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金光从记忆水晶中迸发,像破晓的第一缕晨光,穿透暗冰区的灰雾,将整个边缘地带照得亮如白昼。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的黑色颗粒,在金光的笼罩下瞬间消融,连暗冰屏障表面狂暴的黑色灵韵,都暂时收敛了几分,仿佛被这纯净而温暖的灵韵震慑,不敢轻易妄动。
林夏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手中的光球还在散发着金蓝灵韵,却被水晶的金光盖过,成为虚影的背景。她能清晰地看到,半空中的虚影越来越清晰 —— 奶奶穿着那件熟悉的暗红色棉袄,袖口的补丁还是当年她亲手缝补的模样,针脚略显笨拙,却透着满满的暖意;花白的头发梳得整齐,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固定,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温柔的笑意,与记忆中奶奶晚年的模样一模一样。
更让人动容的是,虚影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姜茶味,混合着雪境灵韵的清甜,那是林夏从小闻到大的味道,是家的味道,也是奶奶独有的气息。虚影的脚下踩着一层薄薄的金光,像踩着云朵,一举一动都带着灵韵的波动,却没有丝毫虚幻感,仿佛奶奶只是跨越了时光,重新站在了他们面前。
“奶…… 奶奶?” 林夏的声音带着颤抖,眼泪瞬间涌满眼眶。她伸出手,想要触碰虚影,指尖却穿过一层温暖的金光,什么也没碰到,可指尖却残留着熟悉的温度,让她想起小时候奶奶牵着她的手,走在拾光巷的雪地里。
顾砚也瞪大了眼睛,手中的灵韵探测仪差点滑落。他从事守界人相关工作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清晰的灵韵虚影 —— 这不是简单的记忆投射,而是带着强烈羁绊灵韵的 “意识显形”,只有守界人与灵体之间的羁绊达到极致,且灵韵足够强大时,才有可能出现。“这…… 这是林夏奶奶的灵韵意识?竟然能凝聚到这种程度,太不可思议了!”
阿橘的毛发渐渐平复下来,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尾巴尖的银毛从红光变成了柔和的金光。它不再释放警戒的空间灵韵,而是轻轻蹭了蹭林夏的裤腿,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为她开心。
点点的翡翠绿灵韵也变得柔和,它飞到虚影周围,轻轻盘旋,灵韵传递出 “温暖”“熟悉” 的情绪,显然也感受到了奶奶灵韵中的善意。小雪灵则躲在雪灵身后,大眼睛里满是懵懂,小声问:“首领,那是谁呀?她的灵韵好温暖,和林夏姐姐的灵韵好像。”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聚焦在雪灵身上。
雪灵的身体彻底僵在原地,像被金光冻住了一般。她的淡蓝色眼睛死死盯着半空中的虚影,瞳孔微微收缩,里面翻涌着震惊、不敢置信、疑惑,还有一丝被压抑了几十年的委屈。残破的冰翼微微颤抖,灵韵波动剧烈到几乎失控,淡蓝色的灵体上泛起一层细碎的光粒,像是情绪激动到灵体都在颤抖。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有微弱的呜咽声溢出。多少年了?从她赌气飞回雪境的那天起,她无数次在梦里看到奶奶的模样,看到奶奶站在巷尾的雪堆旁,看到奶奶拿着热姜茶,可每次醒来,都只剩下冰冷的遗憾和自责。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 “见到” 奶奶,以为那些误会永远没有解开的机会,可现在,奶奶的虚影就站在她面前,笑容依旧温柔,和当年她记忆中那个会给她煮热姜茶、会陪她堆雪人的奶奶,一模一样。
“奶…… 奶……” 雪灵的声音破碎而微弱,带着浓重的鼻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灵体的纹路滑落,落在雪地上,瞬间化作带着金光的灵韵水珠,“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吗?”
奶奶的虚影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雪灵身上,那眼神温柔得能融化冰雪,带着深深的歉意和疼惜。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雪灵,像是在弥补这几十年的缺席,像是在细细打量这个她牵挂了一辈子的小家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暗冰区的寒风停了,暗冰屏障的黑色灵韵暂时蛰伏,只有水晶的金光和奶奶虚影的灵韵,在空气中温柔地流淌。林夏的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能感受到奶奶虚影中的情绪 —— 那是跨越了生死的牵挂,是未能说出口的歉意,是终于得以释怀的执念。
“雪灵,好久不见。” 奶奶的声音缓缓响起,依旧是熟悉的温和语调,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像怕惊扰了这个委屈了太久的孩子,“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让你误会了这么久。”
她的虚影缓缓向前飘了几步,停在雪灵面前,距离不过一米。金光笼罩着雪灵,将她灵体上残留的最后一丝灰意彻底驱散,只剩下纯净的淡蓝。奶奶抬起手,那只布满皱纹的手,在金光中显得格外温柔,她轻轻朝着雪灵的冰翼伸去,像是当年无数次抚摸她的头那样。
雪灵的身体微微颤抖,却没有躲闪。当奶奶的虚影指尖触碰到她冰翼的瞬间,一股温暖的金光顺着冰翼蔓延,传遍了她的整个灵体。那感觉太熟悉了,是当年奶奶给她披棉袄时的温度,是当年奶奶给她递热姜茶时的暖意,是她思念了几十年的、属于奶奶的温度。
“当年……” 奶奶的声音顿了顿,眼神里的歉意更浓,她轻轻抚摸着雪灵的冰翼,像是在安抚她激动的情绪,“当年我不是要赶你走,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 雪灵的灵韵瞬间剧烈波动起来,淡蓝色的灵体像被风吹动的火焰,疯狂地闪烁着。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震惊和疑惑,还有一丝不敢相信的茫然,“可是…… 可是你当时说,我是麻烦,说你不需要我的帮忙,让我别再靠近你的店……”
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那些被压抑了几十年的委屈和不解,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我当时只是想帮你解冻水管,我只是想给你带冰焰花,我从来没想过要给你添麻烦!我以为你真的讨厌我了,以为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所以我才不敢回去,才眼睁睁看着雪境的灵脉越来越弱,才让你等了我这么久……”
雪灵的灵韵波动越来越剧烈,甚至带动了周围的空气,光球的金蓝灵韵也跟着晃动起来。林夏赶紧上前一步,用自己的守界人灵韵轻轻稳住雪灵的灵体,轻声安慰道:“雪灵,别激动,听奶奶把话说完,当年一定有误会,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顾砚也赶紧调整灵韵探测仪,屏幕上显示雪灵的灵韵虽然波动剧烈,却没有失控的迹象,反而因为奶奶虚影的金光,变得更加纯净。他松了口气,对着林夏摇摇头,示意不用过于担心 —— 这是情绪的正常释放,也是误会解开的必经之路。
奶奶的虚影没有打断雪灵的倾诉,只是静静地听着,眼神里的疼惜越来越浓。她轻轻拍了拍雪灵的冰翼,像是在说 “我都知道,我都懂”。直到雪灵的情绪稍微平复,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温柔却坚定:“孩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知道你一直想帮我,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从来没有觉得你是麻烦。”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说?为什么要赶我走?” 雪灵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倔强,眼睛死死盯着奶奶的虚影,渴望一个答案。
奶奶的虚影叹了口气,目光飘向远方,像是在回忆当年的往事。她的眼神变得深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仿佛当年的威胁还历历在目。金光随着她的情绪波动,微微暗了几分,却依旧温暖,没有丝毫恶意。
林夏、顾砚、阿橘、点点和小雪灵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奶奶的虚影,等待着那个迟到了几十年的真相。暗冰屏障的黑色灵韵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凝重的氛围,变得更加安静,只是表面的黑色纹路依旧扭曲,像是在预示着当年的威胁,或许并没有彻底消失。
奶奶的嘴唇动了动,正要说出当年的真相,可就在这时,水晶的金光突然微微闪烁了一下,奶奶的虚影也跟着变得有些模糊,像是电量耗尽的灯,随时可能消散。
“奶奶!” 林夏和雪灵同时惊呼出声,声音里满是担忧。
奶奶的虚影用力晃了晃,重新稳定下来,只是光芒比之前黯淡了一些。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焦急,像是在与时间赛跑:“我的灵韵意识支撑不了太久,水晶的羁绊灵韵只能让我显形片刻。雪灵,你听我说,当年我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
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水晶的金光再次剧烈闪烁,奶奶的虚影开始变得透明,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散。暗冰屏障的黑色灵韵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再次狂暴起来,黑色的灵韵气流疯狂地喷发,朝着众人的方向袭来,目标直指半空中的奶奶虚影!
“不好!暗冰灵韵在攻击奶奶的虚影!” 顾砚大喊一声,立刻释放守界人灵韵,与阿橘的空间灵韵合力,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挡住了黑色气流的攻击。
“奶奶!” 雪灵急得灵体都在发光,她想靠近奶奶的虚影,却被金光挡住,“你别消失!你把话说完!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要保护我免受什么伤害?”
奶奶的虚影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色灵韵,又看了看焦急的雪灵和林夏,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她用尽最后的灵韵,将手轻轻放在雪灵的额头上,一道金色的光纹从她的指尖传入雪灵的灵体,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雪灵,相信我,当年的威胁…… 还没结束……” 奶奶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虚影越来越透明,“保护好自己,保护好雪境…… 林夏,替我照顾好雪灵,完成我们的约定……”
“奶奶!” 林夏伸手想要抓住虚影,却只抓到一把温暖的金光。
奶奶的虚影对着她们露出最后一个温柔的笑容,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放心。然后,在黑色灵韵的再次冲击下,虚影彻底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粒,融入记忆水晶中。水晶的金光也渐渐收敛,重新回到光球里,与雪境之心碎片的蓝光合二为一,只是光芒比之前更加明亮,也更加温暖。
暗冰屏障的黑色灵韵再次变得狂暴,黑色气流不断袭来,阿橘和顾砚奋力抵挡,却渐渐有些吃力。雪灵呆呆地站在原地,额头上的金色光纹还在微微闪烁,她的眼神里满是茫然和焦急,还有一丝刚刚捕捉到的、关于 “威胁” 的模糊信息。
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奶奶说的 “保护”,是为了抵御什么?她说的 “威胁还没结束”,又意味着什么?
林夏握紧手中的光球,看着雪灵失魂落魄的模样,又看了看越来越狂暴的暗冰屏障,心里充满了紧迫感。奶奶的虚影虽然消失了,却留下了更重要的线索和未解的谜团。她们必须尽快净化暗冰,修复灵脉,不仅是为了雪境,也是为了查明当年的真相,为了完成奶奶未竟的守护。
“雪灵,我们必须振作起来!” 林夏走到雪灵身边,用力握住她的灵韵触角,“奶奶一定是想让我们先净化暗冰,查明真相。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我们要完成她的心愿,也要解开当年的谜团,保护好雪境,保护好我们自己!”
雪灵缓缓抬起头,眼睛里的茫然渐渐被坚定取代。她摸了摸额头上的金色光纹,那里还残留着奶奶的灵韵和一丝模糊的信息。她深吸一口气,淡蓝色的灵体重新亮起,冰翼展开,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让奶奶的努力白费,不能让她的灵韵白白消散。我们现在就净化暗冰,然后查明当年的真相,无论是什么威胁,我都不会再退缩!”
顾砚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急促:“暗冰灵韵越来越强了,我们的屏障撑不了太久!快,趁着手球的灵韵还在峰值,立刻开始净化!”
林夏和雪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坚定。她们同时举起光球,金蓝灵韵再次暴涨,带着奶奶的羁绊灵韵和雪境的原生灵韵,朝着暗冰屏障的薄弱点,猛冲而去!
净化之战,正式打响。而当年的真相,那隐藏在 “保护” 背后的威胁,也即将随着暗冰的净化,慢慢浮出水面。只是,她们都不知道,这个真相,将会带来怎样的冲击,而奶奶口中 “还没结束的威胁”,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在她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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