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那尖厉的“刑部查案!怀疑齐王府匿藏瓦岗逆党!”的叫声,如同夜枭的嘶鸣,瞬间打破了齐王府寝殿区域短暂的平静,也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了王忠的心里,让他脸色惨白,几乎站立不稳。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而且来得如此迅猛,如此狠辣!直接扣上了“勾结瓦岗逆党”这天大的帽子!这罪名一旦坐实,别说齐王殿下如今“病重”,就是好好的,也难逃一死!高公公和宇文化及,这是彻底撕破脸,要下死手了!
沈光按剑大步走出殿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目光如刀,扫过一脸得意嚣张的陈德,以及他身后那两名穿着刑部官服、眼神闪烁中带着一丝倨傲的官员,还有那几个摩拳擦掌、一看就是来者不善的衙役。
“陈公公,刑部的各位大人,”沈光的声音冰冷,带着军人特有的硬朗,“此地乃是齐王殿下寝殿,殿下病体沉重,需要静养。你们在此喧哗,惊扰了殿下,该当何罪?”
“沈将军!”陈德尖着嗓子,扬了扬手中盖着刑部大印的公文,有恃无恐,“咱家可是奉了高公公之命,陪同刑部的两位大人前来办案!捉拿瓦岗逆党,乃是朝廷头等大事!别说齐王殿下只是病了,就是……哼,也得配合调查!你一个小小的千牛备身,敢阻拦刑部办案?是想包庇逆党吗?”
那两名刑部官员中,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干瘦男子上前一步,官威十足地说道:“本官刑部郎中赵德柱,这位是主事钱贵。沈将军,我等奉命搜查齐王府,尤其是这寝殿区域,有线报称此处藏匿有瓦岗贼人往来密信!还请将军行个方便,莫要让我等难做,否则,这妨碍公务、包庇逆党的罪名,沈将军怕是担待不起!”
这话软中带硬,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沈光心中怒火升腾,他知道对方这是摆明了要找茬。什么狗屁线报,什么密信,无非是找个由头硬闯进来,确认齐王状况,或者干脆就是来下黑手的!他死死握着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硬拦?对方手持刑部正式公文,名义上是正当办案,他若强行阻拦,就是公然抗法,对方立刻就能给他扣上更大的帽子!
可若放他们进去……殿下正在关键时刻,岂容这些宵小惊扰?而且,谁知道他们进去后会做什么?栽赃?还是……
就在沈光内心激烈挣扎,几乎要按捺不住拔剑的冲动时,寝殿内,床榻之上。
杨暕的“昏睡”依旧深沉,仿佛外界天塌地陷也与他无关。然而,在他体内,第四十三天的力量,正如同精准的刻钟,分秒不差地注入。暗金色的罡气气旋沉稳运转,将新增的千斤之力迅速炼化吸收,完美融入那奔腾的力量洪流。
四万三千斤!
力量增长结束,杨暕能感觉到自身力量的稳步提升,距离四万五千斤又近了一步。血肉筋骨的强化仍在持续,暗金色的霸血罡气也壮大凝实了一分。他依旧完美地收敛着所有气息,维持着“病弱”的伪装。但与此同时,他那强大的感知力早已如同无形的蛛网,蔓延到殿外,将沈光与陈德、刑部官员的对峙,清晰地“看”在眼里。
“刑部搜查?勾结瓦岗?”杨暕心中冷笑连连,“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来高公公和宇文化及是铁了心要我的命了。”
他并不慌乱。四万三千斤的力量,加上初步掌握的罡气外放和日益精进的罡气护体,让他有足够的底气应对任何突发状况。就算沈光拦不住,这些人真闯进来,他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无功而返”,甚至吃点暗亏。他只是不想过早暴露实力罢了。
“沈光会如何选择?”杨暕的注意力更多放在沈光身上。这是对沈光立场和能力的又一次考验。
殿外,沈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拔剑的冲动。他知道,硬扛不是办法。他目光锐利地盯着赵德柱和钱贵,沉声道:“既然是刑部办案,末将自然不敢阻拦。但是,赵大人,钱大人,齐王殿下身份尊贵,且重病在身,受不得丝毫惊扰。你们要搜查可以,但必须由末将陪同,并且,动作务必轻缓,绝不能靠近殿下床榻三步之内!否则,惊扰了殿下,导致病情加重,这个责任,恐怕二位大人也担待不起!末将说不得也要上奏陛下,陈述今日之事!”
他这番话,看似退让,实则划下了红线——可以搜,但不能惊扰齐王,尤其不能靠近床榻。同时,抬出了皇帝陛下作为威慑。
赵德柱和钱贵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犹豫。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无论如何要进入寝殿确认齐王状况,最好能找到“罪证”。沈光的要求合情合理,他们若强行硬闯,闹到皇帝那里,他们也未必能讨好。毕竟,齐王再失势,也是皇子。
陈德见状,尖声道:“沈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搜查逆党,自然要仔细勘验,岂能束手束脚?”
沈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陈公公,这里是齐王寝殿,不是刑部大牢!若因搜查导致殿下有所不测,是你担责,还是高公公担责?亦或是这两位刑部的大人担责?”
这话直接点出了要害。齐王要是真在搜查过程中“出事”,他们谁都跑不了。
赵德柱干咳一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沈将军所言也有道理。殿下金枝玉叶,确实不能惊扰。这样吧,我们就在殿内其他地方看看,绝不靠近殿下床榻,如何?”他使了个眼色给钱贵和陈德,意思是先进去再说,见机行事。
沈光知道这已经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他点了点头,侧身让开:“既然如此,几位请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有人敢逾越,休怪沈某剑下无情!”
他最后一句带着森然杀气,让赵德柱等人心头都是一凛。
很快,陈德、赵德柱、钱贵以及两名衙役(被沈光限制只能进去两人)走进了寝殿。王忠紧张地挡在床榻前,脸色发白,但眼神却带着倔强。
赵德柱和钱贵一进殿,目光就像探照灯一样扫视起来。殿内陈设简单,一目了然。他们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床榻上那“昏睡”不醒、气息微弱的杨暕身上。
只见杨暕面色灰败,嘴唇干裂,胸膛的起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完全是一副弥留之际的模样。这景象,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
赵德柱和钱贵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虑。这齐王,看起来是真的不行了。那所谓的“勾结逆党”,似乎有点站不住脚?一个将死之人,还有精力勾结逆党?
陈德却不管这些,他尖声道:“搜!仔细搜!看看有没有密信或者其他违禁之物!”他亲自走到桌案旁,装模作样地翻看起来。两名衙役也在沈光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殿内的柜子、角落。
王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他知道殿下没什么把柄,但还是怕这些人栽赃。
沈光则紧紧跟在赵德柱和钱贵身边,确保他们不会突然靠近床榻。
整个搜查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自然是一无所获。殿内干净得连张多余的纸片都没有。
赵德柱和钱贵的脸色有些难看。陈德更是咬牙切齿,他不甘心,目光再次投向床榻,忽然道:“两位大人,这床榻之上,还有殿下身上,是不是也该检查一下?万一逆党将密信藏于殿下身上或者床褥之下呢?”
“放肆!”沈光勃然大怒,一步踏前,手按剑柄,杀气腾腾地盯着陈德,“陈德!你敢亵渎殿下?!!”
王忠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陈公公!殿下已经如此……您就高抬贵手,给殿下留最后一点体面吧!”
赵德柱和钱贵也皱起了眉头。搜查寝殿其他地方还说得过去,真要搜身或者翻动一个垂死皇子的床榻,这传出去,他们的名声也完了,皇帝那里更没法交代。
“够了!”赵德柱喝止了还想说话的陈德,对沈光抱了抱拳,“沈将军,看来是线报有误,此地并无逆党踪迹。打扰殿下静养,我等告退。”
说完,他也不理会脸色铁青的陈德,带着钱贵和衙役,灰溜溜地离开了寝殿。
陈德看着他们的背影,又恨恨地瞪了床榻方向一眼,跺了跺脚,也只得跟着离开。
殿门重新关上。
王忠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沈光也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紧锁。他知道,这次虽然挡过去了,但高公公和宇文化及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不知道又会使出什么手段。
他走到床边,看向依旧“昏睡”的杨暕,眼神复杂。殿下,您还要“睡”多久?外面的风雨,越来越急了。
杨暕虽然闭着眼,但嘴角却在无人察觉的角度,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
搜查?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拙劣表演罢了。
他感受着体内四万三千斤奔腾的力量,以及那更加得心应手的罡气。
“继续吧,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等我出关之日,便是尔等末日!”
他收敛心神,继续投入到修炼之中。罡气护体的范围在稳步扩大,对头面部的防护也越发熟练。力量,才是一切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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