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如期而至。
江秀秀磨蹭到不能再晚,才不得不走进卧室。
曲靖已经洗漱完毕,靠在了床头。
他没有看书,只是闭着眼睛,像是在假寐。
她屏住呼吸,尽可能轻手轻脚地爬上床,缩在自己的被子里,紧紧贴着床沿,恨不得自己能嵌进墙壁里去。
时间在死寂中流淌。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江秀秀以为今晚会像之前无数个夜晚一样,在无声的对峙中煎熬过去时。
身边的曲靖,忽然动了。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只是凝视或者细微的触碰。
他直接掀开了自己的被子,然后,一只手不容置疑地伸了过来,覆在了她紧紧攥着被角的手上。
那只手温热,甚至有些烫,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江秀秀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电流击中,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
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动弹不得。
“秀秀。”
他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贴得极近,呼吸几乎拂过她的耳廓。
这个女人的长相性格他很喜欢。
他给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的适应期了,今天他不想克制自己了。
那声音里没有了白天的平静,而是染上了一丝暗哑,一种……近乎本能的、压抑已久的什么东西,正在破冰而出。
江秀秀的心脏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身体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微微颤抖。
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握着她的手,拇指在她冰凉的手背上,缓慢地、带着某种评估意味地摩挲着。
那触感,不像爱抚,更像是在检查一件物品的质地。
“我们……是夫妻。”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低沉而清晰,像是在陈述一个无法反驳的事实,又像是在对自己强调这个必须维持的身份。
然后,他靠得更近。
男性的气息混合着沐浴后的清爽,以及那股挥之不去的、来自旷野的危险味道,将她完全笼罩。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灼烫着她的皮肤。
江秀秀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
她知道躲不过了。从他用那种方式向她摊牌开始,她就知道,这一关,她逃不掉。
为了父亲,为了母亲,为了……活下去。
她必须付出代价。
他的吻落了下来,不是温柔的触碰,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强势,撬开了她紧闭的牙关。
唇齿间是陌生的气息,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她的手被他紧紧握着,身体被他沉重的身躯半压着,无法动弹分毫。
像一条被钉在砧板上的鱼,只能任由宰割。
黑暗中,她睁大了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感受着身上陌生的、令人恐惧的触碰。
没有情欲,没有爱恋,只有冰冷的交易和赤裸的占有。
这不是夫妻生活。
这是一场献祭。是弱小者向强大者缴纳的生存税。
她将自己作为祭品,奉献给了这个占据了她丈夫身体的、来自未知世界的、危险而强大的灵魂。
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迅速没入鬓角。
而身上的男人,动作间没有丝毫温情,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宣泄和一种……仿佛在确认所有权般的执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终于归于平静。
曲靖从她身上离开,重新躺回自己的位置,呼吸很快变得均匀,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必要的任务。
江秀秀依旧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
身上残留着陌生的触感和气息,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多么真实而残酷。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侧过身,再次背对着他。
这一次,她没有再刻意保持距离。
因为已经没有了意义,从今夜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改变。
那层薄薄的、名为夫妻的遮羞布,被彻底扯下。露出了底下残酷、不对等的共生本质。
她睁着眼睛,在无边的黑暗和死寂中,听着身后平稳的呼吸声,直到天色微明。
眼底,是一片干涸的、再也流不出泪的荒漠。
清晨的第一缕光线,刺破窗帘的缝隙,精准地落在江秀秀空洞的眼睛里。
她维持着那个背对曲靖的姿势,一整夜,纹丝未动。
身体像是被掏空了,只剩下一个僵硬的外壳。
感官变得异常迟钝,又异常敏锐,她能清晰地回忆起昨夜每一个令人作呕的细节,却又感觉那仿佛发生在别人身上。
身后的呼吸声依旧平稳。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坐起身。
骨骼像是生了锈,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她没有回头去看那个占据了她丈夫身体、昨夜对她行使了丈夫权利的异界灵魂,只是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挪向浴室。
关上门,反锁。
她站在盥洗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惨白、眼神死寂的女人。
脖子上有一处明显的红痕,是昨夜他留下的印记。
她抬起手,用力地擦拭着那处皮肤,直到那片肌肤泛红、发热,几乎要破皮,那痕迹却依旧顽固地存在着。
就像昨夜发生的一切,无法抹去。
她拧开水龙头,水哗哗流下。她掬起一捧,用力拍打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激灵,却无法浇灭心底那团灰烬。
抬起头,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像泪水,却比泪水更冷。
镜中的女人眼神变了。
那里面不再有惊恐,不再有挣扎,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
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务。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匕首,反复切割着她的神经,也磨砺着她的意志。
既然躲不过,既然必须依附,既然这具身体已经成了交易的筹码……那么,她至少要为自己,争取更多。
她不再仅仅是那个被动承受恐惧、为了家人苟延残喘的江秀秀。
她要利用这诡异的关系,利用这危险的丈夫,利用那个绑定的签到系统,攫取一切她能攫取的东西,金钱,信息,甚至……力量。
洗漱完,她走出浴室。
曲靖已经起来了,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初醒的城市。
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背影,沉静依旧。
听到动静,他回过头。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
江秀秀没有像往常那样惊慌地移开视线,而是直直地迎了上去。
她的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空洞,让人窥探不出任何情绪。
蒋霖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以及脖子上那处未经掩饰的红痕,眉头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
“早上好。”江秀秀率先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平稳。
“……早上好。”蒋霖回应,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才缓缓移开。
没有道歉,没有温存,甚至没有一丝事后的尴尬。
仿佛昨夜的一切,不过是饮水吃饭般寻常。
如同往常。
她走到厨房,如同往常一样准备早餐。动作依旧有些僵硬,但不再颤抖。
吃饭时,两人相对无言。
快吃完时,江秀秀放下勺子,抬起眼,看向曲靖,语气平淡地像在讨论家务:
“老公,爸那边的康复医生说,下周开始要用一种新的进口促醒药物,一个疗程大概要五万。另外,妈这段时间太累了,我想请个专业的护工帮她分担一下,长期的话,费用也不低。”
她没有哭诉,没有哀求,只是陈述事实。
眼神平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等待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
蒋霖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她。
眼前的江秀秀,似乎和昨天之前那个惊惶不安、小心翼翼的女人有些不同了。
具体哪里不同,他说不上来。像是……一层冰冷的外壳,覆盖住了原本脆弱的内里。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喝完最后一口粥,然后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他语气依旧平稳,“我会处理。”
没有问具体需要多少,没有质疑药物的必要性,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仿佛他拥有的不是一个需要精打细算的工资卡,而是一个取之不尽的……宝库。
“好。”江秀秀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低下头继续小口喝粥。垂下的眼睫,掩盖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
看,交易达成了。
存折是曲靖的名字,家里积蓄是她和曲靖辛苦积攒的,但是要用,现在需要这个男人的同意了。
她用昨夜的身体奉献,换来了今天他对父亲医疗费的继续承担。
多么公平,又多么令人作呕。
从这一天起,江秀秀彻底戴上了一张无懈可击的假面。
在医院,她是孝顺坚韧的女儿,细心照料父亲,安抚母亲情绪。
在家里,她是温顺体贴的妻子,操持家务,对曲靖的种种异常视若无睹,甚至在他偶尔再次展露异能时,比如让不小心洒出的水瞬间消失,她也能面不改色地继续手中的事情。
她不再恐惧他的触碰。
当夜晚他再次靠近时,她会主动闭上眼,放松身体,尽管内心依旧是一片冰封的荒漠,承受一切。
仿佛那只是一项需要完成的、令人不快的日常任务。
她甚至开始主动。
“老公,我看中了一个理财课程,想学学怎么管理家里的钱。”
“老公,听说城西新开了个盘,学区好像不错,要不要抽空去看看?”,尽管她内心极度排斥与他构筑更深的羁绊,但这是一种试探,对财力,对意图的试探。
“老公,今天签到……”
她会在每天签到后,像是分享趣事一样,随口提一句。
观察着他的反应。
曲靖对她的变化,始终保持着一种不动声色的观察。
他给予她物质上的满足,对她的提议不置可否,对她的主动照单全收,却从不给予任何情感上的回应,也从不透露任何关于自身的信息。
他像一座沉默的冰山,而她,则像一艘围绕着冰山航行的小船,小心翼翼地丈量着它的体积,试探着它的边界,在冰冷的海水中,努力捞取着一切可能有用的残骸,金钱,以及从他只言片语和偶尔流露的异常中拼凑出的、关于他能力和来历的碎片信息。
家,彻底成了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床上是冰冷的献祭,床下是无声的博弈。
直到某天深夜,江秀秀被一阵极其微弱、却尖锐刺耳的嗡鸣声惊醒。
那声音不像来自外界,更像直接响彻在她的脑海深处!
她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
几乎是同时,她感觉到身边的曲靖瞬间绷紧了身体!
他醒了,而且反应极其剧烈!
黑暗中,她看到他倏然坐起,侧耳倾听,周身散发出一种如同猎豹般警惕、冰冷的气息!
那双在夜色中依旧锐利的眼睛,猛地转向了窗外某个方向!
那嗡鸣声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便消失了。
但蒋霖却没有放松下来。他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在感知着什么。
江秀秀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过了许久,蒋霖才缓缓躺下。
但他没有再入睡,只是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眼底深处是她从未见过的、一种混杂着凝重、警惕,以及……一丝极淡兴奋的复杂光芒。
发生了什么事?
那嗡鸣声是什么?
为什么曲靖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
江秀秀的心脏沉了下去。
她意识到,她所以为的、已经逐渐适应的诡异平衡,可能远比她想象的更加脆弱。
这片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隐藏的暗流,恐怕即将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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