没讨到好,又忌惮靖王的“关怀”,暂时没敢来找茬。张婉如更是深居简出,低调得仿佛人间蒸发。
但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最是熬人。
林微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无形的压力和猜疑逼疯了。再在微澜院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先一步精神分裂(“或者被自己的防身药粉毒死!”)。
“不行!得出去透透气!再憋下去真要长蘑菇了!”
她决定申请“出狱放风”。借口都是现成的——太后她老人家不是凤体欠安吗?作为“略有巧思”的侯府七小姐,去京郊香火最盛的皇家寺庙“大觉寺”为太后祈福诵经,简直合情合理、孝心可嘉!
她战战兢兢地把申请递到张氏那儿(“毕竟名义上她管我!”),本以为会遭到刁难,没想到张氏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算你还有点孝心!去吧!早去早回!莫再生事!” 就爽快地批了条子,甚至还“大方”地拨了辆旧马车和两个一脸不情愿的粗使婆子“护送”她。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张氏今天吃错药了?还是…她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林微心里直打鼓,但能出门的诱惑战胜了警惕(“主要是快憋疯了!”),她赶紧拉上春桃,跳上马车,逃离了令人窒息的侯府。
马车晃晃悠悠驶出城门,奔向京郊的大觉寺。沿途的田园风光和新鲜空气让林微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自由!这就是自由的味道!虽然可能只是…放风!” 她贪婪地呼吸着车窗外带着泥土和青草气息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大觉寺不愧是皇家寺庙,气势恢宏,香火鼎盛。但林微此行的主要目的不是拜佛(“主要是怕拜错了神仙得罪了哪路大佬!”),而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发呆!
她敷衍地在主殿上了香(“求佛祖保佑信女林微多活几天!信女愿意…少吃一顿肉!”),捐了点香油钱(“心疼!都是私房钱!”),便借口“需寻一清静处诚心诵经”,带着春桃溜达到了寺庙后山。
后山人迹罕至,古木参天,溪水潺潺,确实清幽。林微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看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感觉积压在心头的郁气都散了不少。
“唉…要是没那么多破事…在这山里当个村姑也挺好…种种田…搞点小发明…” 她正做着田园牧歌的白日梦,忽然,一阵极其空灵、悠远、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忧伤的琴声,随风飘了过来。
那琴声初时极轻,如烟如雾,若有若无,却仿佛能直接钻进人的心里,勾起心底最深处的那丝惆怅。旋律并不复杂,却每一个音符都恰到好处,清冷孤高,不似凡尘之音。
林微瞬间被吸引住了(“职业病犯了!这音准!这共鸣!绝对是大师级!”),不自觉地站起身,循着琴声走去。
春桃有些担心:“小姐…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琴声?别、别是…”
“山野精怪?聊斋志异看多了吧你!” 林微白了她一眼,但心里也有点发毛。不过强烈的好奇心(“和作死精神!”)驱使着她继续往前走。
穿过一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片清澈见底的潭水边,一块光滑的青石上,坐着一位身着月白底、绣着淡蓝色云纹长袍的年轻公子。
他背对着林微,身姿挺拔如松,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疏离和孤寂感。墨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半束着,几缕发丝随风轻扬。修长的手指正在一架古朴的七弦琴上轻拢慢捻,那动人的琴声正是由此而出。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衬得他整个人如同谪仙临凡,下一秒就要羽化而去。
林微看呆了。
“卧槽…帅哥!绝世大帅哥!这气质!这氛围感!秒杀现代一切顶流爱豆啊!” 她内心疯狂刷屏,口水差点流出来(“主要是太久没见过正常帅哥了!身边不是冰山就是莽夫!”)。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琴声戛然而止。
那公子缓缓转过头来。
林微呼吸一滞!
他的容貌极其俊美,却并非萧玦那种极具侵略性的冷峻,也非卫凛那种阳光硬朗的英气,而是一种…如同水墨画般清雅淡远、眉眼间却笼罩着一层淡淡忧郁的美。皮肤白皙近乎透明,唇色很淡,一双眸子如同浸在寒潭里的墨玉,清澈却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却又对世间万物都带着一丝疏离。
“病弱美男!我的菜!啊啊啊!” 林微感觉自己的小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主要是颜狗本能发作!”)。
那公子看到林微,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化为一片平静无波的淡漠。他微微颔首,声音如同他的琴声一般,清冷悦耳,却带着距离感:“扰了姑娘清静,抱歉。”
“声音也这么好听!声控福利!” 林微赶紧摆手,努力摆出最“端庄无害”的笑容(“虽然可能看起来有点傻!”):“公子言重了…是臣女…被公子琴音吸引,唐突前来…还请公子勿怪…” (“翻译:帅哥!你弹得太好听了!我是你的粉丝!”)
那公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那身月白软烟罗和发间的白玉兰簪上停留了一瞬(“靖王标配皮肤!辨识度太高了!”),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情绪,快得让林微以为是错觉。
“姑娘…是宫中贵人?”他语气平淡地问。
林微心里一咯噔:“他认识这衣服?还是认识这簪子?” 赶紧摇头:“不是不是…小女、小女只是永宁侯府之女…今日来寺中为太后祈福…”
“永宁侯府…”那公子轻声重复了一句,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琴弦,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近日…京中颇多风雨之地。”
林微心里猛地一紧:“他也知道寿宴的事?!我这么出名了吗?!” 她干笑:“…让、让公子见笑了…”
那公子却不再看她,目光投向远处的潭水,语气依旧平淡无波:“风雨之地,易惹尘埃。姑娘…还是远离为好。”
林微一愣:“这…是在提醒我?还是…警告?” 她小心翼翼道:“公子…似乎对京中之事…颇为了解?”
那公子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些许嘲讽的弧度:“山野之人,偶闻风声罢了。京城…从来都是漩涡中心,永无宁日。” 他顿了顿,忽然道:“姑娘可知…这潭水为何如此清澈见底,却鲜有鱼虾?”
林微被这跳跃的话题搞得有点懵:“为、为何?”
“只因水下…有暗流。”公子淡淡道,“表面平静,内里却漩涡暗生,足以吞噬一切靠近之物。看似安全之地…往往最是危险。”
林微心脏狂跳:“暗流?!漩涡?!他是在暗示什么?!指南苑?指端妃?还是…指整个京城局势?!” 她忍不住追问:“公子…此言何意?”
那公子却不再回答,只是抬手,指尖再次落在琴弦上,轻轻拨动。
这一次,琴声不再空灵忧伤,而是变得…锐利、急促,仿佛金戈铁马,杀机四伏!每一个音符都像敲打在林微的心尖上,让她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卧槽!bGm都换了!这是要搞事情啊!” 她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他。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那杀伐之气却仿佛还萦绕在空气中。
公子抬眸,看向林微,墨玉般的眸子深不见底:“姑娘…可听出了什么?”
林微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小女、小女愚钝…只觉…琴音急促…似有…刀兵之气?” (“翻译:大佬!别弹了!我害怕!”)
公子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语气莫测:“刀兵之气…未必源于沙场。有时…深宫之内,朱门之中…暗藏之机锋,远比真刀真枪…更为凶险。”
他指尖轻轻点了一下琴身某处一个不起眼的、类似音徽的标记:“譬如制琴,选材、打磨、上弦…每一道工序皆需契合,方能成器。若有一环…材质不符,或…暗中被虫蛀空…” 他指尖用力,那“音徽”竟被他按得凹陷下去一小块!“则音色必损,甚者…弦断琴毁。”
林微瞳孔骤缩!“材质不符?!虫蛀空?!他是在暗示…寿宴的玲珑匣?!材料被做了手脚?!从源头上就被破坏了?!” “对啊!我一直纠结于谁在最后动了手脚!却忽略了最根本的材料问题!如果材料本身就被调包或者破坏了…那后面无论我怎么小心都没用!”
“刘安采购的雄黄硫磺…如果根本就不是他清单上写的那种普通药材…而是更容易爆燃的特定品类?!或者…那紫檀木本身就被动了手脚?!”
“卧槽!盲点!巨大的盲点!” 她感觉自己脑子里的某个关卡突然被打通了!看向那公子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探究!
“他到底是谁?!一个隐居寺庙的琴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还特意点醒我?!”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公子…于琴道之精通…小女佩服…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可是寺中居士?”
那公子淡淡一笑,笑容清浅却疏离:“名讳不过尘世虚妄。姑娘…称我‘云澈’即可。” 他站起身,抱起古琴,“天色不早,山中露重,姑娘…也该回去了。”
说完,不等林微回应,便转身飘然而去,月白的衣袂在暮色中划过一道孤绝的弧线,很快消失在竹林深处。
林微愣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云澈…这名字…没听过啊…可他…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琴师!”
“他为什么帮我?是巧合?还是…另有目的?”
“他点出的材料问题…是关键吗?萧玦…他知道吗?”
无数个疑问在她脑中盘旋。
“小姐…小姐!”春桃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那位公子…走、走了…咱们也快回去吧!天要黑了!这山里怪吓人的!”
林微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走!回去!”
回程的马车上,她一言不发,脑子里反复回想着云澈的话和那充满杀伐之气的琴声。
“材料…源头…” 她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得想办法再查刘安的采购记录!还有…那批紫檀木的来源!”
“云澈…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感觉,自己似乎又触碰到了一个更深、更复杂的谜团。
林微坐在回府的马车里,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整个蜂巢,嗡嗡作响,全是那位谪仙般的琴师云澈和他那些语焉不详却又直击要害的话。
“材料…源头…虫蛀…” 她反复咀嚼着这几个词,感觉自己像是摸到了一张巨大拼图的关键一角,但整幅画面依旧模糊不清。
“云澈…他到底是谁?一个隐居寺庙的琴师,怎么会对侯府的秘辛和宫廷制器材料如此了解?还特意点醒我?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他看起来那么超凡脱俗…不像坏人…但万一是更高级的白切黑呢?!” 她内心疯狂脑补各种可能性(“隐世高手?落难王子?复仇男神?…”),脸颊莫名有点发烫(“主要是颜狗后遗症!”)。
春桃在一旁看着她家小姐一会儿皱眉沉思,一会儿眼神发直,一会儿又莫名其妙脸红,担心地小声问:“小姐…您、您没事吧?是不是…被那位公子…迷、迷住了?” (“毕竟长得是真好看啊!”)
林微猛地回神,老脸一红(“呸!谁被迷住了!姐是那种肤浅的人吗?!”),板起脸:“胡说什么!我、我是在思考案情!那位公子…他的话…很有道理!” (“强行挽尊!”)
春桃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眼神里写满了“我不信”。
回到微澜院,林微立刻把自己关进房里,铺开纸笔,开始疯狂复盘。
她首先画下了云澈提到的关键点——“材料不符\/被蛀空”。然后以此为圆心,开始辐射思考。
“玲珑匣的主要材料:紫檀木、琉璃、精铁机关、药材、颜料…”
“紫檀木…是父亲从库房支取的边角料…说是南洋贡品…但…真的是吗?会不会被调包了?”
“药材…刘安采购的…他账目上写的普通雄黄硫磺…实际送来的…会不会是更容易爆燃的特殊品类?”
“琉璃和精铁…来自‘七巧阁’…张叔采购的…张叔应该可靠…但运输途中会不会被动手脚?”
“颜料…我自己买的…应该没问题…吧?”
“如果材料源头就被污染了…那后面无论我怎么小心…确实都防不胜防!”
“谁有能力在材料上做手脚?而且做得如此隐蔽,连侯府的匠师和后来内务府的工匠都没查出来?”
“张氏?她恨我,但她有这本事和渠道搞到特殊材料还不留痕迹吗?难!”
“张婉如?她心思歹毒,但同样缺乏资源和能力。”
“端妃?!她宫斗技能点满,背后还有神秘组织!嫌疑巨大!”
“或者…还有其他隐藏在更深处的势力?”
越想,越觉得背后发凉。
“必须重新核查材料来源!尤其是刘安采购的那批药材和库房那批紫檀木!”
但怎么查?她现在还被变相软禁在微澜院,出门都得打报告,怎么去查账验货?
“找萧玦?!” 这个念头冒出来,她立刻打了个寒颤。
“大佬刚让我‘静养’…我这就蹦出去说‘报告老板!我发现新线索了!快给我权限去查!’…他会不会觉得我事多然后一巴掌拍死我?!”
“而且…这线索是云澈点醒我的…萧玦要是问起来源…我怎么说?说我去寺庙散心偶遇个绝世美男琴师他弹了首曲子就告诉我了?…萧玦会信吗?他会不会以为我编故事?或者…更糟…以为我和不明人士勾结?!” (“虽然大佬自己就是个最大的不明人士…”)
她纠结得头发都快薅秃了。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总比坐以待毙强!” 她一咬牙,决定还是得抱紧金主爸爸的大腿(“虽然腿有点冰…”)。
她铺开纸,开始斟字酌句地写“工作报告”(“给老板汇报要体现价值!但不能暴露情报来源!”)。
大意是:臣女近日反复研读王爷所赐笔记,深入反思玲珑匣制作过程,忽有所悟(“把云澈的功劳按自己头上!机智!”)——惊驾之事,或非仅最终环节被人动手脚,可能源于材料本身便有瑕疵或被恶意调换。譬如木材内蛀、药材品类差异等,寻常查验难以发现,却可于特定条件下引发异变。恳请王爷允臣女核查相关物料源头,或可有所发现。
写完后,她看了三遍,自觉逻辑清晰、理由充分、且完美隐藏了云澈的存在(“我真是个天才!”),然后小心地将纸条卷起,塞进了那枚象牙梳的某个隐蔽缝隙里(“靖王牌呼叫器!启动!”),放在了窗台上显眼处。
“呼叫老板!over!”
做完这一切,她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回应。
然而,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窗台毫无动静。孙公公倒是准时来送“安神汤”,但对纸条的事只字未提,笑容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
“???” “老板已读不回?!几个意思?!不批准?没看见?还是…觉得我在放屁?!” 林微等得心焦火燎,又不敢再催。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第三天夜里,她正对着那堆笔记打瞌睡,窗外终于传来了轻微的“叩叩”声。
她一个激灵跳起来,推开窗——窗外无人,窗台上却放着一个细长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铜管。
“老板回信了?!” 她心脏狂跳,赶紧拿起铜管,拧开盖子,倒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纸。
纸上只有一行冷峻的、熟悉的字迹,言简意赅到令人发指:
“刘安已死。紫檀余料已焚。勿再深究。”
林微看着那九个字,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透心凉!
“刘安死了?!紫檀木烧了?!这、这是…死无对证?!线索全断了?!” “勿再深究?!他是在警告我?!还是…在保护我?!”
巨大的恐惧和失落感瞬间将她吞没。她瘫坐在椅子上,手脚冰凉。
“完了…唯一的突破口…没了…” “萧玦…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材料有问题?但他不想查?或者…不能查?”
“为什么?!难道牵扯到的人…连他都动不了?!”
一夜无眠。
第二天,林微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连“安神汤”都喝不下了。
孙公公来送汤时,看着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笑容似乎深了些,慢悠悠地添了一句:“王爷让咱家带句话…‘旧材’既焚,‘新枝’方萌。七小姐…既‘有心’,不妨多看看…眼前之物。”
林微:“???” “旧材焚?新枝萌?眼前之物?大佬您能不能说人话啊!猜谜语很累的啊!” 她内心咆哮,表面只能“虚心受教”:“臣女…愚钝…请公公明示…”
孙公公笑而不语,放下汤碗就走了。
林微对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和那句天书般的话,愁得直抓头发。
“眼前之物?眼前有什么?除了你这碗黑暗料理还有啥?!” 她烦躁地环顾四周——桌子、笔记、图纸、茶杯…
她的目光忽然定格在桌上那几本…端妃“赠”她的机关杂书上!
“眼前之物…新枝…难道是指…这些书?!” “萧玦的意思是…刘安和紫檀木的线索断了,但从端妃送的书里可能能找到新线索?!”
“卧槽!大佬您这提示还能再隐晦点吗?!”
她立刻如同打了鸡血,扑到那堆书前,开始以“掘地三尺”的精神仔细翻阅起来!
这些书大多是些基础的机关原理和图谱,看起来并无特别。但她想起云澈的话和萧玦的暗示,看得格外仔细,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标记、批注甚至…装订的痕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翻到其中一本名为《异器图说》的旧书时,她发现了几处极其细微的、用不同色墨笔做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记号!这些记号旁注的,恰好是几种…易燃、易爆、或能产生异色烟雾的矿物、药材的混合配比和特性!
“有门!” 她心脏狂跳!继续往下翻!
在另一本书的夹缝处,她甚至发现了一行褪了色的、娟秀的簪花小楷批注,写的是:“南境有矿,色紫质脆,遇火则鸣,声似鬼哭,伴生异香,久嗅惑心。”
“色紫质脆?遇火则鸣?声似鬼哭?伴生异香?!” 林微猛地想起玲珑匣爆燃时那尖锐的怪声和刺鼻的黄烟!“这描述…怎么那么像…?!”
“南境矿…紫檀木…难道侯府库房里那批所谓的‘南洋紫檀’…根本不是紫檀!而是这种来自南境的、会爆炸的紫色矿石伪装的?!或者…木材里掺了这种矿石粉末?!”
“所以才会查不出火药痕迹!因为根本不是火药!是这矿石本身遇热摩擦就会炸!”
“端妃!这批书是端妃送的!这批注是她的字迹吗?!她是在炫耀?还是在…留证据?!” “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发现让她毛骨悚然!却又兴奋不已!
“新线索!这才是真正的新线索!” “萧玦…他是在引导我自己发现!”
她立刻想把这个发现再次“呼叫”给萧玦。但拿起那象牙梳,她又犹豫了。
“端妃…深不可测…萧玦似乎也有所忌惮…我直接报告…会不会打草惊蛇?或者…给萧玦带来麻烦?”
“而且…我该怎么解释我是从书里发现的?万一他问起我怎么想到查这些书…” 她有点心虚。
纠结再三,她决定换个思路。她将那些有标记的书页和那行批注小心翼翼地临摹下来,然后在那份“工作报告”的背面,用极小的字加了一句:“偶翻旧籍,得此异闻,不知…是否与‘旧材’有关?望王爷示下。”
“模糊焦点!把发现归于‘偶然’!完美!” 她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再次把纸条塞进梳子,放到窗台。
这次,回应来得很快。
第二天傍晚,孙公公来时,不仅带来了“安神汤”,还带来了一个…小小的、扁平的锦盒。
“王爷说…七小姐‘好学不倦’,‘心得’颇丰…特赏此物…以资鼓励。”孙公公笑眯眯地打开锦盒。
盒子里,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枚…通体漆黑、触手冰凉、造型奇特的…玄铁令牌?令牌上只刻了一个苍劲的“靖”字。
林微:“???” “这啥?年终奖?还是…免死金牌?”
孙公公将令牌拿起,递给她,意味深长道:“王爷说…京城西市‘墨韵斋’…掌柜的…好茶。七小姐若得闲…可持此令…去‘品一品’。”
林微接过那枚沉甸甸的令牌,一脸懵逼:“墨韵斋?书店?品茶?大佬您又给我打什么哑谜?!”
孙公公走后,她对着令牌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
“不管了!反正大佬让去就去吧!说不定是什么秘密据点呢!”
第二天,她再次申请“出府散心”(“张氏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但还是批了!”),带着春桃,揣着令牌,直奔京城西市。
墨韵斋是家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书店,门面不大,客人稀疏。掌柜的是个戴着水晶眼镜、干瘦精明的老先生。
林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令牌,递了过去,硬着头皮按照孙公公的指示说:“…掌柜的…听说您这儿…有好茶?”
那掌柜的看到令牌,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变脸速度堪比川剧!”):“贵客临门!快请里间上座!刚到的雨前龙井!正等着您呢!”
他引着林微主仆穿过书架,来到一处安静雅致的里间,奉上香茗点心后,便躬身退下,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林微一头雾水地喝着茶(“茶确实不错!”),打量着这间屋子——陈设简单,除了书还是书。
“所以…大佬就是让我来喝茶的?!” 她正嘀咕着,目光忽然被多宝阁上的一本书吸引了——《南境风物志》。
“南境?!” 她心里一动,起身拿下那本书。
书很旧,但保存完好。她随手一翻,恰好翻到矿产篇。里面详细记载了南境各地的矿产分布、特性…她急切地寻找着,果然!在描述一种名为“紫髓玉”的矿产时,提到了其伴生矿——“幽鸣石”!描述与那行批注几乎一模一样!“色紫质脆,遇火则鸣,声似鬼哭,伴生异香,久嗅惑心”!
“找到了!就是它!幽鸣石!” 她激动得手都在抖!
她继续往下看,后面还记载了幽鸣石的产地、开采难度以及…其主要分布在一个早已覆灭的南境小部族“巫月族”的圣地附近!
“巫月族…覆灭…” 她想起那些关于她生母出身南境小族的流言,心脏猛地一缩!
“难道…生母她…”
就在她心神激荡之际,里间的另一扇侧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人缓步走了进来。
林微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来人一身月白常服,身姿挺拔,气质清冷孤绝,眉眼如画,正是…云澈!
他看着她手中的《南境风物志》,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淡淡一笑,笑容依旧疏离:“看来…姑娘…已找到想找之物了。”
林微:“!!!” “云澈?!他怎么在这里?!墨韵斋…是他的地盘?!他和萧玦…是一伙的?!还是…” 她惊得差点把书扔了!
“云、云公子…你、你怎么会…”她话都说不利索了。
云澈走到她对面的椅子坐下,自顾自斟了杯茶,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此间…乃故友产业。闲来无事…在此…暂歇。” 他抬眸看她,墨玉般的眸子深不见底,“姑娘似乎…对南境之事…甚为关切?”
林微心脏狂跳,脑子飞速运转:“他是在试探我?还是…要帮我?” 她握紧手中的书,强作镇定:“…只是…偶然看到…有些好奇…”
“好奇…”云澈轻轻重复了一遍,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南境…多秘辛,亦多…危险。姑娘的好奇…恐会…引火烧身。”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示意味。
林微看着他,忽然鼓起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云公子…似乎对南境…很是了解?”
云澈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垂下眼帘,声音飘忽如烟:“…故土…已逝。了解…又如何?不了解…又如何?” 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与苍凉。
林微心里一动:“故土?他是南境人?!哪个部族的?巫月族?” 她忍不住追问:“公子…莫非来自…”
云澈却打断了她,抬眸看向她,眼神已恢复一片平静的淡漠:“姑娘…今日所得,已足够。有些真相…知晓太多…并非幸事。” 他站起身,“天色不早,姑娘…该回去了。”
又是这种戛然而止的送客方式!
林微心里急得抓狂,却又不敢强留,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再次飘然离去。
她抱着那本《南境风物志》,站在原地,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云澈…萧玦…墨韵斋…南境…巫月族…”
“这一切…到底有什么联系?!”
“萧玦让我来墨韵斋…是早知道云澈在这里?他是故意让我见到云澈?还是…这只是巧合?”
“云澈…他到底是敌是友?”
她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更大的、更深的迷雾之中。
而迷雾的尽头,似乎隐隐指向了她那身世成谜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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