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4点的时候,大宝已经能自己慢慢走动了。
看着大宝的现状,舅舅建议:“咱们也别干别的了,人找到了,这比什么收获都强,直接打道回府吧。”
严重同意,这沙漠里好像也没啥好采集的。
于是,葫芦和舅舅轮流搀扶着大宝,我们踏上了归程。
走的时候,我回头望去,远处的天空红彤彤的一片,看似美丽,却不知道隐匿着多少危险。
舅舅知道我好奇心重,严肃地警告道:“你可别跟没头苍蝇似的,一股脑地往那里冲。巨蛇、沙虫,还有超级大的蝎子之类的,都有人遇到过。你要是真进去了,那简直就是在拿命冒险!”
听着舅舅的话,我吓得一哆嗦,赶紧摇头表达了自己的坚定,“知道了,舅舅。我才不进这没啥好定西的沙漠哪。”
可我不知道的是命运之神不这么想。
途中,我也有心情去观察周围了。踩在沙漠上,脚下的沙子软软的,刚落下脚就往下陷,往前走时总像被沙子拽着脚后跟,每一步都得费劲儿往前挪。
经过一个大沙丘的时候,舅舅和葫芦扶着大宝在后面走,我由于心情变好,人也欢脱了起来,迈着小短腿气势豪迈地往上冲。
刚迈开腿踩下去,脚掌就跟着沙子往下滑一小截,大概就是3厘米的样子,像在跟松软的沙子较劲似的。
虽然挺累人,这攀爬的过程特带劲。
我吭哧吭哧爬到沙丘全程的三分之二处,突然听见下面传来大宝的大喊声:“晶晶!”
我下意识扭头,还没开口问他什么事,身体一时失了平衡。
不好,我心里一紧,赶紧双手抱头保护自己,整个人顺着沙丘往下滚。
越过舅舅、葫芦和大宝三人,又滚了十几米,直到地势变缓人才停下来。
松开手,我先甩了甩头上的沙子,又从嘴里吐出一口,缓缓抬头看向大宝,眼底几乎要喷出火。
“大——宝,什——么——事?”我问得咬牙切齿。
许是我满身沙子的狼狈模样太显眼,大宝生出点愧疚,弱弱地举起手里的石头:“我就是……发现这石头挺漂亮,想让你看一眼。”
我,我简直要被气得吐出一口老血,气鼓鼓地瞪着他,“行,你真行。我现在看到了,谢——谢——你啊。”
舅舅和葫芦在努力压着嘴角,都什么人哪!
大宝挠挠头,憨憨地笑:“对不起啊,晶晶。”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还能做什么?都已经滚下来了,只能重新往上爬呗。
翻过沙丘,植物慢慢开始多了起来。
遇到的那些长得比我还高的芦荟,下半部分叶子都没了。
听说芦荟能吃,难道真的是被人摘走了?
舅舅的解释让我十分诧异。
他说,芦荟是一种很奇特的植物,它的外皮发生了高度辐射变异,可内部像果冻一样的叶汁却是没有发生任何变异。
鉴于它叶汁的味道有些苦涩和一种说不清的味道,所以平常要是有绿叶菜,大家都不会吃它。
但到了冬天,大雪覆盖大地,很难在外面找到绿色植物,这芦荟的叶汁就成了餐桌上常见的蔬菜。
这里的芦荟数量众多,基地政府每年都有目的地清理其他树木和植物,特意为它们腾出生长空间,目的就是在冬天能给百姓的餐桌上增添一道菜。
这看似普通的芦荟竟然有这本事!没看出来呀!
作为一个十足的吃货,碰到新的吃食,我可按捺不住尝鲜的欲望。
毫不犹豫地拿出镰刀,一路切下了三四片芦荟大叶子。
每一片都有我手臂那么长,十分厚实。
回去吃吃看,说不定味道还不错呢。
舅舅看到我这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宠溺地摇摇头,“你呀,就知道吃。不过这芦荟处理起来可不容易。”
我嘿嘿一笑, “放心吧舅舅,为了美食,再麻烦我也不怕!”
这一插科打诨,一路上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
我们尽量挑选着有多人走过的路前行,这一路一切顺利。
到达班车站的时候,我冲进商店,买了几碗清淡的粥分给大家。
大宝喝着粥,神情还是恹恹的。我有些心疼,多活泼的一孩子呀,被折腾成这样了。
等了大半个小时,班车终于可以上人了。
这时气温已经降得很低了,寒意顺着衣领直往里钻,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温度起码有零下20度。
葫芦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寒流来了。”
舅舅听了,也深有感触地感慨,“是啊,今年的冬天,看样子又提前了几天。”
至少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没有看见阿春的身影。
到了南门,我陪着大宝坐着等,舅舅和葫芦去买一些食物和食物半成品。
舅舅是为了阿仪,毕竟阿仪十指不沾阳春水,不准备些吃的,白天舅舅出门的时候,阿仪饿了也硬扛着。
葫芦是给大宝买的,还主动说晚上他来照顾大宝。
沙漠线每回来一辆车,我的目光就会不自觉地扫过去,暗暗搜寻着阿春的身影,确认一下。
舅舅他们送大宝回家了,我继续蹲守在车站。
我就这么一直等着,直到最后一辆车的人都下来了,也没看到阿春的踪影。
这时,我才确定,阿春应该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
等以后有机会,私下问问葫芦,他到底是怎么处理的。
葫芦是个办事稳妥的人,应该不会留下什么把柄让人抓住。
我又在车站附近徘徊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异常后,才转身往回走。
此刻,我的心情格外舒畅。
仰望着天上闪烁的星星,只觉得心胸也跟着开阔起来。
大宝平安找回来了,那个隐患也彻底除掉了,心里的大石头可算落了地。
得买上一斤肉回家,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看了看时间,已经7点了,得加快脚步才行,争取今晚就能吃上美味的肉沫粥。
果然,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回家时,粥还在锅里咕噜咕噜地煮着呢。
奶奶正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看着妈妈在做饭,两小只围着妈妈叽叽喳喳,帮忙烧火。
我皱皱眉头,妈妈怎么不卧床休息?这时候还干什么活!
田田一看见我手里的肉,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开心地说道:“哎呀,晶晶也买肉了!咱们今晚接着吃肉粥。”
我这几天可没吃过什么肉粥。
当一个人心里没有了的期待时,亲人的言语和行为也就难以伤害到他了。
吃晚饭的时候,腕表屏幕突然亮起,是烈火佣兵团的麻一航发来的短信。
他说天气骤变,他们佣兵团明天要去抢收小麦,正大批招募人手,问我们小队参不参加。
看完短信,我赶紧联系队友商量,葫芦和舅舅就纷纷回复表示要参加。大宝被我们三人联合“镇压”了,他的首要任务是安心养伤恢复元气。
刚把这事敲定,手机提示音再度响起,是田集发来的消息。
他说他们再过大约一小时就能抵达南门,这次分给我的芋头有2116斤,询问我怎么接收。
晚上9点了,爸爸在屋子里踱步,穿着新棉袄新棉裤。
看着家里的人,只剩下我和妈妈的棉衣和被子没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好。
即使盖了两床薄被子,凌晨还是会被冻醒。
“送的是什么东西,这么晚了人怎么还没来?”爸爸耐心要告罄了。
“一会你就知道了。”我也没心思解释来解释去的。
大门外有车灯闪过。我打开院子里的电灯,推开大门,车果然停在门外。
田集先跟爸爸礼貌地问了声好,从卡车上卸下7个装满的麻袋,帮着爸爸搬进院子。
“明天我们要去几个蔬菜点转转,你有没有兴趣?”
我谢过他,跟他说了烈火佣兵团抢收小麦的事儿。
田集听后说:“行吧,他们那边的小麦地一直收获都很好,还是先解决他那边吧。麻袋得给我腾出来,明天接着用。”
我指了指放杂物的地方说:“就倒这儿吧,明天再收拾。”
忙活完后他便急匆匆地走了。
爸爸看着这么多芋头,满脸惊讶,忙不迭地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给我们这么多芋头?”
“之前我跟着他们出去采集的时候,找到了一片芋头地。他们为了表示感谢,就把一部分收获送给我。”
爸爸瞬间眼睛都发光了,兴奋地直搓手,“那可太好了!后面几天还有吗?”我不太确定地说:“有吧!多少我也不太清楚,看收获吧。”
爸爸看着那堆芋头,眉开眼笑地, “这么多芋头,够我们吃好一阵子了。”
从隔壁传来几声骂声:“大晚上的不睡觉,闹腾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了?”
我和爸爸赶紧噤声。
爸爸也打了个哈欠,小声说:“时间不早了,赶紧睡吧。”
破晓时分,晨曦才刚刚在天边晕染开,我们便随着烈火佣兵团的车队朝着麦地进发。
车队的阵容十分惹眼,打头阵的是两辆越野吉普车,跟在后面的是三辆小面包,队尾压阵的则是五辆大卡车,一行200多号人。
这样的规模,看来烈火佣兵团是全员出动了。
车队一路疾驰,车轮滚滚,扬起一路烟尘。
大约行进了半个小时,我们抵达了麦地边缘。
本以为就此停下,可车队并未做丝毫停留,又继续朝着前方开去。
透过车窗向外望去,我的嘴巴就一直微微张着,时不时发出“哇”的惊叹声。
眼前这些麦田,那可真是当得起广袤无垠这四个字。
阵风拂过,麦浪层层叠叠,一浪推着一浪,好似在热烈地进行一场麦浪接力赛。
又过了约摸半小时,沿途掠过十几块错落分布的麦地。
终于,我们这辆车缓缓停了下来,目的地到了。
一下车,麦田香就扑鼻而来。
佣兵团的队员们迅速下了车,很快,一道道红色射线在麦地上空射向远方,眼前整片麦田被平行线划分成一道道长条。
我们这辆车上有40多人,大家依次排开,各自认领一行地块。
我和舅舅、大宝分在相邻的位置。
分好地后,大家立刻投入抢收工作。
看着比我高出大半个头的麦秆在风中轻轻摇曳,这景色堪称世间最醉人。
我一激动,割麦穗的速度就快了起来,没多久便遥遥领先。
行进间,草丛中不时窜出蚂蚱等小昆虫,蹦跳着跑远。
还有个白影一闪而过,想必是野兔。
偶有野鸡在前方扑棱着翅膀飞远,突然的振翅声把我的心吓得一咯噔。
要是能打只野鸡回去吃该多好,不过这也只能望梅止渴了,当下还是做好手头的事要紧。
我继续一路向前推进。
花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抵达另一边地头。
即便戴着手套,麦芒还是在我手上扎出好几个血点子,果然,不管做什么都得付出代价。
我刚从地头钻出来,就瞅见窦符正站在那儿。
窦符这人性子活泼得很,一看到我,就咋呼着吆喝,“哟呵,小姑娘,你可真行啊,走这么快!”
我笑了笑,故作神秘:“我可有小窍门。”
人家在巡逻,我也不好拉着聊天不放人,打个招呼就走到远处,一屁股坐在地埂上,拿起水壶大口大口地喝水。
忽然,我瞧见麦田里,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有一抹红色若隐若现。
我心里一紧,难不成是野鸡的尾巴?
这念头一冒出来,我立马来了精神,迅速把水壶盖拧紧收好,小心翼翼地从腰间取下自己的弩。
我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往前蹭了几步,定睛一瞧,好家伙,还真是只野鸡!
嘴角忍不住上扬,我心里嘀咕着:“嘿,野鸡呀野鸡,你要是识相点,就乖乖在那儿别动,这天儿也冷了,我给你寻个好去处,到我这暖呼呼的肚子里来吧。”
按住激动,我瞅准时机一箭射出,那野鸡的羽毛还在空中飘着呢,可我的箭却不见了踪影。
箭明明是朝这个方向飞出去的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吱”的一声响,难不成射到什么东西了?
射中了应该也跑不了那么快。不急!
为了抓住野鸡,我又补射了一箭,还是没射中,反而把野鸡给惊得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我懊恼极了,赶紧顺着刚才箭飞行的方向,一头扎进了麦地里。
耳边隐隐传来挣扎声,我寻着声音找过去,终于发现了目标。
原来是一只兔子被我射中了,而且射得还挺准,正好命中它的脖子。
一检测,这兔子竟然是中等辐射变异的。
我忍不住傻笑起来,看来今天有肉吃喽!
人拎着兔子兴高采烈地走回地头,正在远处巡逻的窦符看到我手里的兔子,满脸惊讶:“行啊,小丫头!麦田里的兔子你都能射中,这么复杂的环境,你这箭法够厉害的呀!”
我有些心虚,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左下方, “我本来是冲着野鸡去的,谁知道野鸡跑了,反倒把这倒霉的兔子给射中了。”
可窦符根本不信,他直摇头:“胡扯,哪能随便射一箭就射中兔子呀?你要有这本事,来,再射一箭给我看看。”“真的只是侥幸!”
他也钻了牛角尖,对着麦田指着一个方位 ,“就这个方向,你朝这儿射,我就不信你随便射就能射中一只兔子。”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就当是逗他玩了,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抬起手,我漫不经心地抬弩往那个方向随意一射。
紧跟着,不远处传来几声“吱吱”,夹杂着一阵扑腾声。
我和窦符四目相对。
窦符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那惊愕的模样和我眼中的茫然形成鲜明对比。
他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没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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