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劳斯伯爵府的夜晚,总是比别处更早降临,也更…寂静。魔法壁灯的光芒,如同被冻结的星辰,永恒地、清冷地、无声地洒落在空旷、冰冷、铺着厚厚深色地毯的走廊中,照亮了墙壁上那些古老肖像画上人物疏离而遥远的目光,也勾勒出利昂·冯·霍亨索伦独自前行的、略显单薄却挺直的背影。
他没有再去书房,也没有去往餐厅的方向。在玛格丽特姨母那简短、冰冷、不带任何多余指令的“你可以回房间休息了”之后,他便独自一人,循着记忆深处那既熟悉又已有些陌生的路径,向着这座冰冷城堡深处,那个属于“他”和“艾丽莎”的、名义上的、却更像某种权力象征与冰冷牢笼的“房间”走去。
脚步踏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无声无息。只有衣料摩擦的轻微窸窣,和他那平稳、却比平日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走廊中显得格外清晰。左腕上,那枚自从他走出“静思室”便始终传来恒定冰凉触感的、似乎与往日无异的手环(或者说,是“星霜之誓约”那未曾被他真正激活的另一面?),此刻在魔法壁灯清冷光芒的照射下,表面那些极其细微的、仿佛灰尘般不起眼的纹路,似乎偶尔会折射出一丝转瞬即逝的、幽蓝色的、近乎错觉的微光,与他紫黑色眼眸深处那点静静燃烧的火焰,产生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共鸣。
一个月。
不长不短的时间。足以让王都的舆论热点从“羊皮纸笑话”转向其他,足以让“魔导蒸汽机”的审查落下帷幕,也足以…让一个男人,在绝对的黑暗与寂静中,将某些炽烈的怒火、冰冷的屈辱、被算计的恨意、以及…某种更加原始的、灼热的、名为欲望与占有的执念,反复咀嚼、锤炼、最终,如同淬火后的刀锋,内敛、冰冷、却更加致命。
他走到那扇熟悉的、雕刻着简约冰霜与鸢尾花纹路(象征斯特劳斯与温莎联姻)的、厚重的橡木门前,停下脚步。指尖触及门板,触感冰凉、坚硬、光滑。他记得,就在一个多月前,也是在这扇门前,艾丽莎用那双平静无波的、紫罗兰色的眼眸看着他,宣布要“代管”他的一切。而一个月后的现在,他从“静思室”出来,而她…则用一场彻底的“革命”,将他留下的印记,近乎抹去。
门没有锁。或者说,在斯特劳斯伯爵府,在她艾丽莎·温莎掌控的领域内,门锁本身,并无意义。
他轻轻推开了门。
一股与走廊截然不同的、更加私密、却也依旧冰冷、只是混合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艾丽莎特有的、清冽冰雪与幽兰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房间内没有开主灯,只有角落一盏小小的、水晶罩子的魔法台灯,散发着柔和、朦胧、如同月华般清冷的光晕,勉强照亮了房间中央那张宽大、奢华、铺着深蓝色天鹅绒帷幔的四柱床,以及床边一张铺着雪白厚绒垫的软榻。
艾丽莎·温莎,就侧卧在那张软榻上。
她似乎已经准备就寝,身上只穿着一件式样极其简洁、却用料奢华的、近乎纯白色的、轻薄如蝉翼的丝质睡袍。睡袍的款式宽松,V字领口开得并不低,长袖,下摆长及脚踝,但或许是因为侧卧的姿势,或许是因为丝质面料那无可避免的垂坠与贴服,那睡袍便将她身体惊心动魄的起伏与曲线,以一种更加含蓄、却也更加…引人遐想的方式,勾勒得淋漓尽致。
从利昂的角度,能看到她背对着门,侧卧的曲线,从肩胛到腰肢再到臀腿,形成一道流畅、优美、却充满惊人弹性与力量感的、近乎完美的S形弧线。银色的长发,如同月光凝结的瀑布,散乱地铺陈在深蓝色的软榻绒垫和她线条优美的肩颈、脊背上,几缕发丝顽皮地滑过睡袍V字领口边缘,没入那因侧卧而微微挤压、却依旧傲然挺立的、饱满惊人的胸脯曲线阴影之中。睡袍下摆,因为她曲起一条腿的姿势,而微微上缩,露出一截雪白得晃眼、线条完美、肌肤细腻得仿佛上等羊脂玉雕琢而成的、纤细而笔直的小腿,以及那线条优美、脚踝纤细、脚趾圆润可爱的赤足。
柔和朦胧的光晕,为这冰雪般完美的侧影,镀上了一层圣洁、清冷、却也…莫名脆弱的光泽。她似乎睡着了,呼吸平稳绵长,长长的、浓密的银色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两弯小小的、安静的阴影。左手搭在腰腹间,冰蓝色的丝质手套依旧戴着,手腕上那枚“星霜之誓约”的轮廓,在睡袍袖口下若隐若现,表面流转的星辉,在朦胧光线下,仿佛也陷入了沉睡,明灭微弱。
整个画面,静谧,美好,如同月光女神不设防的休憩,充满了惊心动魄的、冰冷的、却又致命的诱惑。
利昂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紫黑色的眼眸深处,那点幽蓝色的火焰,在踏入房间、目光触及这幅画面的瞬间,仿佛被投入了滚烫的松脂,骤然无声地、剧烈地窜高、摇曳、燃烧!一股混合了极致冰冷与灼热的、复杂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走出“静思室”以来,竭力维持的、那层平静、内敛、甚至带着一丝“悔意”的伪装!
不是愤怒,不是恨意,甚至…不完全是欲望。
是一种更加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混合了强烈的、近乎本能的占有欲,被这具冰冷完美躯体曾经带来的屈辱与快感反复折磨的记忆,对她那强悍意志与冷酷手段的忌惮与不甘,以及…一种更深层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在漫长囚禁与黑暗中,被反复勾勒、放大的、对“温暖”与“鲜活”的扭曲渴望与…依赖。
他想起了浴室。那氤氲的水汽,那紧贴的湿透浴袍,那惊人的柔软与弹性,那冰冷肌肤下剧烈的颤抖与心跳,那紫罗兰色眼眸深处翻腾的暴怒、屈辱、与…一丝难以言喻的、被他亲手撕开的、脆弱的空洞。他当时用最冰冷、最残酷的方式,亵渎、试探、逼迫,却也…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这具躯体的真实,与鲜活。
而现在,她就在这里。毫无防备地,睡着。仿佛一个月前那场激烈的对峙、逼宫、革命,都未曾发生。仿佛他们还是那对彼此冷漠、却共享一张大床的、名义上的未婚夫妻。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燥热、冲动、以及…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近乡情怯”般的、荒诞的“不好意思”的情绪,如同细微的电流,瞬间窜过利昂的四肢百骸,让他握着门把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紧了一下。
他竟然…有点不敢走过去。
不敢靠近那张床,那具…曾被他用最恶劣的方式“标记”过,又在一个月内,用更加激烈的方式“回敬”了他的身体。
但那股灼热的、名为渴望与占有的火焰,终究是压过了那一丝荒谬的“怯意”。他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混合着她清冷体香的空气,然后,轻轻地、关上了身后的门。
“咔哒。”
门锁合拢的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艾丽莎的呼吸,似乎因为这声轻响,而几不可察地、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但她没有动,依旧保持着侧卧的姿势,仿佛真的沉睡未醒。
利昂脱掉了身上那件深灰色的、沾染了“静思室”尘埃与一个月囚禁气息的常礼服外套,随手搭在门边的衣架上。然后,他赤着脚,踩在柔软、冰凉、铺着厚厚羊毛地毯的地面上,一步一步,无声地,走向那张宽大的四柱床,以及…床边软榻上那个月光般的身影。
他的目光,如同最贪婪的画笔,在她侧卧的曲线上缓缓描摹,从散乱的银发,到优美的肩颈线条,到那惊心动魄的腰臀曲线,再到那截裸露的、雪白的小腿和赤足。每一步靠近,空气中属于她的清冷气息便浓郁一分,那股源自灵魂与身体最深处的悸动与灼热,也便更炽烈一分。
他终于走到了软榻边,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安静的侧脸,看着她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口,看着她搭在腰腹间、戴着冰蓝色手套的左手。
然后,他缓缓地、俯下身。
没有立刻触碰。只是那样,近距离地,凝视着她。近到能看清她银色睫毛细微的颤动,能看清她肌肤在朦胧光线下近乎透明的细腻纹理,能感受到她呼吸间那清冷的气息,轻轻拂过他脸颊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令人心悸的麻痒。
一个月…
他在心中,无声地重复着这个时间。一个月没有闻到这气息,没有靠近这身体,没有…躺在这张床上,感受着身边这冰冷、却真实存在的、名为“艾丽莎·温莎”的存在。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空虚、渴望、以及某种扭曲执念的情绪,如同藤蔓般,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然后,他缓缓地、伸出了手。
那只手,因为之前的紧张、激动,而显得有些微凉,指尖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细微的颤抖。但他还是,坚定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般的、小心翼翼的、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占有欲的姿态,轻轻地、抚上了艾丽莎侧卧的腰肢。
触手冰凉,丝质的睡袍光滑柔腻,其下肌肤的弹性与细腻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清晰地传递到他的指尖,瞬间点燃了更深的火焰。他几乎能感觉到,在他指尖触碰的瞬间,那冰冷躯体的最深处,似乎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紧绷与战栗。
但她依旧没有动,没有睁眼,呼吸依旧平稳,仿佛真的沉睡不醒。
利昂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冰冷的、却又带着一丝奇异满足感的、近乎扭曲的弧度。他不再满足于隔着睡袍的触碰。手指开始动作,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沿着那惊心动魄的腰侧曲线,缓缓向上游移,抚过那柔韧的侧腰,抚过那因为侧卧而更加凸显的、饱满胸廓的边缘,感受着其下那惊人的柔软与分量,感受着指尖下那越来越清晰的、无法完全压抑的、冰冷躯体的僵硬与…细微的颤抖。
他的呼吸,也随着指尖的游移,而变得粗重、灼热起来。那压抑了一个月的、混合了黑暗欲望与复杂情绪的火焰,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在胸腔中疯狂冲撞。他俯得更低,灼热的气息,几乎喷吐在艾丽莎那裸露的、线条优美的脖颈与耳廓。
“艾丽莎…” 他低声唤道,声音嘶哑,干涩,因为压抑的欲望而显得格外低沉、磁性,如同情人间最私密的耳语,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错辨的占有意味。
他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轻轻搭在了她另一侧的肩膀上。双手微微用力,将她那看似沉睡、实则僵硬的身体,缓缓地、却不容抗拒地,向自己的方向,扳转过来。
艾丽莎的身体,顺从地、或者说,无力地,被他翻转了过来,变成了平躺的姿势。银发散乱,铺满了深蓝色的软榻绒垫,也遮掩了小半张冰雪雕琢、却依旧紧闭双眼的脸庞。睡袍因为翻转的动作,领口微微敞开了一些,露出更多雪白晃眼的肌肤,以及那惊心动魄的沟壑阴影。她的双手,依旧交叠在腰腹间,左手腕上“星霜之誓约”的轮廓,更加清晰。
利昂的目光,贪婪地、近乎饥渴地,扫过她平躺时依旧傲然挺立、弧度惊人的胸脯曲线,扫过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平坦小腹,扫过那在睡袍下若隐若现的、笔直修长的双腿轮廓。紫黑色的眼眸深处,那幽蓝色的火焰,已然燃烧成一片冰冷的、却足以焚毁一切理智的欲焰。
他缓缓地、俯下身,整个身体,几乎要覆盖在她之上。灼热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他看着她紧闭的双眼,看着她那因为紧张(或者是别的情绪)而微微颤抖的、长长的银色睫毛,看着她那紧抿的、失去了血色的、线条优美的唇瓣。
然后,他低下头,将滚烫的嘴唇,轻轻印在了她冰冷的、微微颤抖的眼睑之上。
触感冰凉,细腻,带着她特有的冰雪气息。他贪婪地吮吸着这份冰凉,仿佛要借此浇灭胸腔中灼烧的火焰,却又仿佛…让那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
“一个月…” 利昂的声音,埋在她的颈窝,嘶哑,模糊,带着浓重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扭曲的情感,“整整一个月…没有你陪睡…”
他微微抬起头,紫黑色的眼眸,在极近的距离,死死地、锁定了艾丽莎那依旧紧闭、却睫毛颤动的眼睛,嘴角那抹扭曲的弧度加深,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了痛苦、渴望、与冰冷讥诮的质感:
“你知道…我这一个月…有多想你吗?”
他的话语,如同最炽热也最冰冷的告白,也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一边诉说着思念,一边用“陪睡”这个充满屈辱与物化意味的词汇,提醒着彼此之间那扭曲、冰冷、充满权力与欲望博弈的关系。一边渴望靠近,一边又用最伤人的方式,撕裂着任何温情脉脉的可能。
他不再等待她的回应,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她是否“醒着”,是否愿意。他只是遵循着身体与灵魂深处那最原始、也最扭曲的冲动,再次低下头,滚烫的唇,沿着她冰冷的脖颈线条,缓缓下移,落在她裸露的、精致的锁骨上,留下一个滚烫而濡湿的印记。
双手,也不再满足于流连腰际,开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抚上她丝质睡袍下那惊心动魄的起伏,感受着那份惊人的柔软与弹性,感受着指尖下那冰冷躯体无法抑制的、越来越剧烈的僵硬与…细微的颤抖。他熟练地挑开睡袍腰间的系带,让那件单薄的丝质屏障,更加松散,暴露出更多雪白晃眼的肌肤,与那令人血脉贲张的风景。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灼热,动作也越发急切、粗暴,带着一种近乎发泄般的、要将这一个月囚禁的憋闷、愤怒、渴望、以及所有复杂难言的情绪,都倾泻在这具冰冷完美躯体之上的疯狂。
艾丽莎始终没有睁眼,没有出声,没有反抗。她只是那样,僵硬地躺在那里,如同一个失去了所有灵魂与生机的、精致而冰冷的玩偶,任凭他予取予求。只有那无法完全控制的、细微的颤抖,那越来越急促、却依旧被强行压抑的呼吸,那紧抿到发白的唇瓣,以及…那紫罗兰色、紧紧闭合的眼睑下,似乎有冰晶般湿润的、微弱的光芒,无声地划过,没入银发与绒垫的阴影之中,泄露着她内心那冰冷、死寂、却又仿佛在无声承受着某种凌迟般酷刑的、极致的痛苦与…空洞。
月光般清冷的魔法台灯光晕,静静笼罩着软榻上交叠的身影,勾勒出男人那充满占有欲与侵略性的轮廓,也映照着女人那冰冷、苍白、仿佛正在无声崩解的侧脸。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
就在利昂以为,艾丽莎的忍耐即将达到极限,那冰冷的暴风雨即将降临时——
艾丽莎那剧烈颤抖的睫毛,缓缓地、停止了颤抖。
她胸口那剧烈的起伏,也渐渐平复下来,恢复了之前那种悠长、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紧绷的节奏。
周身的寒意与紊乱的魔力波动,如同退潮般,迅速收敛、平息、重新归于那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平静。
然后——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紫罗兰色的眼眸,在昏暗冰冷的床头灯光下,如同两口倒映着亘古寒夜与破碎星空的、深不见底的冰封旋涡。那里面,没有预想中的暴怒,没有冰冷的杀意,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可以被称之为“情绪”的波动。只有一片绝对的、近乎虚无的平静,以及那平静之下,仿佛能将整个宇宙都吞噬、冰封的、深不见底的黑暗与…某种令人心悸的、洞悉一切的冰冷光芒。
她没有看他。目光,只是平静地、毫无焦点地,投向上方那深色的床幔内顶。
然后,她缓缓地、开了口。
声音,是那种极致的、仿佛经过绝对零度淬炼过的、清冷、平稳、毫无波澜的质感,每一个音节,都清晰无比,切割着凝固的空气,也切割着利昂那伪装平静的表象:
“想我?”
艾丽莎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重复一个无关紧要的词汇。
“是啊……”
她微微侧了侧头,紫罗兰色的眼眸,终于缓缓地、转向了利昂,目光平静地、对上了他那双近在咫尺的、燃烧着幽蓝余烬的、紫黑色的眼睛。那目光,冰冷,平静,却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死死地锁住了他:
“是想着…怎么继续你的‘捧杀’?”
“还是想着…怎么利用‘未婚夫’的身份,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或者……”
艾丽莎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冰冷的、近乎虚无的、带着清晰嘲弄的弧度:
“……只是想着,浴室里…没做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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