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疯长,遮天蔽日。青黑色的水泥路面在山林间蜿蜒,如一条潜行的长蛇,正朝着襄阳府方向稳步延伸。然而,这段百余里的山路中,盘踞着三股残余匪患——黑风寨、野狼谷、断魂坡,皆是当年被李望川击溃的土匪余孽。这些匪帮逃入伏牛山后,仗着地形险要,招兵买马,日渐壮大,如今时常劫掠过往行人与施工物资,成为平安路延伸工程的心头大患,更是日后商队通行的致命威胁。
鹰嘴崖议事堂内,李望川摊开伏牛山地形图,指尖重重落在三个红点上。“黑风寨踞黑风口,野狼谷藏深林,断魂坡扼咽喉,三寨互为犄角,若不连根拔起,施工难以为继,商路更是无从谈起。”他抬眼看向堂下众人,目光锐利如鹰,“禁军已在来襄阳府的路上,我们必须在半月内清剿三寨,扫清后路隐患,方能全力备战。”
吴钩身着玄甲,手按佩刀上前一步:“总领放心,属下愿率精锐主攻。黑风寨寨主周豹勇而无谋,断魂坡匪首孙彪阴险狡诈,野狼谷头领胡狼擅长奔袭,可分而击之,各个击破。”
李锐补充道:“斥候队已探明三寨虚实。黑风寨有匪众百五十人,寨门设巨石吊桥,两侧山壁陡峭;野狼谷约百二十人,多猎户出身,擅长弓箭与陷阱;断魂坡不足百人,却卡在山路最窄处,坡上布满滚石与尖刺陷阱,易守难攻。三寨虽偶有勾结,但利益冲突不断,可利用矛盾分化瓦解。”
李望川点头,指尖在地图上勾勒出作战路线:“吴钩率两百精锐,配十架改良抛石车,主攻黑风寨与断魂坡;石破山领百人步兵营,携带火油与火石弹,协助吴钩攻坚;李锐带五十斥候,牵三十匹快马,牵制野狼谷,待主力破两寨后,再合力围歼。”他顿了顿,沉声交代战术细节,“黑风寨可诱敌出关,断魂坡需火力压制,野狼谷则纵火驱敌,务必做到速战速决,减少伤亡。”
“遵命!”三人齐声领命,转身离去部署兵力。
次日黎明,天色未亮,山间还弥漫着浓重的雾气。吴钩与石破山率部出发,队伍沿着尚未完工的水泥路面潜行,马蹄裹着麻布,脚步轻缓,不发出半点声响。石破山一身玄铁重甲,肩背开山斧,腰间悬着两柄短刀,面色沉凝如铁;两百精锐皆着皮甲,背负连弩,腰挎火石弹,行囊中备足三日干粮,眼神坚定,杀气凛然。
辰时三刻,队伍抵达黑风口下。黑风寨盘踞在悬崖之上,寨门由巨石垒成,高达三丈,门前是丈余深的沟壑,沟上横架着一座简陋的吊桥。两侧山壁陡峭,长满了荆棘与灌木丛,只有一条狭窄的石阶通往寨门,确实是易守难攻之地。
“将军,这黑风寨地势险要,硬攻怕是损失惨重。”一名校尉低声道。
吴钩凝视着寨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周豹贪婪成性,又自恃勇猛,我们只需略施小计,便能诱他下山。”他下令让士兵们在寨前一里地外搭建营帐,竖起“李家坪修路队”的旗帜,同时让十名士兵装作搬运粮草的模样,故意暴露在寨墙守军的视线中。
果不其然,寨墙上的土匪很快发现了他们。一名小喽啰飞奔着报告给寨主周豹:“寨主,山下有一伙修路的,带着不少粮草,看样子人不多!”
周豹正坐在寨内大堂饮酒作乐,听闻有粮草,眼中立刻闪过一丝贪婪。他身材魁梧,满脸横肉,左脸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当年被李望川所伤。“修路队?不过是些乡野村夫罢了!”他猛地将酒碗摔在桌上,站起身道,“兄弟们,随我下山,把粮草抢回来,顺便抓几个女人回来伺候!”
寨门大开,吊桥缓缓放下。周豹带领一百五十余名土匪,手持刀枪,骂骂咧咧地冲下山来。这些土匪个个衣衫褴褛,面目凶悍,身上散发着一股酒气与血腥味。
吴钩在营帐后看得真切,低声对石破山道:“石将军,待土匪进入埋伏圈,便下令攻击。”
石破山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开山斧,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土匪们冲到营帐前,见营中空无一人,只有几袋看似装满粮草的麻袋,顿时起了疑心。“寨主,不对劲,这里怕是有埋伏!”一名老匪提醒道。
周豹刚要下令撤退,却见吴钩与石破山从两侧树林中冲出,身后是两百精锐兵,手持连弩与刀枪,气势如虹。“周豹,你已无路可逃,速速投降!”吴钩高声喊道。
周豹又惊又怒,吼道:“兄弟们,杀出去!”他挥舞着手中的鬼头刀,率先冲了上去。
“放箭!”吴钩一声令下,两百名精锐兵齐齐举起连弩,箭雨如瀑,射向土匪。土匪们毫无防备,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土匪瞬间被射成了筛子,后面的土匪吓得连连后退。
周豹见状,心中大惊,想要转身逃跑,却被石破山拦住去路。“留下命来!”石破山一声怒喝,手中的开山斧横扫而出,势如雷霆。周豹连忙举起鬼头刀抵挡,“哐当”一声巨响,鬼头刀被震飞,虎口开裂,鲜血直流。石破山趁势而上,一斧劈在周豹的胸口,将其劈成两半,鲜血与内脏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土匪们见寨主被杀,军心大乱,纷纷四散逃窜。吴钩率部从两侧包抄而来,连弩与火石弹齐发,将土匪们围歼在山谷之中。火石弹落地炸开,燃起熊熊烈火,将逃窜的土匪烧得焦头烂额,哭爹喊娘。
不到半个时辰,黑风寨的土匪便被悉数剿灭,无一漏网。士兵们打扫战场,共斩杀土匪一百三十余人,俘虏二十余人,缴获刀枪一百五十余件,粮草若干。
“将俘虏押下去,严加看管,稍后带回鹰嘴崖甄别。”吴钩下令道,随后对石破山道,“石将军,我们立刻赶往断魂坡,争取今日拿下!”
石破山抹了把脸上的血迹,点头道:“好!”
队伍稍作休整,便朝着断魂坡进发。断魂坡位于伏牛山的咽喉之处,山路狭窄,最窄处仅容一人一马通过,两侧山壁陡峭,高达数十丈,土匪们在山坡上设置了大量的滚石与尖刺陷阱,十分凶险。
午时刚过,吴钩与石破山率部抵达断魂坡下。远远望去,山坡上隐约可见土匪的身影,他们正躲在岩石后面,警惕地注视着下方。
“将军,断魂坡地势险要,直接进攻损失太大,不如先用抛石车轰击山坡上的陷阱与滚石,再强行攻坚。”一名校尉建议道。
吴钩点头:“言之有理。让士兵们架设抛石车,目标山坡上的陷阱区域!”
士兵们迅速行动,将十架抛石车架设完毕。这些抛石车经过李石头的改良,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石弹上还裹着硫磺,落地即燃。
“点火,发射!”吴钩一声令下,士兵们合力拉动绳索,裹着硫磺的石弹呼啸着飞向山坡。石弹落地炸开,硫磺燃起熊熊烈火,将山坡上的陷阱与滚石炸毁大半。同时,连弩手们齐齐扣动扳机,箭雨射向山坡上的土匪,压制他们的火力。
山坡上的土匪们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晕头转向,纷纷躲在岩石后面,不敢露头。孙彪躲在一块巨石后,看着山下的精锐兵,眼中满是恐惧与愤怒。他知道,黑风寨已被剿灭,自己已是孤军奋战,但他仍不甘心就此投降。
“兄弟们,死守阵地!滚石伺候!”孙彪高声喊道。
土匪们从岩石后面探出头,将准备好的滚石推了下去。巨石顺着山势滚落,呼啸着冲向山下的精锐兵。
“举盾!”吴钩一声令下,精锐兵们纷纷举起盾牌,组成盾阵。巨石砸在盾牌上,发出“砰砰”的巨响,却始终无法冲破盾阵。
“抛石车继续轰击!连弩手压制!”吴钩下令道。
抛石车的石弹不断飞向山坡,燃起的硫磺火照亮了整个山坡。连弩手们趁机发射箭矢,射杀了不少躲在岩石后面的土匪。
“兄弟们,冲!”石破山一声大喝,手持开山斧,率先冲上山坡。精锐兵们紧随其后,组成鸳鸯阵,刀枪并用,朝着断魂坡上的土匪冲去。
山坡上的土匪们虽有防备,但在抛石车与连弩的轰击下,早已死伤惨重,士气低落。面对精锐兵们的猛攻,很快便抵挡不住,纷纷逃窜。吴钩与石破山率部一路追击,将土匪们围歼在断魂坡的顶端。
孙彪见大势已去,想要自刎身亡,却被石破山一脚踹倒,生擒活捉。他被押到吴钩面前,浑身颤抖,面如死灰。
“孙彪,你勾结官府,残害百姓,今日落到我手中,还有何话可说?”吴钩冷声问道。
孙彪垂头丧气,一言不发。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队员匆匆赶来:“将军,李锐队长派人传来消息,野狼谷的土匪倾巢而出,正在袭击我们的后方补给队!”
吴钩眉头微蹙:“不好!我们中计了!”他没想到,野狼谷的土匪竟如此狡猾,趁他们攻坚之际,偷袭补给队。
“石将军,你留在这里打扫战场,看管俘虏,我率一百精锐回援补给队!”吴钩当机立断道。
“将军放心!”石破山点头道。
吴钩率一百精锐兵,策马疾驰,朝着补给队的方向赶去。
与此同时,李锐正带领斥候队与野狼谷的土匪周旋。野狼谷的头领胡狼,是个狡猾多疑之人,他得知黑风寨与断魂坡被攻击后,并未出兵救援,反而趁虚而入,率领一百二十余名土匪,袭击了李家坪的补给队。
补给队共有五十名士兵,押着十辆马车的粮草与工具,行至伏牛山腹地时,遭到了胡狼的袭击。土匪们从两侧山林中冲出,箭雨如蝗,补给队的士兵们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
“兄弟们,守住粮草!”补给队队长高声喊道,带领剩余的士兵组成盾阵,顽强抵抗。
胡狼骑着一匹黑马,手持弓箭,不断射杀补给队的士兵。他的箭法精准,每射一箭,便有一名士兵倒下。
就在补给队即将全军覆没之际,李锐带领斥候队及时赶到。“胡狼,住手!”李锐高声喊道,带领斥候队员们冲入战阵。
斥候队员们个个身手敏捷,擅长射箭与近身格斗。他们的加入,立刻扭转了战局。李锐手持长枪,直奔胡狼而去。
胡狼见状,不敢怠慢,举起弓箭射向李锐。李锐侧身避开,手中的长枪直刺而出,直指胡狼的胸口。胡狼连忙翻身下马,躲过一劫。
两人在战场上激战起来,枪来箭往,互不相让。李锐的枪法精湛,招招致命;胡狼的箭法刁钻,箭箭不离要害。
激战了数十回合,李锐渐渐占据上风。他瞅准一个破绽,手中的长枪猛地刺出,刺穿了胡狼的肩膀。胡狼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土匪们见头领受伤,军心大乱,纷纷逃窜。李锐带领斥候队员们与补给队的士兵们合力追击,将土匪们围歼在山谷之中。
此时,吴钩也率部赶到。看到战场已被控制,他松了口气。
“李锐,没事吧?”吴钩问道。
“没事,多亏了补给队的兄弟们顽强抵抗。”李锐道,“胡狼已被生擒,土匪们死伤惨重,剩下的都已投降。”
吴钩点了点头,走到胡狼面前,冷冷道:“胡狼,你袭击补给队,残害士兵,今日落到我手中,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胡狼脸色惨白,哀求道:“将军饶命!我愿意投降,为你们效力!”
“晚了!”吴钩冷哼一声,下令道,“将他押下去,与孙彪一同带回鹰嘴崖,听候总领发落。”
夕阳西下,伏牛山的战斗终于结束。三股匪患被悉数剿灭,共斩杀土匪两百八十余人,俘虏六十余人,缴获刀枪三百余件,粮草若干。吴钩与石破山、李锐率部在断魂坡汇合,清点战果。
“总领,三股匪患已全部剿灭,无一漏网!”吴钩派人向李望川汇报。
李望川接到消息时,正在巡查施工路段。他闻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让吴钩将俘虏押回鹰嘴崖,甄别后,罪大恶极者斩首示众,其余的可编入修路队,戴罪立功。同时,加强沿途的护卫,确保施工与商队通行安全。”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匪患已清,平安路延伸工程可以顺利推进时,一件意外之事发生了。
在清点黑风寨的物资时,士兵们发现了一批禁军的制式兵器与盔甲。这些兵器与盔甲做工精良,上面刻着禁军的标识,绝非土匪所能拥有。吴钩得知后,心中大惊,立刻让人将兵器与盔甲送往鹰嘴崖,交给李望川。
李望川看着眼前的禁军制式兵器与盔甲,眉头紧锁。他拿起一把长剑,剑身寒光凛冽,锋利无比。“这些兵器与盔甲,是禁军的制式装备,怎么会出现在黑风寨?”他喃喃自语道。
苏凝霜站在一旁,神色凝重:“总领,看来李嵩与禁军统领秦岳早已暗中勾结。他们让土匪盘踞在伏牛山,阻碍平安路施工,如今又派禁军前来围剿,显然是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李嵩这个老狐狸,果然阴险狡诈。”李望川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以为,凭借这些土匪与禁军,就能将我李望川拿下?真是异想天开!”
他转身对小五道:“小五,立刻加强情报收集,查清李嵩与秦岳的勾结程度,以及禁军的具体动向。同时,让李石头加快武器的生产,尤其是手榴弹与铁炮,务必在禁军抵达前,准备充足。”
“属下明白!”小五道。
李望川又对吴钩道:“吴钩,你率部返回鹰嘴崖,加强山寨的防御。同时,将黑风寨、野狼谷、断魂坡的寨墙拆除,用其石材修建烽火台与护卫点,确保平安路的安全。”
“属下遵命!”吴钩道。
夜色渐浓,鹰嘴崖的灯火通明。李望川站在了望塔上,望着襄阳府的方向,心中清楚,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禁军的到来,意味着他与朝廷的正面冲突已不可避免。但他并不畏惧,只要有兄弟们的团结,有百姓的支持,有精良的武器与坚固的防御,他相信,一定能击退禁军,守护好这片家园。
而在襄阳府内,李嵩得知三股匪患被剿灭的消息后,气得暴跳如雷。他没想到,李望川的势力竟如此强大,短短几日便清剿了伏牛山的匪患。“秦岳,你还在等什么?再不出兵,李望川的势力就越来越大了!”李嵩对着禁军统领秦岳怒吼道。
秦岳脸色阴沉,沉声道:“李刺史,稍安勿躁。禁军刚抵达襄阳府,还需休整。待摸清李望川的虚实后,再行出兵不迟。”
李嵩心中不满,却也无可奈何。他知道,秦岳手握兵权,自己根本无法指挥他。他只能在心中祈祷,秦岳能尽快出兵,剿灭李望川。
伏牛山的夜色中,平安路的施工仍在继续。工匠们借着篝火的光芒,铺设着水泥路面。他们知道,这条道路承载着李家坪百姓的希望,只有尽快修通,才能抵御即将到来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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