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山洞外的雾气淡了些,却多了股若有若无的尸臭味。
林默将最后一块干粮塞进嘴里,看了眼寻踪瓷——谷心的金光比昨夜更亮了些,像是在指引方向。被救的流云宗弟子伤势未愈,无法同行,只能留在山洞里隐蔽,临行前塞给林默一张潦草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毒尸大阵的范围。
“毒尸大阵是用数百具修士尸体炼制的,由四个护法分别镇守四方阵眼,阵眼不破,毒尸杀不尽。”苏晴看着地图,眉头紧锁,“我们必须分头行动,同时破掉四个阵眼,否则根本靠近不了谷心。”
“可我们只有五个人……”柳燕声音发颤。
“我去北阵眼。”苏晴率先开口,“我的火系术法对阴邪之物有克制作用。”
“我去南阵眼!”赵雷拍了拍铁锤,“蛮力破阵,我最在行!”
“我去西阵眼。”林小婉背起药篓,“我带了些克制尸毒的草药,或许能派上用场。”
“那我去东阵眼。”柳燕握紧软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我的身法快,打不过还能跑。”
最后只剩下林默。
“我去谷心。”林默沉声道,“你们破掉阵眼后,立刻赶来谷心汇合,我尽量拖延时间。”
“不行!”苏晴立刻反对,“谷心肯定是万毒谷主亲自镇守,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寻踪瓷指引的克制之物就在谷心,必须有人去取。”林默看向小白,“而且我有小白帮忙,未必没有胜算。”
小白抬起头,对着众人嘶鸣一声,脖颈下的鳞片泛起蓝光,像是在保证。
苏晴看着林默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玄水麒麟,最终点了点头:“小心行事,我们尽快赶过来。这是‘爆炎符’,关键时刻能帮你脱身。”
众人交换了传讯符——虽然在谷内无法联系外界,但短距离内或许能用。林默将流云宗弟子给的地图折好揣进怀里,最后检查了一遍丹药和符箓,跟着众人走出了山洞。
刚出山洞,一股浓烈的尸臭味就扑面而来。雾气中,影影绰绰站着数十具“尸体”,这些尸体皮肤青黑,双眼空洞,嘴角流着黑血,正是毒尸大阵里的毒尸!
“动手!”苏晴低喝一声,率先冲向北方,火球术在她掌心炸开,照亮了前方的路。
赵雷怒吼一声,铁锤挥舞着砸向南方的毒尸,林小婉和柳燕也各自朝着目标方向冲去,一时间,雾气中火光、锤影、剑光交织,毒尸的嘶吼声此起彼伏。
林默没有恋战,趁着毒尸被其他人吸引,带着小白钻进了东侧的一条小径——这是通往谷心的近路,也是毒尸最密集的地方。
小白显然对毒尸的气息极为厌恶,低鸣一声,周身蓝光暴涨,形成一道屏障,将扑过来的几具毒尸弹开。林默则运转玄水净火,蓝白色的火焰化作长剑,一剑劈开挡路的毒尸,腥臭的黑血溅在地上,冒出阵阵白烟。
这些毒尸虽然力大无穷,刀枪难入,但惧怕玄水净火的至阳之力,林默和小白配合默契,一路冲杀,竟硬生生闯出一条血路。
越靠近谷心,毒尸的数量越多,甚至出现了一些体型庞大的变异毒尸,身上长着骨刺,行动迅捷,普通的玄水净火只能让它们动作一滞,无法彻底消灭。
“小白,左边!”林默喊道。
小白心领神会,猛地喷出一口寒气,将左边扑来的变异毒尸冻住,林默趁机祭出青铜灯座,将玄水净火的威力催发到极致,一剑刺穿了毒尸的头颅。
就在这时,传讯符忽然震动起来,是柳燕的声音,带着哭腔:“林师弟,东阵眼的护法太厉害了,我……我快撑不住了!”
林默心里一紧,刚想回应,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狂笑:“哪来的小娃娃,敢闯我万毒谷的禁地?”
一个穿着黑袍的老者出现在前方,脸上布满皱纹,手里拄着一根骷髅头拐杖,正是东阵眼的护法!他身边的毒尸瞬间停下动作,齐刷刷地看向林默,空洞的眼眶里闪过一丝红光。
“给我拿下!”老护法拐杖一顿,周围的毒尸像潮水般涌了过来。
林默知道不能恋战,对小白道:“掩护我!”
小白发出一声清亮的嘶鸣,周身蓝光大盛,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毒尸挡在外面。林默则抓住机会,运转《破空拳》,将灵力凝聚在双拳,猛地冲向老护法!
老护法显然没料到他会直接攻击自己,愣了一下,仓促间举起拐杖抵挡。
“铛!”
拳头与拐杖碰撞,发出一声脆响,老护法被震得后退三步,惊讶地看着林默:“筑基期以下,竟有如此力道?”
林默没说话,趁他后退的瞬间,再次出拳,拳风带着破空之声,直取他的胸口!这一拳融合了《破空拳》的霸道和《淬体诀》的巧劲,正是他从落仙谷回来后悟出来的新招式。
老护法不敢大意,拐杖上冒出阵阵黑气,形成一道毒障。林默的拳头穿过毒障,虽被腐蚀得隐隐作痛,却依旧势不可挡,狠狠砸在老护法的胸口!
“噗!”老护法喷出一口黑血,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挣扎了几下,竟直接没了气息——他显然没料到林默的拳头如此霸道,连护体毒障都挡不住。
随着老护法死去,周围的毒尸动作一滞,身上的红光渐渐散去,瘫倒在地,化作一滩黑水。
东阵眼破了!
林默来不及高兴,赶紧用传讯符联系柳燕:“柳师姐,东阵眼已破,你怎么样?”
“我没事……谢谢你,林师弟。”柳燕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林默松了口气,刚想继续往谷心走,传讯符又震动起来,这次是苏晴:“北阵眼已破,但毒尸数量太多,我被缠住了,一时半会儿过不去!”
紧接着是赵雷:“南阵眼搞定!老子胳膊被毒尸划了一下,有点发麻,得处理一下!”
林小婉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西阵眼破了,我没事,马上赶去谷心!”
只有林小婉能尽快赶来。
林默看了看谷心的方向,那里的金光越来越亮,显然克制噬灵蛊的东西就在眼前。他咬了咬牙,对小白道:“我们先去!”
穿过最后一片毒尸区域,眼前豁然开朗——谷心是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中央插着一根黑色的柱子,柱子上缠绕着无数黑色的蛊虫,正是即将成型的噬灵蛊!而在祭坛上方,悬浮着一朵通体雪白的莲花,散发着柔和的金光,正是寻踪瓷指引的克制之物!
“雪魂莲!”林默又惊又喜。碎瓷片告诉他,雪魂莲是天地至纯之灵所化,专克阴邪毒蛊,正是噬灵蛊的克星!
就在他准备去摘雪魂莲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祭坛后方传来:“擅闯禁地,还想染指本座的雪魂莲?找死!”
一个穿着紫袍的老者缓缓走出,面容枯槁,双眼却闪烁着绿光,正是万毒谷主!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厚重如山,显然是金丹期修士无疑!
林默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握紧了拳头,小白也警惕地挡在他身前,脖颈下的鳞片亮得惊人。
没有退路了。
他必须拖住万毒谷主,等林小婉赶来,或者……自己想办法摘下雪魂莲。
万毒谷主冷笑一声,抬手一挥,无数噬灵蛊从黑色柱子上飞了下来,像一片黑云,朝着林默和小白扑去!
“小白,用寒气!”林默喊道。
小白喷出一口寒气,将前方的噬灵蛊冻住,但更多的蛊虫从四面八方涌来,根本挡不住!
林默深吸一口气,将玄水净火和青铜灯座的力量全部催发,同时掏出王丹师给的青焰丹,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一股狂暴的力量瞬间在体内炸开,修为硬生生提升到了筑基初期!
“破空拳!”
林默迎着蛊虫,一拳砸向万毒谷主,拳头上的蓝白色火焰与青焰丹的力量融合,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竟硬生生将扑来的噬灵蛊烧成了灰烬!
万毒谷主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他能爆发出如此力量:“有点意思,那就让你尝尝噬灵蛊的厉害!”
他双手结印,黑色柱子上的噬灵蛊忽然躁动起来,凝聚成一条黑色的大蛇,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林默!
林默知道这一击避无可避,他将所有灵力汇聚在右手,瞄准了黑色大蛇的七寸——那里,正是雪魂莲金光照射的地方!
“就是现在!”
他没有躲闪,反而迎着大蛇冲了过去,在被蛇嘴吞噬的前一刻,右手猛地伸出,穿过蛇身,抓住了悬浮在空中的雪魂莲!
“不!”万毒谷主发出一声怒吼。
雪魂莲入手冰凉,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所过之处,黑色大蛇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无数黑色的粉末,祭坛上的噬灵蛊也在金光中纷纷消散,连那根黑色的柱子都开始融化!
万毒谷主被金光击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很快就化作一具干尸。
林默握着雪魂莲,体内的青焰丹力量耗尽,气血翻涌,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小白赶紧扶住他,发出焦急的嘶鸣。
“我没事……”林默虚弱地笑了笑,看着手里的雪魂莲,金光渐渐收敛,变成一朵普通的白色莲花,“我们做到了……”
就在这时,林小婉、苏晴、赵雷和柳燕都赶了过来,看到祭坛上的景象,都惊呆了。
“林师弟,你……”苏晴看着他手里的雪魂莲,又看了看地上的干尸,激动得说不出话。
林默将雪魂莲递给她:“快……用它净化谷里的余毒……”
说完,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小白怀里。
小白发出一声担忧的嘶鸣,用舌头轻轻舔着他的脸颊,雪白的皮毛上,沾染上了他嘴角溢出的血迹,像绽开了一朵红梅。
阳光终于穿透了万毒谷的雾气,照在祭坛上,照在那朵雪魂莲上,也照在昏迷的林默脸上,带着一丝温暖的希望。
毒尸大阵已破,噬灵蛊被灭,万毒谷的危机,终于解除了。
而林默不知道的是,他的名字,即将传遍整个东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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